蘇辰饒有興趣的看著那青年跟婦人的斗嘴,心想衡山派弟子在劉正風的影響下,也多了一些市井氣息。
身為江湖武人,跟普通人之間敢能如此和諧相處,實在是一個異數。
從這里也能看出來,劉正風實在是一個有趣的人,可惜為人太過天真,總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真是太遺憾了。
他和岳靈珊坐在馬車上,看著林平之下車問路,愜意無比,間或跟林震南夫婦聊上幾句。
在船上,蘇辰抽空幫林總鏢頭兩人行了針,花費了偌大力氣,不動聲色的就打通了他們身某些隱穴。
如今再看過去,就能見到林震南精神健旺了許多,說話的中氣十足,笑起來聲音洪亮不少;而林夫人也恢復了雍容的氣度,臉色紅潤豐實,如同滿月照人。
這是身體都已大好,包括內分泌系統都得到良好調養的狀況。
在蘇辰的印象中,此套針法傳自宮庭,名喚玉手觀音十二蓮臺針,是醫門不傳之秘。
到底是不是真的卻也不必考究,聽說這是古時專門替一些不孕不育的高官大賈治好隱疾的一種神奇針法。
當時蘇辰為了給自家妹妹蘇靈治療絕癥,曾經翻遍道藏,也記下了浩如煙海的醫經典籍。
別人認為是野史荒謬之言的東西,他也會不死心的用芯片細心求證,一些失傳的醫術,也多多少少在他的手里恢復了舊觀。
這套針法就是其中一種。
他曾在現代世界試過,的確是有著一種莫名奇妙的威力。
被針過的病人,往往會對某方面的事情興趣大增,而且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體內激素分泌很快,生命力十分強盛。
就算是四五十歲的夫婦,也很容易就懷上孩子。
所以,這套針法又稱“送子娘娘”。
蘇辰做人就是這樣,只要是認可的對象,他總會默不作聲的做在前面,有時雖然不說出來,但也會替別人多考慮幾分。
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林平之被他收為徒弟,教了絕世武學,對林平之來說當然是好事,對蘇辰來說,也很不錯,多了一個得力徒弟,辦很多事都方便許多。
以后護衛自己家人也會方便很多。
但對林震南夫婦來說,唯一的寶貝兒子就此變成太監,這是任何一個為人父母的都無法承受的打擊,就算是不為孩子心疼,林震南也得考慮林家傳宗接代的問題。
所以,蘇辰就送他們一個孩子,這事做得很地道。
想到這里,蘇辰看向林震南滿面的紅光,不禁會心一笑。
“笑什么?發現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嗎?”岳靈珊挨在蘇辰的身邊,側頭好奇的問道。
這一路上走來,很少見到蘇辰笑容,總是皺著眉頭在思索著一些東西,弄得小師妹也有些憂心忡忡。
如今到了衡陽,見到蘇師弟又重新開心起來,她也是心里松了口氣。
蘇辰沒注意小師妹的心情,只是隨口答道:“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送子娘娘的事情。”
“送子娘娘!”岳靈珊臉紅了,暗暗呸了一口,羞惱說道:“蘇師弟,這還是大白天呢,還差一個時辰才天黑,你胡思亂想些什么啊?”
蘇辰聞言一楞,詫異的望了過去,見小師妹紅著臉象一只熟透的蘋果,知道她想到什么事情了。
他不由心中一暖,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說道:“等見到師父,我就向她求懇,把咱們的親事定下來,回山后選個良辰吉日把婚事辦了吧。”
“誰要嫁你了?”小師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此時一說到婚事,又極為不自在起來。
蘇辰感嘆,還是這時候的姑娘好啊,會害羞的女孩總是那么賞心悅目,哪象到了現代世界,女方應該是嘮叨著請哪些客人,需多少禮金,準備房子、車子的事了吧。
“反正,小師妹你是逃不出我的魔掌了,不想嫁也得嫁。”
蘇辰笑著站起身來說道,轉眼眉眼變得鋒利起來:“客人來了,我這做主人的不好好招待一番,就顯得很沒禮數了。”
岳靈珊還沉浸在害羞中,卻聽到蘇辰話鋒一轉,就抬頭望向天空,還沒弄清楚他說的話什么意思,就聽到空中一聲鷹唳。
她也跟著抬頭望去,只見著一道黑影從空中劃過,什么也沒有發現。
正疑惑間,就聽到前面一陣喧鬧,一行人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同樣身著衡山派的月白道服,一臉嚴肅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家伙,一點都不給衡山派長臉,盡做一些丟人現眼的事情。二師兄不務正業,如今根本不理派中事務,一天到晚只是弄琴吹嘯,實在不知所謂。你們也是,全都廢物之極,不好好在本山修練武功,卻來市井中瞎混。”
說話之人身材瘦削高挑,眉眼刻薄,嘴部微微凸出,有若鳥嘴,而一雙眸子卻是黃橙橙的。
盯著人看時似乎要把人吃了一樣,顯得十分兇惡。
“師叔,我們這是為了師父的金盆洗手大典,凡是街市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要發上一張請貼,請他們一起前去觀禮……”
那個叫小波的青年弟子,早就沒有先前那種飛揚灑脫的氣概,此時被黃眼中年說年支支唔唔,有些不知怎么回答。
其他幾位走遠的弟子也是滿面尷尬。
蘇辰聽那黃眼中年說話說得惡毒,對劉正風也頗為不敬,但偏偏這些弟子還不敢反駁,只是小心辯解。
光是在旁聽著,也不由得為這些人憋屈。
岳靈珊小聲說道:“那黃色眼珠子就是衡山金眼雕魯連榮師叔了,聽娘親說,這人說話十分難聽,尤其最愛背后論人是非。江湖人稱金眼雕,實際上大家心里都叫他金眼烏鴉。”
說到烏鴉兩字,岳靈珊的聲音更小了一些,生怕被那人聽到。
蘇辰笑了起來,心道這個外號的確起得貼切,果然跟烏鴉一般嘰嘰呱呱,讓人聽了就心生煩惡。
“烏鴉叫聲只是難聽,還算不得什么,可有些人卻是找死。”
蘇辰冷笑一聲,就看向一旁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目光若有意,若無意的盯著一個頭顱低垂的胖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