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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就是他

  “先把這一篇橋邊的老人看完。”語文王站在講臺上等著,大概三分鐘后,出言問道:“看完了嗎?”

  下面的學生全部點頭。

  鄧遠閱讀速度不慢,眼睛好像掃描器,迅速的在屏幕上將內容一遍遍掃完,三分鐘看了兩遍,第一遍用了一分鐘,第二遍用了兩分鐘。

  “各位同學覺得這篇文章好嗎?”語文王問。

  下面此起彼伏的叫好,等到語文王問什么地方好的時候,就鴉雀無聲了,分析文章這種事情也不是誰都能干的,大多數人看完,也就光覺得是好。

  “鄧遠你來說說好在什么地方。”

  “這篇反戰文全篇都沒有直接說戰爭的可怕以及反戰這種話,甚至連老人間接的控訴都沒有。”鄧遠嘆服:“有的只是老人養動物的故事,但反之卻更讓人對戰爭的危害產生了直接的印象。”

  “嗯很好坐下。”語文王道:“把你們手上的課外閱讀做完。”

  老師一開口,學生累成狗,安靜的教室開始出現窸窸窣窣的書寫聲。

  “誒,你怎么不做?這種問題一般語文王會下來檢查的。”張堯幾次想要開口提醒,但幾次又都是欲言又止,而最后還是說了。

  “這個題目不是給我布置的。”韓軾道,作為寫這篇課外閱讀的人,語文王將其變成課外閱讀,肯定不是為了考他。

  不過這話在張堯耳中,就是另一層意思了,他想了想,從開學到現在韓軾就沒做過家庭作業,更不要說其他,這種課堂作業肯定也是不會做的。

  “韓軾不欺負人變化已經很大了,我在想什么。”張堯心中暗忖。

  張堯看看a4紙上的題目,又看了看內容,奮筆疾書。

  [“唔,”他又說,“你知道,我待在那兒照顧動物;我是最后一個離開圣卡洛斯的。”

  他看上去既不像牧羊的,也不像管牛的牧人,我瞧著他滿是灰塵的黑衣服,盡是塵土的灰色面孔和那副鋼絲邊眼鏡,于是我問他,“什么動物?”

  “各式各樣,”他搖著頭說,“唉,只得把它們撇下了。”]

  一共八個問題,五六分鐘后,下面學生都抬頭,語文王才繼續開口。

  他道:“這次我就不下去檢查了,我說答案自己對對,第一個問題:開篇描寫車和人涌過橋去的場景,有什么作用?”

  “這樣寫是間接描寫出,戰爭讓人們流離失所,襯托出戰爭的殘酷。”語文王道“第二個問題,為什么著重描寫老人走也走不動了。”

  “在這里,鄧遠你說說。”語文王喝了一口水,抽了個人來說。

  “寫老人的疲憊。”鄧遠道:“以及求生的薄弱。”

  語文王滿意的點頭,鄧遠是他們班上成績最好的,回答問題也總結得很好。

  “三言兩語就寫出老人疲憊,看完之后我們設想,是什么讓老人疲憊不堪?是戰爭。”語文王道:“那又是什么,讓老人的求生意志薄弱了,因為經歷了多次戰爭,都把我說的答案記下來,難道光看著就自動會寫?”

  鄧遠回答完之后坐下來,看著身旁的孫湄思一個字的筆記都沒寫,道:“還在想韓軾寫好反戰征文的事情?我說了不要想太多,一天就寫好的征文能多好。”

  “而且你這是在懷疑自己的能力?除非韓軾的反戰征文能寫得和這個橋頭的老人一樣好,一樣驚艷,不然是不可能有名額的。”鄧遠道:“想想,即使他寫得跟我們一樣好,但我們平時表現好成績也好,韓軾……根本就沒有什么成績,老師肯定是會選我們的。”

  這個觀點說服了孫湄思,的確是,人心長在左邊,即使少數鏡像右位心、右旋心等等,它也不是長在中間。

  所以,如果佛有心,也沒辦法做到絕對公平,鄧遠說的這個理兒,想想就知道,真是這個理,從根本上來說,老師對差生和優等生的態度根本不可能一樣。

  “更何況,韓軾出名的是寫童話,和反戰就是不沾邊的事情。”鄧遠道。

  孫湄思點頭,開始記筆記。

  語文王道:“文章中的我問老人對于政治的態度時,老人說“政治跟我不相干”。說作者為什么這樣寫。”

  這個問題就比較有難度的,不是那么明顯,因為按照一般的套路,老人肯定會憤慨一陣,或者是要喋喋不休的說些事情,反正是不可能如此淡定的。

  “鄧遠你也沒想到?”語文王環視,最后目光,最后落在了鄧遠身上。

  一般來說,全班同學懵逼的事情,鄧遠是肯定知道的,今天似乎是反例。

  “我這感覺這樣寫,更真實,比其他我們熟悉的寫法,要更讓人心情沉重一些。”鄧遠道。

  準確來說是這樣的一段——

  [“你對政治有什么看法?”我問。

  “政治跟我不相干,”他說,“我七十六歲了。我已經走了十二公里,再也走不動了。”

  “這里可不是停留的好地方,”我說,“如果你勉強還走得動,那邊通向托爾托薩的岔路上有卡車。”

  “我要待一會,然后再走,”他說,“卡車往哪里開?”

  “巴塞隆那。”我告訴他。

  “那邊我沒有熟人,”他說,“不過我還是非常感謝你。”]

  “這是最后一個問題,沒人知道的嗎?”語文王再問。

  下面沒人舉手。

  “其實不要把題目想復雜,我們自習解剖,政治的確和平民老百姓沒有什么聯系。”語文王道:“但就是因為政治,發動戰爭,才會使得老人走了十二公里。”

  就像希特勒所說,戰爭的最終目的是消滅戰爭。

  這種描寫真的是,把戰爭的本質描寫了出來,戰爭就是如此,上位人玩政治,然后平民就要玩命,就要逃命,就要亡命。

  鄧遠心神一動,學到了一點,沒關系,才更能體會出真正的冷酷。

  “我的反戰征文要修改修改了。”

  課外閱讀做完了,下一刻,語文王公布了一個消息,震得眾人外焦里嫩。

  “橋邊的老人,就是韓軾的反法西斯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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