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內心會有各種各樣的顏色,謝莉所守護的《色之領域》因此得名。筆?趣?閣W。iquge。fo
出人意料的是,那個自幼生活于戰場,滿手鮮血的戰斗狂《血腥謝莉》的內心居然是陽光明媚,綠意盎然,或許這就是經典的表里不一。
黎恩對此倒是有不同的看法,謝莉并不是表里不一,恰恰相反,她是真正的表里如一。
謝莉從小就接受《斗神》《戰鬼》的狂戰士教育,價值觀與普通人完全不同,在她看來戰場廝殺,血腥殺戮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成為了她的本能,而不是普通殺人鬼那般受到某種刺激心理扭曲所致。
從本質上看,謝莉其實就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這在她與菲、與蘭迪、與羅伊德、與莉夏乃至于黎恩的交往中都得到了體現,她常說的“殺”“炸彈”“陷阱”之類的詞語,其實就和普通人打招呼說的“吃了沒?”“天氣不錯。”“你要去哪?”差不多。
單看這一點,謝莉其實和亞妮拉絲非常相似,天然純粹,率性而為,喜歡殺戮就去殺戮,喜歡萌物就去追求萌物。
亞妮拉絲的心中晴空萬里,謝莉又為什么不可以?
沿著綠樹成蔭的浮島曲折向前,一行人來到了位于領域中心的大型浮島。
浮島中心的空地上,謝莉提著她的專屬武器——帶電鋸的大型來復槍《赤顱》(泰斯特羅莎),滿臉期待。
“啊啦,終于來了!”見到隊伍前方的蘭迪,她發出一聲興奮的笑聲,一鏈鋸砍了過來。
蘭迪知道這是謝莉打招呼的方式,也不意外,架起《狂戰士》將謝莉彈開。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很危險,以后不要用了。”
“誒?有什么關系嘛。”謝莉嘟著嘴,“蘭迪哥肯定沒問題的。”
“唉...不是說這個。”蘭迪捂臉嘆息,“話說回來,這次你竟然這么有耐心地等著我們,平常的話,恐怕是迫不及待殺過來了呢。”
“哼,真過分啊,蘭迪哥。”謝莉嘴嘟得更高了,“嘛,要是只有蘭迪哥你們的話,我自然會迅速出擊,完成殲滅。”
“不過,看在小滴的份上,我決定放棄偷襲你們。”
“誒?”這關小滴什么事?
“那個,前段時間太無聊了嘛,除了小滴沒人愿意陪我玩,紗綾夫人也給做了不少好吃的,感覺有點下不了手啊。”
羅伊德等人機械地扭過頭,木木地看著小滴——你怎么和謝莉玩的?不對,你居然敢和謝莉玩?
“喂,你們那是什么眼神。”謝莉不滿道,“我就不能和小滴玩嗎?什么在水里憋氣啊,比賽跑步啊,比賽抓鳥啊,我也可以的。”
差點忘了《八葉一刀流》的都是怪物,更不要說小滴還得到了《鋼之圣女》的教導,玩法與眾不同一點都不奇怪。
“還有就是小滴身上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謝莉歪著頭說道,“感覺一不小心就會死,是那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大姐姐留下的秘密武器嗎?算了,不管了,既然你們已經來到了這里,那就一起來愉快的廝殺吧”
“大家退后,這一戰交給我。”蘭迪扛著《狂戰士》向前。
“蘭迪哥?”謝莉滿臉疑惑,“你一個人?”
“沒錯。”蘭迪點頭道。
“可是蘭迪哥在礦山那邊已經輸給謝莉了啊?”謝莉直接揭了蘭迪的老底。
“只是那個時候而已。”蘭迪表情不變,“那個時候是你比較強,現在是我比較強。”
“哦?”謝莉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謝莉,你還記得通商會議時莉夏小姐和你說過的話嗎?”
“就是那個‘在黑暗盡頭尋找到嶄新光芒’嗎?是還記得啦,不過謝莉不是很明白,老爸也說只要無視就好了,總有一天謝莉也可以擁有那種實力的。”
“果然...過大的實力差距,反而讓你沒有認真去想。謝莉,莉夏小姐的話到底是對是錯,就由我這個做哥哥的來證明給你看。”
“蘭迪哥的意思是你也在黑暗的盡頭找到了嶄新的光芒?”
“嗯。我的光芒就是我的同伴,他們接受了滿手血腥的我,給了我重新開始的機會,給了我變得更強的動力。”蘭迪轉過頭,露出一個陽光帥氣的笑容,“現在的我,比一味沉浸于鮮血與硝煙中的你要更強。”
“啊哈哈哈哈——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這種感覺,確實要比礦山,不,是比在團里的蘭迪哥還要強來克洛斯貝爾真是個正確的決定啊。”謝莉徹底興奮起來,“很好!那我們就趕快開始吧!可別像上次那樣被我輕易擊敗了!”
“放馬過來!”
兩股火紅的斗氣呼嘯而出,兩把赤紅的武器同時揮落,兩道紅色的人影正面碰撞!
這對擁有同樣姓氏的堂兄妹,年少時期的經歷幾乎相同。
出身狂戰士家族,剛剛記事就接觸了戰場的腥風血雨。
四歲玩匕首,六歲玩槍支,接受最為嚴苛的訓練,練斗氣爆發常常練到吐血。
九歲上戰場開始殺人,十二歲當上獵兵小隊長,十四歲當上中隊長,十六歲成為大隊長,不停地在戰斗,不停地在殺敵。
不僅人生是翻版,學習的技能也是一樣。
一樣霸道的紅色斗氣。
一樣爆發潛能的戰場嚎叫。
一樣的槍法。
一樣的身法。
一樣的戰技。
謝莉的年紀雖然比蘭迪小,但蘭迪有一段時間的空窗期,兩者的身體能力也相差仿佛。
照這樣打下去,結局只會是兩敗俱傷甚至同歸于盡吧——如果沒有最后也是唯一不同點。
這個不同點就是就是——信念,由不同的人生目標與追究所衍生出的信念。
謝莉在殺戮與血腥中找到了樂趣,最終成為令敵人聞風喪膽的,與主流社會格格不入的《血腥謝莉》。
蘭迪則是在不斷地戰斗中思考自己的命運與生存的意義。在18歲那年的一次戰斗中,因為間接害死了獵兵界外的第一個認識的好友,蘭迪幡然醒悟——自己絕不該待在獵兵團里,而后出走。
出走之后的蘭迪開始流落,最終來到克羅斯貝爾自治州,在當地結識了很多人并將自己的真名“蘭蒂夫”改為昵稱“蘭迪”,自稱“蘭迪·奧蘭多”,并身手出色被選入警備隊。
因為想隱藏自己的來歷與實力,蘭迪沒有對任何警備隊同僚提起他的真實身份,并將獵兵時代最擅長的槍刃《狂戰士》拆散封存,托付給賭場老板德羅哈保管。在訓練與戰斗時他只用戰斧不用機槍,即便如此,他在警備隊仍是知名的好手。平時蘭迪愛在賭場玩樂,并約同事去里街酒吧喝酒,與他關系曖昧的上司米蕾尤米蕾尤常常拿他無可奈何。
偶爾蘭迪也會想,這樣也挺好,普普通通、安安逸逸地混下去,和那個該死的戰場說再見,過正常人的生活。米蕾尤的對他的情義,蘭迪不是沒有察覺,可對他而言米蕾尤就像女神一般,美好,純凈,他怕自己黑暗的過去,自己的一身血腥會污染她的純粹,所以蘭迪只能選擇當一只鴕鳥,把頭埋在沙子里當什么都不知道,一過就是一年多。
可惜好景不長,由于演習時不肯用槍,蘭迪惹惱了時任的警備隊的司令,被“自愿去職”的名義被開除。經米蕾尤多方奔走,再由索妮婭副司令牽線搭橋,他被警局的塞爾蓋·羅收留,進入特別任務支援科。
開始蘭迪如以往一樣隱瞞一切,對羅伊德等人謊稱自己因太風流被開除,也因此常遭艾莉和緹歐白眼。但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他漸漸與這些比他年紀小的少年男女產生了深厚的情誼,時常在不經意間輔佐、照看大家。
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一連串事件,蘭迪著力隱藏的過往被一層一層剝開,暴露在他所珍視的同伴面前。身份暴露后蘭迪的生活雖然沒有變化,但他漸漸開始流露對自身的罪惡感,和前路的茫然,在茫然與同伴的鼓勵搖擺不定中,蘭迪掙扎著前進。
或許是命運吧,在蘭迪漸漸忘卻過往,走入新生活的時候,《赤色星座》的陰影再度襲來。
目睹了親人與過去的同伴那毫無改變的血腥作風與扭曲的價值觀,蘭迪壓抑許久的悲憤、迷惘、痛恨、自責悉數爆發,他決定與過去做一個了斷。
為了避免牽扯同伴,蘭迪如兩年前一樣,瞞著所有人深夜出走,先去把寄放在賭場老板德雷哈那里的《狂戰士》取回,隨后至舊市街修理屋重新組裝,并到交換屋買光了彈藥庫存,最后獨自一人找到了《赤色星座》的據點,此時此刻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與當年不同,羅伊德等人絕不可能放棄同伴,他們循著蛛絲馬跡一路追到舊礦山,而擔心著蘭迪的米蕾尤也帶著蘭迪警備隊時期的好友們隨后趕到,共同救下了因為空窗期和大意敗在謝莉手中,面臨斷臂之危的蘭迪。
謝莉退走后,面對著關切的同伴們,蘭迪再也按捺不住極大的罪惡感,說自己滿手血債又害死了好友,不配和大家在一起。
不過同伴們不在乎,相反很開心,因為蘭迪終于把心聲袒露給大家了,不再隱藏痛苦。在“就算其他人無法原諒蘭迪,我們也會原諒你”的感召下,蘭迪被感動了,徹底敞開心扉,也終于不再是隨波逐流的心境,燃起了為了明天努力奮斗的斗志。
謝莉為了享受殺戮的樂趣,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蘭迪想要活下去,為了同伴,為了朋友,為了看見更美好的明天,他必須要努力的活下去。
信念上的不同,成為了左右戰斗天平的最后一枚砝碼。
經過了一番苦戰,遍體鱗傷的蘭迪抓住了一個機會,用在警備隊里學會的,被獵兵們看不上的斧槍戰技砍斷了謝莉的《赤顱》,并將她拍倒在地。
“勝負已分。”蘭迪搖搖欲墜,偏偏強撐不倒。
“呼...呼...啊哈哈哈哈哈...”同樣是鮮血淋漓的謝莉躺在地上喘著粗氣,邊喘邊笑“輸了呢...還真讓蘭迪哥成功證明了...好像真的擁有了不止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啊...爸爸說的沒錯...蘭迪哥真的很強...”
“說起來能爭取到這份力量,還是托了你的福啊沒有上次的打擊,或許我到現在還在迷茫吧。”蘭迪感慨道。
“怎樣都好,輸了就是輸了,來殺了我吧,按照獵兵的規矩。”謝莉閉上眼睛,“事到如今,我已經沒什么遺憾了。”
“我已經不是獵兵了,不需要按照那個規矩。”蘭迪一屁股坐在地上。
“呿,本來還以為可以在心情最棒的時候死掉呢。。”謝莉撇了撇嘴。
“喂,別再耍小性子啦。”蘭迪罵道。
“啊哈哈,蘭迪哥...好兇啊。”謝莉也不生氣,“話說在前面,爸爸可在前面等著你們...你們最好拿出全部的覺悟哦。”
“哼,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蘭迪神情堅定。
“小哥...你們也盡量加油吧...”謝莉對著后方的羅伊德等人說道,“爸爸先不說...大小姐似乎也相當危險...另外,那個孩子...看起來好像非常痛苦...為了讓她恢復笑容,你們可要努力了。”
“嗯,沒問題。”羅伊德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們正是為此來的。
“呼...不行了...完全沒力氣啦...有機會的話,在一起玩吧...”謝莉頭一歪,失去了聲息。
“真是的,到了這會兒,還不安分。”蘭迪抱怨道,“大小姐,緹歐妹子,幫我做下應急治療,順手給謝莉也上個治療術包扎一下。”
“嘿看不出來,你還挺寵她的。”瓦吉揶揄道。
“不管怎么說,她都是我妹妹啊。”
《色之領域》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