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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水銀煞尸

  得嘞,小胖子,小嘉措和小和尚,都齊了;

  蘇白現在都有些不知道這個到底是胖子的記憶精神世界還是其他人的了,或者是相互交織在一起的?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能看見自己小時候?

  環視四周,蘇白都沒能看見自己,這不免讓他覺得有些失望,因為他認為如果嘉措是自己爺爺牽著出現的話,小時候的自己如果要出現的話,應該是自己媽媽牽著自己的手吧。

  當三個小孩子的目光對視在一起時,蘇白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輕,輕得讓自己有些難以想象,蘇白感覺自己在飄,飄得越來越高。

  下方,三個小孩子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他們都抬著頭,像是還在說著和交流著什么,但是蘇白完全聽不到。

  當蘇白飄到云端時,他看見在下方的橋上,一個溫婉知性的女人牽著一個衣著光鮮的小男孩正在走來。

  蘇白的嘴唇囁嚅了一下,那個稱呼,還是沒有喊出口,

  這么多年了,蘇白沒想到,自己最近距離看見她的畫面,居然還是在這種地方。

  云端上方,濃霧籠罩。

  很快,木橋出現在了蘇白的腳下,兩側,是木質的橋欄桿;

  蘇白腦海中還是那個女人牽著小男孩走來的畫面,內心的激蕩,久久不能平息,但還是本能地向前走,這次沒有之前那樣走了數百米都沒過橋,而是走了兩三步,就走下了橋。

  前面,就是那座青瓦道觀殿宇的門口了,蘇白一只手撐著巖壁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咬著牙,不停地深呼吸著,眼眶里的濕潤被自己強行憋了回去。

  這個時候,不適合多愁善感,就算是在現實世界里,每到清明節,蘇白去給自己父母墓碑前拜祭時,也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長舒一口氣,把情緒徹底平復了下來,蘇白轉過身,看見身后的橋墩,橋墩上有字,蘇白看不懂,但是再回首這座橋,有些東西,自然而然地就清晰了,這座橋,應該是能夠記錄下經過這座橋的人的一些記憶,看來,胖子、嘉措以及和尚已經過去了。

  他們,現在就在前面的那座宮殿里么?

  先是無字墓碑,緊接著是荷花池里的妖蛇巨蟒,緊接著又是這座木橋,這座伏龍山的道家法場,已經充分展現出了它的一種不一般。

  眼前,最神秘也是最可能有好東西存在的地方已經在自己眼前了,蘇白的內心之中,更多的不是對淘寶的火熱,而是一種深深的不安。

  不安的情緒來源于一路上的所見所感,尤其是小亭臺上的男女們。

  因為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所謂的真正道家法場的景象,簡直是比密宗更密宗。

  邁步上前,蘇白距離那座殿宇的門越來越近了,但是內心的不安情緒卻也是在不停地升騰著。

  手掌貼在門上面,門很高很大,而且在不久前剛被開啟過,有這種痕跡殘留。

  推開門,一股塵封很久的腐朽氣息撲面而來;

  果然,這家道場要么就是廢棄了,要么就是出現了什么意外。

  “你來了。”

  這時,一道很虛弱的聲音傳入了蘇白的耳中。

  那人在門里面,靠著門,蘇白走進來時,他就靠在距離蘇白不足五米的位置。

  是嘉措。

  此時的嘉措,比當初和蘇白對決后更加凄慘,僅剩的獨臂幾乎是彎折了過去,頹然無力地搭在軀干上,胸口更是有一個巨大的血洞,不停地往外流著鮮血,甚至是心臟的跳動都能夠隱隱約約看見了。

  他的雙腿,被一根長槍洞穿在一起,像是一根竹簽插著兩塊五花肉一樣。

  蘇白走過去,在嘉措面前蹲了下來,

  “這都沒死,你的生命力真可怕。”

  多愁善感安慰人的話,蘇白可真不會說,落井下石的套路,倒是真的駕輕就熟。

  嘉措也沒心思和蘇白斗嘴,他現在全部的精氣神,都在給自己續命上,一般人受到這么嚴重的傷勢,兩條命也早就死掉了,但是嘉措沒有,這個來自藏地的高僧,有著一種像是高山一樣巍峨的毅力。

  這個時候,死亡,其實或許更是一種解脫。

  一個身穿著金家的家伙躺在旁邊,頭盔已經被打爛了,腦袋都炸了,不過沒鮮血溢出來,蘇白看得出,這應該是一具所謂的道家金甲力士,但是怎么看都像是一具僵尸傀儡套著盔甲而已,外面看起來神圣光鮮,但是內在卻骯臟無比。

  蘇白伸手把那頭盔給摘掉,露出了一顆猙獰的頭顱,頭顱那邊已經凹陷了下去,里面是空洞的,不過有水銀還在汩汩流出。

  “水銀煞尸。”蘇白開口道。

  嘉措點了點頭,“是的,水銀煞尸。”

  水銀煞尸,選一個帶著極大冤屈的人先綁住,然后從其后腦勺位置開一個洞,在人還活著的時候灌注進去水銀,讓人承受著一種難以想象的折磨,甚至這種方法之下,哪怕是中途死了,靈魂還是不得解脫的,肯定會被繼續禁錮在體內,然后再用一些術法固定住,到最后成為一具水銀煞尸,一般這種尸體,也就只有那種古代王侯將相墓葬里才會出現,算是墓葬守護者。

  當年赤眉軍起義挖了漢武帝和呂雉的陵墓,呂雉的墓葬里就有兩具水銀煞尸,讓那些赤眉軍在挖墓時損失慘重,到最后赤眉軍為了泄憤給自己死去的兄弟報仇,把呂雉的尸體弄出來一個個地去奸、、、尸。

  “這還算是哪門子的道家法場。”蘇白調侃道,“水銀煞尸都出來了,里面不會還有什么老僵尸王就是道家真人自己吧。”

  “狐貍感應的位置,就是在這里,那個嬰兒,就是在前面,距離,已經不遠了。”嘉措開口道。

  “胖子和和尚已經往前走了,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

  “你就不用裝好心了。”

  “呵呵。”蘇白拍了拍手,笑了笑,“我是在這里和你一起等著他們把那孩子給帶出來然后一起走呢,還是也跟上去?”

  “你可以留在這里保護我。”嘉措看著蘇白,“但是我知道,你不會這么做的。”

  “別說得那么直接嘛,以后還怎么好意思愉快地互相背后捅刀子不是?”

  蘇白從懷里取出了一個小瓶子,把瓶子遞給了嘉措。

  “這還是你之前給我弄來的紅丸,你也補補血氣吧。”

  蘇白抓了一把,送到了嘉措嘴邊。

  嘉措也不客氣,全部吞咽了下去。

  “放心,在你們回來之前,我死不了。”

  蘇白搖了搖頭,把小瓶子放在了嘉措身邊,然后自己繼續往里走。

  殿宇很大,這里只是一個入口,再往前走,有諸多的仙家雕塑。

  這些雕塑不像是蘇白以前在現實世界里看見的神像那般粗糙,這里的仙家雕塑各個栩栩如生。

  十分鐘后,蘇白到了這座殿宇的出口位置,這里有很多處偏殿以及練功房之類的,蘇白全都沒進去,在這個時候還去想著發什么意外財有點太想當然了。

  走出了殿宇,前面是懸崖,懸崖邊上,有一座茅草屋。

  這算是徹底走到盡頭了。

  蘇白有一種預感,那孩子,應該就在茅草屋里了。

  只是,茅草屋外的情景,有點讓人慎得慌,到處都是斷肢殘骸,這些尸體,都是僵尸,能夠把僵尸打成這樣,足以可見之前這里的戰斗之激烈。

  有一把刀,插在茅草屋邊的巖壁上,刀上,有一個人,胖子被釘在上面。

  他閉著眼,全無聲息。

  蘇白走過去時,差點認為胖子已經死了,但是胖子似乎是感應到了蘇白的到來,居然緩緩睜開了眼,他之前居然是在用道家的龜息功。

  “沒死?”蘇白問道。

  “快了。”胖子回答道。

  “我要是你,就直接這么走出來了。”蘇白說道。

  “我不是你,而且,這刀,鎮住了我的靈魂,我如果強行走出來,哪怕身體不至于壞死,靈魂也會先一步飛灰湮滅。”

  “和尚呢?”

  “在屋里。”

  蘇白抿了抿嘴唇,“進去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了。”胖子笑了笑,“你來不來,都無所謂了,反正我們都栽了。”

  “我去試試。”

  “早點來陪我。”

  蘇白從胖子身邊走過,走到了茅草屋前,推來了屋門。

  茅草屋里的格局很簡單,古色古香;

  和尚坐在一張桌子邊,

  桌子對面掛著一幅畫,

  畫中是蘇白所見的老翁,這畫的畫風和蘇白之前在小鎮客棧里見的掛在墻壁上辟邪的沒什么區別,只是,這幅畫之中,在老翁的腳下,多了一個正在嬉戲玩耍的童子,看起來很是可愛。

  蘇白進來時,和尚目光連轉都不轉一下,繼續雙手合什念誦著經文,像是在和畫中人談佛論道,只是,當蘇白從后面繞過去時,看見和尚的后背位置,已經被濕透了,不是汗水,而是血水,

  更是有幾只老鷹悄無聲息地站在和尚的身后椅子上,不時地從和尚后背上叼下一塊肉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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