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現在應該最想知道的,是誰開啟了第二次殺人游戲,最后導致了自己的死亡,但是要的,是羈絆物,是一個東西,而不是所謂的訊息;
這其實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任務難度,而事情調查到現在,那個羈絆物是什么,其實已經很清晰了,就是那個開啟了第二次殺人游戲的小紙條。
“紙條,你那個長輩,留下來了么?”蘇白看著熏兒問道。
熏兒的臉上露出了鮮有的嚴肅,沉聲道:“蘇白,你為什么對這個案子,忽然這么上心,你是有什么目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不告訴你的話是不是你就不幫我了?”蘇白反問道。
“怎么可能,我們是朋友。”熏兒伸手撩起了自己耳朵邊的一縷秀發,道:“第二次殺人游戲開始后的紙條,我那個長輩阿紅,也就拿到了一張,而且是從一個紙簍子里撿到的,對方其實是改變了傳遞紙條的方式,不再是直接讓一個人面對面地去傳遞紙條了。”
“當然不需要面對面地去傳遞紙條了。”蘇白把手伸出窗外抖了抖煙灰,“只要發起人是當年那四個女孩之中的一個,她們其實已經完整地掌握了有效的紙條群體,那些打醬油的,在第一次里面沒有真正參與行動的人,完全可以忽視掉,轉而對那些在第一次時參與過行動的人進行發紙條,大概在十人左右,甚至人數更少,然后再營造出一種游戲再度開始的感覺,還是有上百個人一起繼續玩這個游戲的刺激感,就可以了。
這樣子一來,工作壓力,就減輕了太多太多,按照之前的流程繼續來,只要一個人,也綽綽有余了,而且重新開啟游戲其實很簡單,只需要一句話:
王雪沒死,游戲繼續。”
蘇白把煙頭丟了出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也能更進一步反證出一點,那就是開啟第二次殺人游戲的人,就是那四個女孩之中的一個。”
“我那長輩的東西現在一直封存在我那里,不過不是你之前去的我那個家,而是我在上海自己的單人房子,我現在帶你去拿,她在去世前,把很多故事將給我聽,還把她的遺物交給我去保管。”
“那最好了。”蘇白長舒一口氣,任務完成的曙光,就在他的眼前了。
熏兒對司機重新說了一個地址,司機點了點頭。
少頃,車子里又陷入了那種沉默之中。
最后,還是熏兒先打破了這種沉默:“蘇白,你現在的壓力,是不是很大?”
熏兒是清楚知道蘇白有那種渴望殺人的傾向的,最近一陣子殺人俱樂部解散了,其他人來說無非是少了一件尋找刺激的事情,但是對于蘇白來說,影響格外的大。
“沒,我最近挺樂在其中的。”
是的,的確是樂在其中,真的是樂在其中,
以蘇白現在的性格和行為模式,在的故事世界里反而像是尋找到了自己最佳的發泄場所一樣。
還有哪個地方比血腥殺戮的故事世界更適合一個精神病患者生存的么?
熏兒嘆了一口氣,看著蘇白,“等過陣子,和我一起回倫敦吧,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醫院。”
聽到倫敦這個地方,蘇白忽然想起了索菲亞,那個女人說要買自己那根魔杖的,自己現在就剩下八發子彈了,急需故事點,或者說自己完全可以讓索菲亞幫自己兌換好子彈然后來和自己交換那個魔杖,反正對于蘇白來說,那根魔杖只能拿來當燒火棍用,而且鈍器效果和地獄火散彈槍差不多,有子彈的地獄火散彈槍威力和實用性自然就更強,用來跟索菲亞進行交換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另外,蘇白還有那一串從上個故事世界里從那個女刺客聽眾手腕上取下來的珠子,應該是適合一些玄學類強化者使用,這個珠子也能拿去兌換子彈。
現在子彈不足,兩把槍等于一把槍,讓蘇白很是缺乏安全感,子彈足夠的優勢已經很明了了,擁有血玉而且自身實力絕對比蘇白高一個大層次的秦一鳴就這么含恨地死在了自己一槍接著一槍的連射之下,足以可見超級武器對于一場戰局的影響有多么大。
“好。”蘇白很干脆地答應了,然后拿出手機,他想到了胖子,是的,這個死胖子在上個故事世界里最后差點把自己以及嘉措跟和尚都坑死,但是現在想來想去,似乎也就是胖子最適合交易那個珠串。
過去的事情,蘇白記在心里,但是一切,還是得往前看,說不定如果下次再和胖子分在一個故事世界里,蘇白會毫不猶豫地對胖子開槍,也不管是什么境遇環境了,先把這個死胖子也弄死再說。
但是這里是現實世界,蘇白暫時還做不到像是秦一鳴那樣放著去和拉近關系的現實任務不去好好做,而去純粹為了自己的怒火發泄去主動殺一個只是在故事世界里陰了自己而沒有在現實世界和自己結仇達成因果關系的聽眾。
熏兒不知道蘇白到底在想些什么,她還對于蘇白如此干脆地答應自己感到吃驚,但是蘇白既然答應了,總歸是好的,她相信蘇白的病能夠得到緩解和治療,畢竟現在醫療技術這么發達,人類對精神和心理方面的研究也是日新月異。
正當蘇白剛剛給胖子發了微信訊息詢問之后,車子開入了一家別墅區。
熏兒自己的家就在這里,老柳家身為國內的紅色家族,在資產方面自然不需多說,肯定是有一些沒能力從政的家族子弟轉而下海披著馬甲去經商以此給家族提供所所需要的資源,這幾年因為國內無論是政治還是經濟體系都變得成熟和穩健起來,這對于那些二代們想要單純靠著家里蒙陰去圈錢經商的難度也是越來越大了,放在早十年前,還真沒幾個家族子弟出去經商最后玩虧本的,只有賺多賺少的問題而已。
“別誤會,這兒是我的家不假,但不是我買的,我國家分配給我的,我只有住的權力,沒資格買賣,不算我的個人資產。”
熏兒刷了門卡,推開了門,把蘇白領了進來。
蘇白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不會在意這個,你要是愿意,我送你幾套。”
熏兒“噗哧”一笑,“蘇大少,說實話,咱們圈子里,比你有錢的估計還真沒幾個了。”
“我爹媽去得早,留給我的就剩下錢了。”
蘇白也調侃著自己,有時候,蘇白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多少錢了,總之自己爹媽當初的確是有先見之明,做起來的幾個企業到最后都沒有刻意地去培養蘇白當接班人,當然也是因為蘇白自己那時候年紀比較小,不過自己爹媽很早的時候就確認了職業經理人制度,在內地算是比較早的這一類了,內地的大企業還是比較流行家族式管理。
所以,哪怕蘇白父母死得很早,蘇白也不管事兒,但是家里的企業集團卻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有時候蘇白自己都覺得自己父母當初是不是知道要出事兒了,所以才故意給自己留下這樣子的產業和布置,就生怕自己這個她們唯一的兒子未來沒飯吃。
“得嘞,你是土豪,真需要時我會開口的。”熏兒走入了自己的書房,那里有一個保險箱,熏兒開了鎖,拉開了保險箱,從里面取出了一個紅木盒子。
“紙條就在這里了,喏,給你。”
熏兒把盒子直接遞給了蘇白。
就在蘇白準備伸手去接這個盒子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居然是楚兆家的來電提示,楚兆家里的座機和他的手機是母子號,所以可以從來電提示中看出來,而且楚兆被自己綁在了家里,手機也被自己給特意拿走了,有吉祥看著,楚兆也掙脫不了。
所以,這個來電,只可能是現在在楚兆家里的人打的,嗯,確切的說,也不算是人了。
“喂。”蘇白一只手接過紅木盒子一只手接聽了電話。
“是我。”小惠的聲音。
“給你姑媽找的東西我找到了,我馬上就回去拿給你。”蘇白說道。
“不用了,我已經看透了,我已經看透了…………”
小惠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給人的感覺,是似乎心如死灰,跟一個老人忽然滿足了一個積攢在內心里多年的心愿或者叫執念,然后往往也因此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氣勁兒,很快就要去世了。
蘇白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紅木盒子,整個人愣住了,然后馬上拿起手機吼道:
“艸,生活還那么美好,你要堅強地繼續活下去!”
我還沒把東西拿給你,你就這么魂飛魄散了離去,我折騰了這么久的任務不是白費功夫了么,還浪費了這么多的子彈!
“沒必要了,呵呵,真的沒必要了……”
看來王雪確實是不知道經歷了什么事情,居然真的打算就此消散了。
蘇白深吸一口氣,看了看熏兒,反正熏兒也不是外人,當即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惡狠狠道:
“你要是敢在我回去之前就先魂飛魄散了,我就去想辦法把你的親人,你的父母,你家的親戚,一個接著一個弄死變成你這樣子的厲鬼,永世不得超生!”
熏兒捂住了自己的嘴,
話筒對面的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