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空而起,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的確是飛蛾撲火,
確實是飛蛾撲火,
因為克隆體不知道在哪里,
有時候,最痛苦的不是你的對手很強大,而是你知道你有對手,卻不知道他在何方,
或者,更為確切地說,你知道他就在你身邊,他在看著你,注視著你,在玩弄著你,在嬉笑著,在嘲諷著,在樂在其中,
而你,卻找不到,
摸不著,看不見,
這是一種折磨,也是一種痛苦;
克隆體說了,怪現在的蘇白太弱,如果現在的蘇白再強一些,再可怕一些,再厲害一些,一年后的他,理所應當地會變得更強大,
至少,不至于連的邊都摸不到吧。
找不到,其實也有其他的方法,
這是搭建起來的舞臺,那么,
就拆臺吧!
克隆體周身,寒氣迸發,僵尸煞氣也呼嘯而出,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被可怕的力量橫掃,正在被破壞,正在被侵襲,這是他的發泄,也是他的態度;
然而,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這里的一切,都是不能被損壞的,這一點,很早很早地就告訴了聽眾們,聽眾們也根據自己的觀察很早就發現了,
所以,這一棟大樓在被狠狠地毀壞跟蹂躪之后,又很快的恢復如初,甚至是連一件衣架都沒能毀掉。
一通發泄,一通長達一刻鐘時間的破壞,
克隆體靜靜地飄浮在空中,
身形,看起來,有些落寞。
周遭的一切一切,都沒被破壞絲毫,
安靜的氛圍,仿佛醞釀著一種無聲的嘲諷。
克隆體的身體,開始慢慢地分解,開始慢慢地消散,這一切,都是題中應有之義,將你制造出來,他自然就能有將你分解的能力,
不管怎么說,雖然這是一個按照現在蘇白的各方面情況推算出來的一年后的克隆體,但是他是廣播創造,屬于故事世界的一部分,
而在故事世界里,就是一切的主宰,他制造了你,自然也能輕輕松松毀掉你。
發泄完了的克隆體還漂浮在空中,身體不斷地被分解,一點都沒有讓他慌亂,當他被制造出來時,腦海中就有一個聲音告訴他,
殺掉一個聽眾,能存在一個月,殺掉兩個聽眾,能活一年,殺掉所有聽眾,能永久地存在于這個故事世界里。
相信,墨鏡男的克隆體也是做出選擇的,任何一個有智慧的生命,都懂得如何做出讓自己活下來的選擇,
除非,
他真的思維不正常。
一聲嘆息,自克隆體身上發出來,
沒辦法,
即使是一年后的自己,
面對時,
也是這樣的軟弱和無力。
沒有轟轟烈烈的光火,沒有你死我活的廝殺,只有因為不肯遵照自己被分配的使命和任務所帶來的消亡結果,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之前五人選擇蘇白的克隆體來應戰,至少從結果上來說,并不算是失敗的選擇,五個人,只死了一個,已經算是很高的生還比率了。
蘇白抬著頭,雙手叉在褲袋里,就這么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克隆體慢慢消散,
兩個人的交流并不多,而且也確實不需要多少的交流,
從克隆體身上,蘇白發現自己又重新認識了自己,或者說,這就是當局者迷吧,但是如果角色互換的話,蘇白覺得自己也寧愿任性一把,嘗試一下和剛一波正面,他也不會愿意自己會為了仿佛賜予的在故事世界里茍活的時間而去殺掉面前的聽眾,其中甚至還包括現在的自己。
要自己當走狗,可以啊,但是這價格,真的是一種侮辱了。
克隆體最終,徹底分解,化作了點點光輝,飄落了下來,
他走得很凄冷,也很安靜,沒有轟轟烈烈山呼海嘯的襯托跟背景,一直到最后,本就是一種無奈,無奈的出現,無奈的選擇,以及……
無奈的結局。
恍惚間,蘇白心里的某個位置仿佛被刺痛了一下,長久以來,蘇白確實對自己的實力提升方面有些懈怠了,至少不像是一開始剛剛進入時那般,對每一分力量都那么的渴求,蘇白一直覺得,自己既然沒辦法直接從微店那里獲得兌換強化,那么自己的實力提升,還是講究一個隨緣,既然是隨緣,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畢竟,參照周圍人,自己已經算是聽眾序列里進步較快的了,在不能從微店直接兌換的前提下,已經說明了自己的優秀。
然而,就如同讓一個不愛學習荒廢青春的少男少女看見自己以后落魄荒涼的畫面一樣,蘇白也被刺激到了,一年后的自己,面對這個巨大夢靨時,依舊是那么的無力啊。
深吸一口氣,蘇白搖了搖頭,將多余的情緒拋諸腦后;
克隆體說得對,他覺得自己弱爆了,哪怕他一個人輕輕松松地橫掃了三名融合本命武器的強者,現在如果問問鄭月、羽絨少女以及死去的鴨舌帽,他們肯定都會震驚于蘇白的成長速度跟可怕,絕對可以列為未來資深聽眾中不敢招惹的一類;
但是,每個人的看法不一樣,每個人的感觸也不一樣,
在羊圈里稱王稱霸有什么意義?
面對牧羊人時,還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墨鏡男還捂著眼睛趴在地上輕輕地發出著痛呼,鄭月身上的冰凍已經化解了,她盤膝而坐,抑制著自己體內的毒素,羽絨少女則是神情時而清明時而渾渾噩噩。
克隆體給自己留下的,是一筆寶藏,哪怕他一開始就不打算按照給自己的既定方針去走,但依舊幫蘇白重創了其余人,給蘇白創造了一個極好的摘果子環境。
一般人的克隆體,都對本體有著極深的怨念,而在蘇白這里,不一樣,就如同蘇白當時覺得自己閉著眼的克隆體如果能大發神威將其余人都殺死了然后再殺死自己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一樣,蘇白的克隆體,也對殺死自己本體向求得茍活時間這個交易一點都不感興趣。
在鴨舌帽的無頭尸體邊蹲了下來,傷口處,還有新鮮的鮮血汩汩流出。
蘇白舔了舔嘴唇,感嘆道:
“多好的血啊,真是浪費了呢。”
低下頭,獠牙刺入了鴨舌帽的皮膚里,開始吸食鴨舌帽的鮮血,剛死去的尸體,還是一名融合本命武器的強者尸體,血液中蘊含的精華量還是很可觀的,等到把尸體吸成人干之后,蘇白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站了起來。
鴨舌帽的飛輪應該是回到本體里去了,蘇白以前見過和尚把死去黑人聽眾的本命武器給強行弄出來,但是蘇白沒辦法弄出來,而且看看羽絨少女以及鄭月她們的情況,想來也沒能力去做這種事了,飛輪拿不到是有點可惜,但是,
蘇白的目光看向了噴泉池子,
至少,還有一大塊羊肉在那兒等著自己。
蘇白走向了噴泉池子,按照的說法以及之前諸多跡象給出的提示,這一次的故事世界,其實就相當于是覺得血尸死了是死了,但還是太可惜了,畢竟他也算是在血尸身上花費了不少心血,所以打算把血尸的東西傳承下去,把爛菜葉當作肥料重新澆灌到田地里去。
噴泉池里的水很干凈,蘇白站在邊上,還沒什么動作。
那邊,鄭月的目光也看向了蘇白,她咬了咬嘴唇,想要起身,但還是放棄了,因為她現在真的不能多動彈,身上的尸毒隨時可能爆發,她不能死,必須保持活著,哪怕受了再重的傷也不能死,只要活著,現在的傷勢都會被恢復。
羽絨少女倒是可以移動,但是她剛剛站起來準備跟蘇白一樣走向噴泉池子時,走了幾步,忽然有些迷惑地搖了搖頭,又蹲了下來,她忽然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要做什么,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思考,等到她再回想起自己是誰要做什么時,又站起來走幾步,又迷茫地向其他方向走去,她又一次忘記了自己是誰。
克隆體在羽絨少女識海之中的重創,真的對她的影響很大。
至于墨鏡男,雖然他跟蘇白一路上的關系還可以,但是在明顯可見的利益面前,也不需要講什么情分了,失去了雙目的墨鏡男雖然沒死,也沒失去意識,但是等于是將他九成的力量給廢掉了,他現在之所以忍著劇痛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也是在向蘇白表明一個態度,
東西,你都拿去,我不和你爭了,只要你留我一條命就可以。
克隆體給蘇白鋪得路,確實很敞亮,
蘇白閉目,調息了一會兒,將從鴨舌帽那里吸食過來的鮮血融入了自身,傷勢在此時已經復原了七七八八了,當即睜開眼,
左手,探入了噴泉池子之中,
泉水很涼,
但是,
當蘇白的手伸進去之后,泉水一下子開始了沸騰,顏色也從之前的清澈逐漸轉化成了一片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