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聽眾的尸體被蘇白運送到了樹林子里,接下來就是純粹消耗時間和工序地割肉跟腌制,本來蘇白想著這個事兒胖子也可以幫忙,但現在胖子成了一條大黃狗,那么蘇白也沒辦法偷懶只能親力親為了。
之前的酒瓶子被蘇白放置在河邊的一個位置,現在被取過來又往里面放了6顆眼珠子,這個任務完成度就從1/2變成了2/2,算是完成了,至于肉,又處理了很多,老屋子里的墻壁內還有一壇胖子之前腌制過的肉,到時候再拿過來一起找個村民強買強賣一下,任務也就能糊弄過去了。村民家里拿出一萬塊也不算什么太困難的事兒。
如果最后還顯示肉量不夠的話,那就乖乖等死唄,反正現在蘇白跟胖子也都不是自己的肉身,不會出現二選一能活的局面。
有時候,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消弭掉了內部分裂和爭論,其實也挺痛快的。
“大白,你也是牛叉,自己居然能把自己的肉給割下來再撒上鹽巴腌制。”胖子匍匐在蘇白一邊,用一種類似于精神交流的方式跟蘇白對話,否則他只能“汪汪汪”的叫喚。
“給。”蘇白將一截肉丟到了胖子面前。
胖子用鼻子湊上去嗅了嗅,道,“這是哪個部位的肉?”
“你的寶貝。”蘇白回答道,“怎么,萎靡縮小到自己都不認得了?”
“臥槽,大白你怎么可以這么變態!!”
“行了,肉都腌制好了,我先藏在這里,屋子里還有一壇,我現在去取,然后找個人家賣了我們任務就完成了。”蘇白丟下了刀,蹲在溪水邊洗著手。
“你一個徹頭徹尾的僵尸手上沾了血不應該直接用舌頭舔掉么,還洗手。”
“我樂意,可以么?”洗完手,蘇白站起來,抬頭看了看四周,有些意外道,“那個白無常怎么還沒找過來。”
“手癢了想當齊天大圣了?”
“我覺得我更像是灌口二郎。”
“行了,胖爺我現在已經夠凄慘的了,是朋友的話就多關心呵護一下。”
“等離開這個故事世界后我告訴和尚他們讓大家一起多關心關心你。”
“…………”胖子。
“胖子,你把這里看一下,我去取肉。”
“小心點,別自信心爆棚,黑白無常沒那么好對付。”胖子提醒道。
“曉得。”蘇白擺擺手,身形在林子深處消失。
胖子則是找了落葉堆兒躺著,但他也覺得好像就這么躺著有點沒勁,最關鍵的是胖子自己有點嫌棄自己身上的狗騷味,但又不好意思喊蘇白用香皂啥的給他洗澡。
蘇白這次算是拿到了一個不錯的機遇,借著這里的獨特條件應該是突破了,哪怕蘇白沒細說但胖子自己心里也清楚,只要回到現實世界里去實力恢復,蘇白實力再升一層樓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現在大家都在跟時間賽跑,跑得慢的人,就是一個“死”字。
胖子心里不嫉妒,那是假的,今時不同往日,以前還能暫且忍受你比我實力強,反正大家關系好,但現在除了自己等人的內部競爭以外,還有跟整個大環境的競爭,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在聽眾圈子里瞬間變得無比的赤、、裸。
伸出自己的狗爪子看了看,以前給不少人看過掌紋,但還是第一次這么清晰地看著狗掌紋,胖子翻身坐起來,前面倆爪子湊在肚子位置,兩個爪子開始交替著位置。
本是無心之舉,但是當一套手訣打下來之后,胖子竟然感知到了一種微弱的能量波動。
驀然地,胖子愣了一下,然后顯得有些激動,馬上重新開始又來來了一次,這一次比之前更專注也更用心了,隨即,很是清晰的能量波動傳來。
“艸,真的可以?”
胖子心里在這一刻泛起了滔天巨浪。
其實,正如蘇白變成鬼他也變成鬼一樣,大家身上的禁錮其實都消失了,你現在是鬼上身的狀態,自然能夠使用一些有別于常人的能力了。
但胖子這次是用狗爪子掐出來的手訣,居然也成功了,以前的胖子自然不可能做這個實驗,也沒想到過居然會出現這種狀況。
這不是妖修,胖子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并不是妖物,之所以能夠用狗爪子掐訣而出,真正的原因是因為,
他把自己當作一個人!
哪怕現在這個身子是一條狗,哪怕他只是一個剛剛被召喚出來的亡魂,
但只要他將自己當作人,道家的手訣依然能夠掐出來。
一時間,胖子“狗臉”嚴肅,兩只爪子上下貼合著,像是在打坐一樣。
“一切萬物,人最為貴。人能使形無事,神無體,以清靜致無為之意,即與道“人常失道,非道失人。人常去生,非生去人。故養生者,慎勿失道。為道者,慎勿失生,使道與生相守,生與道相保。”
胖子在心里默念著真經,
這個場面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卻又給人一種極為嚴肅的感覺,
并且慢慢地,于胖子身形之后的大樹邊,出現了一個盤膝坐著的道人身形,道人穿著一身淡藍的道袍,顯得有些飄逸出塵,如果能再瘦一點就更好了,但正是因為這一種胖,卻帶著一種仿佛看看透人間道和畜生道的真意。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是驕傲的,自以為站在萬物之靈頂端,而修道者,更是驕傲的人中最驕傲的一批人,他們逆天改命,不甘僅僅和百獸相比去獲得那微不足道且很是可笑的滿足感,他們要和這天比高度,要和自己的既定命運比比到底是誰在掌控著誰。
修道,亦是修人!
大黃狗就這么一直盤膝坐在那里,仿佛沉入了一種忘我菩提的狀態之中。
“吱呀。”
推開門,門沒鎖,里面還坐著一個人,老頭就這么坐在客廳的椅子上,一如前幾天蘇白跟胖子從村口回來時一樣。
但彼此之間的身份,其實早就發生了巨大的顛覆。
“你回來了。”老頭有氣無力地說道。
蘇白將門關上,有些無奈道,“沒想到,你這么執著。”
“我當然很執著。”老頭臉上露出一抹慘白的笑容,“死者為大,這句話你應該知道,所以我們死人中的鬼差,是最好面子的。我今天被你給打傷了臉,如果日后傳出去,誰還會再畏懼陰司律法?”
“我感覺地下和地上都一樣,感覺上差不多。”蘇白伸手指了指老頭,道,“他怎么回事,他應該屬于修士,不歸你管才對。”
“他正在招鬼,氣血虛弱時被我碰到了,況且其陽壽已盡,靠邪術采補嫡親之人精魂以續命,本座已經緝拿其亡魂將會連同你一道帶回地府受懲!”
“我現在有肉身了,我現在是僵尸。”蘇白指了指自己,隨后又道,“按理說,你沒有資格管我的。”
“你是亡魂!”白無常開口道,“本座見你時,你是亡魂。”
“但我現在是僵尸,貨真價實的僵尸,我不信你感覺不出來。”蘇白提醒道,“你動我,應該是違反地府的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也是死的,死人碰死規矩,天經地義。”白無常的身形自老頭身體中走出來,老頭直接躺在地上悄無聲息了,而白無常直接出現在了蘇白面前,這次,招魂鈴跟哭喪棒一起祭出,顯然在上次在蘇白手中吃虧后,白無常這次再面對蘇白時嚴肅了許多,是真的把蘇白當作一個對手了。
蘇白當即伸出手,一只手抓住哭喪棒另一只手纏繞住招魂鈴,剎那間,蘇白雙手開始升騰出白煙,像是被硫酸潑上去一樣,但蘇白身上的尸氣以及煞氣不停地抵上去和其開始僵持以及對消。
白無常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訝然之色,因為他這一次是可以確定了,蘇白是真的變成了僵尸,但他并沒有停下自己的攻勢,而是繼續道:
“小家伙,你是龍虎山上的還是茅山上的,自煉邪術,就不怕辱沒祖宗么!”
顯然,白無常是把蘇白當作一個修為高深的存在,以自創的方式墮入僵尸道,而如今人間道法凋零,也就龍虎山和茅山那邊還留存著一些真傳而已。
“呵呵。”
蘇白笑了笑,掌心向下一翻,強行將哭喪棒跟招魂鈴壓了下去,隨即雙手撐開,低喝了一聲:
“冰封!”
剎那間,
一層寒霜將整個客廳冰凍住,就連白無常身上的衣服在此時也掛上了冰渣子。
“有些手段!”在可怕得仿佛連靈魂都能冰凍的寒氣面前,白無常不得不暫避鋒芒招回招魂鈴以及哭喪棒暫退一段距離。
蘇白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這才哪兒到哪兒,現在的實力,還不到我真實實力的一成。”
白無常卻認為蘇白這是對自己進行侮辱,當即呵斥道:
“豎子,狂妄!”
下一刻,
白無常頭頂的高冠帽子升騰而起,隱約間四周竟然流淌出一串佛音,一道佛字傾軋而下,直接砸到了蘇白的身前。
蘇白雙手格擋,卻依舊擋不住這恢宏的佛法,整個人被撞出了墻壁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這是地藏王菩薩賜予本座的佛令,豎子不過邪祟一枚,安敢放肆!”
蘇白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身上傷痕累累,但臉上卻依舊顯露著一種興奮好戰之色,
“你丫到底是小叮當還是白無常,這么寶貝一個接著一個的,正巧,我一個朋友也是和尚,這東西,我拿了去正好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