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希爾斯還沒反應過來,依舊繼續精心修剪著自己的腿毛,其姿態,像是一個優雅的貴婦。
“我這里的證道之地通道,已經被打開了。”
蘇白相信陳茹不會在這件事上騙自己,事實上,陳茹人設崩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個女人的思維有種混亂和執拗的感覺,哪怕她之前在那件事上的忽然反水確實應該很遭蘇白這邊的人去恨,但事實上哪怕是心眼兒最小的胖子提起她時也只是笑笑懶得說什么。
或許,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那就是在老富貴布置的大背景之下,任何其他人的表演都顯得黯然失色了吧。
大局早就定下,自己等人無非是大小不同的咸魚而已。
“歐!我的蘇,真的么?真的么!”希爾斯激動得不能自已,即使是精通陣法的他也不能百分百地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打開西方證道之地,但現在蘇白卻直接告訴他事情已經完成了,他怎能保持淡定?
“拿這件事開玩笑,沒必要吧?”
“好的,蘇,我這就去訂機票,你把你的位置發給我,我馬上過來找你。”
將自己的位置發送出去蘇白就關閉了視頻,然后蘇白發現小家伙居然一只手在摸他自己的腿,這讓蘇白不由得有些又好笑又好氣。
“你有個什么腿毛摸什么東西啊。”
小家伙有些懵懂地看著蘇白,似乎沒懂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視頻里那個大叔大腿上黑黑的,自己卻沒有。
將小家伙抱回小廟交給了熏兒,恰巧胖子也洗好澡走了出來。
“胖子,跟我去趟大理。”蘇白說道。
“大理?”胖子馬上明白了過來,“哈,證道之地被再度打開了?”
“嗯,陳茹剛給我來了信息。”
“成,現在就走唄,和尚跟佛爺看家。”
“阿彌陀佛,要去,就一起去吧。”和尚在此時微笑著說道,他是去過證道之地的,上次是和蘇白一起,只是那次眾人實力不夠,又被如意給虐殺了一通,也沒好好地瞻仰和觀察。
況且現如今和尚是眾人之中境界最高的一個,理論上來講,證道,是他面前所需要面對的一個問題。
“好,一起去吧。”蘇白點點頭。
眾人沒開車,而是選擇了步行,以他們現如今的境界,幾百公里的路程其實也不算是什么,就純粹是當郊游了。
熏兒并沒有一同前往,她繼續留在了小廟里消化吸收佛爺對她的點撥。
蘇白盡量放慢了一點速度,小家伙畢竟在自己懷里,快速行進之中的壓力很大,蘇白可不愿意小家伙出什么意外。
也因此,眾人上午出發,到下午時分才來到了大理。
哪怕已經算是半入冬的季節了,但白天時候的大理還是暖洋洋的,這里海拔稍高,太陽光線充足,不過晝夜溫差比較大,等到晚上的時候就沒那么愜意了。
蘇白曾帶著小家伙專程到大理旅游過,只是那次旅游的結束是以蘇白陷入證道之地而告終的,當然了,小家伙似乎也對出來玩這件事沒有太大的興趣,他不像是其他孩子那樣喜歡熱鬧喜歡歡騰,更多的時候,他體現出來的是一種恰到好處的寧靜和活潑。
陳茹已經走了,她沒留下來見蘇白等人直接選擇了離開,也是,再見面也沒什么話好說,平添一份尷尬,見不見面真的有些沒必要了。
不過陳茹刻意留下的那道法陣氣息還是很明顯的,這一次,證道之地的入口并不是在洱海邊,而是在洱海內部。
眾人站在洱海邊,舉目眺望,在他們的視野里,能夠看見尋常人所看不見的氣旋正在洱海水面某一處里起起伏伏。
“看來廣播中止了聽眾銷毀計劃后采取了一連串的措施,否則陣法也不會這么輕松地被打開。”胖子看著眼前的此景分析道,他可是記得昔日陳茹拉著他一起來打開法陣時是個什么場景,哪怕對于那時候的陳茹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還需要外面有一個自己去把持著陣眼接應她出來。
但這一次陳茹居然能夠直接把陣法給打開架起來然后自己揮揮衣袖直接離開,撇開陳茹證道后陣法造詣也突飛猛進這個極端可能不談,唯一的解釋可能就是廣播自己放寬了對證道之地的封印。
“準備下去吧。”佛爺說道。
“呵呵,阿彌陀佛,當然由主人家先請。”和尚看向蘇白。
蘇白抱著小家伙直接走入湖中,周身有一層隔膜將河水格擋開,慢慢地向下走去。
洱海的保護做得很好,畢竟這也相當于一座取之不盡的金銀山,所以水下游魚也比較豐富,小家伙就像是被爸爸帶著去水族館水下通道一樣,看著四周游來游去的魚兒顯得很是驚奇,而且還伸手指著那些魚,嘴里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
畢竟是父子連心,雖然小家伙一直不會說話,甚至連走路也踉踉蹌蹌很勉強,但蘇白還是能夠聽懂他是什么意思。
蘇白伸手,兩條魚直接被拘了過來,蘇白順勢甩向了身后的胖子。
胖子接過那兩條魚,有些納悶著。
“你干兒子想要帶回去給貓咪吃。”蘇白解釋道。
吉祥在家陪如意沒來這里。
胖子“哈哈”笑了幾聲,還很配合地將魚收入自己口袋里,其實,大家都清楚,吉祥不吃魚的,也不要什么小魚干,吉祥每天吸收一下天地精氣就可以了,也沒人見過吉祥吃過人類的食物。
這貓是真好養,不吃你的不喝你的也不搗亂拆家還能給你看孩子。
再往前沒多遠就看見一道類似公路上窖井蓋一般大小的白圈,這是證道之地外圍陣法的光芒,不由得,蘇白心底也產生了一股親切的感覺。
當下,抱著小家伙走入其中,身形摔落下去時蘇白盡量控制著身形,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最下方。
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歷史滄桑感,蘇白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證道之地,
我回來了。
一番兜兜轉轉,最終又回到了這里,但真的是物是人非了。
小家伙也學著蘇白的樣子閉上眼深吸氣,然后吐出來。
蘇白笑著在小家伙屁蛋兒上拍了兩下,轉身看向身后,和尚他們也跟著一起進來了。
和尚以前來過一次,但胖子跟佛爺是第一次進入這里,兩個人顯得更驚奇一些。
蘇白直接往里走,他看見了祭壇上擺列著的十二口棺槨,其中有一口,自己在這里躺了半年。
小家伙并沒有因為陰森的環境而害怕,反而顯得很興奮,這里指指那里看看,玩的不亦樂乎,就像是帶著他進了游樂場一樣。
“這是一座陣法。”
和尚走上祭臺后直接說道。
“嗯,好像還帶著傳送屬性。”胖子又抬起頭看了看上方,“通過特定的組合排列之后,應該就能激發出來了吧。”
蘇白聞言有些汗顏,這里的陣法自己當初是渾然不知的,一直到打洞小能手希爾斯打穿了過來他都沒有留意到自己所睡的棺槨居然有這么玄奇的功能,但胖子跟和尚卻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玄機。
“前面,就是黃泉了么?”佛爺走到蘇白身邊問道,眾人耳朵里,其實早就聽到黃泉的聲音了。
“這是回聲。”蘇白解釋道,“黃泉,已經被凍結了。”
聲音,是可以被浸染的,黃泉一流兩千年,它是一個循環,不知道源頭,也不知道結尾,卻一直在循環地交替著,它的聲音以及它的一切其實早就浸潤了整個證道之地。
果不其然,當蘇白等人離開了祭壇來到了那個之前供奉著滇國玉璽的臺階上往下看時,可以清楚地看見整條黃泉像是結了冰一樣陷入了凝滯的狀態。
但是那滾滾的波濤聲卻依舊不絕于耳,似乎它依舊在流淌,永遠沒有停息下來過。
再度回來,再次見到黃泉,蘇白心中感觸良多,他蹲了下來,小家伙依偎在蘇白腿邊。
胖子伸了一個懶腰,即使黃泉沒動,但看起來依舊震撼。
佛爺盤膝而坐,默念經文,此間黃泉,和其經文之中很多地方可以相證。
和尚目光平靜,看了看腳下,他記得,當初自己進來時,有一個老者在這個地方舉起滇國玉璽然后化作了膿水。
“好看么?”蘇白低頭問小家伙。
小家伙點點頭,食指放在自己的嘴里輕輕地咬著。
“注意衛生。”蘇白將小家伙的手指抽出來,前方,似乎還可以看見昔日自己自暴自棄之下主動走入黃泉之中,后方,仿佛那個體態臃腫的家伙還躺在棺槨里每天給自己渡一縷尸氣。
心中有些抑郁,看著面前靜止不動的黃泉,抑郁更甚。
“想它動起來么?”蘇白問道。
小家伙拍了拍手。
蘇白笑了笑,手掌攤開,沉聲道:
“我回來了。”
“轟!”
剎那間,冰封消散,
滇國玉璽自黃泉之中飛射而出穩穩地落在了蘇白的掌心之中,發出陣陣顫鳴!
黃泉之中的無數殘骸怨魂爭相嘶鳴,仿佛是在慶祝自己的重生,雖然他們自己也清楚,自己其實早就死了。
前方黃泉,
再度滾滾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