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中的酒壺再次飲了一口,一醉解千愁,莫一兮喜歡喝酒,因為只有酒醉了,他才能忘記一切,忘記煩惱,但是漸漸的,他發現,酒也沒用了,酒麻痹了大腦,卻沒有麻痹他的心,甚至,酒醒過后,心中的回憶思戀涌來,更加洶涌澎湃。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一道身影——林青兒,莫一兮不止一次想過,當初沒有把那半塊玉給自己的師兄獨孤宇云,如果是自己先遇到青兒,結局是否可以改寫,如果自己當初沒有得到那半塊玉,如果....可惜,一切沒有如果,情牽三人,卻是孽緣!
“就她,我會后悔,除非我腦袋被門夾了,我巴不得她馬上走,從我世界中消失,不煩我才好,”李逍遙不屑的嘴巴一瞥,一想到林月如,他就一陣后悔,當初自己怎么就好死不死的上那個擂臺呢,突然又目光瞟見一臉沉思的莫一兮,眼珠子一轉,目光八卦的看向莫一兮:“師傅,你不會那啥......”
“嘿!你想什么呢?你師父我可是修道之人。”感受到李逍遙的目光,莫一兮像是踩到尾巴一樣,眼神閃躲一下,自顧自的又喝了一口酒。
“修道怎么了,修道也是修心,你又不是當和尚,難道還不能找女人不成,再說了,酒色心穿腸過,我道心中留”李逍遙壞壞一笑:“俗話說的好,人不風流枉少年,我看師傅這么氣質有型,年輕時候一定風流倜儻,儀表不凡,迷倒不少年輕女子吧,來,給徒弟說說,分享分享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也有號教我幾招!”
李逍遙湊到莫一兮旁邊,肩膀蹭了蹭莫一兮。
“多事!”莫一兮眼睛斜了李逍遙一眼,一股大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直接把李逍遙掀開七八米。
“不說就不說嘛,這么小氣”
在空中打了個空翻,身體穩穩落在地上,李逍遙不滿的看了莫一兮一眼。
“過幾天我要去南詔一趟,你自己一個人在江湖上行走小心一點。”莫一兮開口道。
“放心吧師傅,以你弟子現在的身手,年輕一輩,幾人是我的對手,只要不是你那個層次的大人物出手,天下之大,你徒弟我大可去得。”李逍遙嘴巴一咧。
“自信是好事,但不要自負,天下英杰輩出,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現在也不過陽魂修為,在江湖山算得上一流好手,但是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什么都算不上,就算你師傅我,在真真的至強者面前,也不過螻蟻。”莫一兮眼睛看向李逍遙:“而現在在佛門回歸,雖然神州表面上看起來平靜,但不過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一旦這場暴風雨來臨,神州都將傾覆,總而言之,一切小心為上!你天資很高,在我蜀山歷代中,你可以排進前三,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為天下至強者,不過這需要時間.....”
“能交的我差不多都交你了,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
莫一兮道,語氣難得的鄭重,算起來,李逍遙還是他醉酒后無意中收的一個弟子,但是不得不承認,李逍遙真的天賦驚人,尤其是對劍道方面,論天賦,他覺得自己的師兄獨孤宇云都要弱上寧采臣一籌,放眼整個蜀山歷史上,他覺得在天賦上能超過李逍遙恐怕也只有兩人,一個是蜀山開派祖師呂洞賓,另一個則是姜明,算起來,姜明還是他師兄,但是姜明在蜀山中是一個禁忌,被稱為劍魔!
“師傅放心吧”李逍遙也收起了嘻哈的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不過他的這份嚴肅沒有超過十秒,眼珠子又是一轉:“師傅,你要去南詔,把我帶上吧。”
“你去做什么?”莫一兮看向李逍遙。
“你看啊,你獨自一人在外面多寂寞,而且還是南詔,一個南蠻小國,你又人生地不熟的,有徒弟我在身邊,給你端茶倒水也好啊,沒事的時候聊聊天也好解悶啊。”李逍遙嬉笑道。
“我看你是想躲開那個林月如吧。”莫一兮毫不客氣的拆穿李逍遙的心思,李逍遙也不慌,臉上依舊帶著嘻嘻哈哈的笑容,這貨性子跳脫,而且臉皮也厚。
“這次不行!”
“啊,為什么?”李逍遙表情一愣。
“因為你煩。”莫一兮看了李逍遙一眼,然后一步跨出,整個人直接御空而去,只留下李逍遙一個人垮著臉,看著莫一兮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哼,你不帶我去我就不能去了嗎,我自己去。”
對著莫一兮消失的虛空說了一句,李逍遙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蜀山,后山,一處湖面上,獨孤宇云雙腳踏在水面上,他雙手張開成,頭微微揚起四十五度角向天,雙目緊閉,一層透明的水流形成光圈將他真個人包裹,他像是悟道,在他周圍,方圓數十米的水面卻像是沸水一樣不斷翻騰。
“心如止水,你心不靜,如何止水”莫一兮從遠處飛來,落在獨孤宇云前面,立身在水面上,目光看向身前的獨孤宇云:“你的心不靜。”
隨著莫一兮的話落下,獨孤宇云周圍的水波光圈也在這一刻慢慢消散,從空中落入水中,周圍的水面也變得平靜。
“你回來了”獨孤宇云沒有回答莫一兮,反問道:“聽說你在外面收了個弟子,很不錯,什么時候帶回來看看,見見我這個師伯。”
“會有機會的?”莫一兮臉上一笑,看著獨孤宇云:“你還是沒變,這么多年,依舊這副樣子,什么時候都弄的那么深沉,明明心不靜,”
“這次又是為了什么?寧進之,還是說佛門?”
“掌門出關了。”獨孤宇云開口道。
“長眉”莫一兮看向獨孤宇云,隨后嘴巴一瞥,露出一絲不屑:“還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當初寧進之怎么就沒有把這個家伙滅了,也算是除掉我蜀山一個禍害。”
獨孤宇云看著莫一些,也不接話,他知道莫一兮對長眉為人不恥,甚至心里有一種恨。
“好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一說我就不想在這里呆了。”說了兩句,莫一兮又揮手道:“這次來是想跟你說一聲,我過幾天回去南詔一趟。”
“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還沒有放下嗎?”獨孤宇云眼中難得的閃過一絲傷感,不過是一閃而逝,莫一兮也沒有注意到。
“我不是你,有情而忘情,這一點,我莫一兮比不上你。”目光看向獨孤宇云,莫一兮嘴角露出一絲譏諷,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怒氣:“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既然當年你和青兒在一起了,為什么又要選擇分開。”
“修道之人,當心無旁騖,豈可被兒女私情左右。”獨孤宇云負手而立道。”
“又是這句”莫一兮搖頭,看這獨孤宇云。
“十幾年了,你也該放手了”獨孤宇云道:“難道你要一輩子打算這樣下去嗎,南詔國,忘了吧,不要去了。”
“我不是你,你能揮劍斬情絲,我不能。”莫一兮語氣變得有些激動:“十幾年,十幾年了,我整天以酒度日,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是醉的,什么時候是清醒的,有些事,我一定要弄個清楚,這一次去南詔,我要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
“我煎熬了十幾年,整日借酒消愁,但是每次醒來,心還是同樣的痛,心里這一關,我始終過不了,這樣的日子,我一刻也不想過了.....”
“知道嗎,獨孤宇云,在我看來,你就是懦夫!”
莫一兮的身影高高躍起,化作流光消失,只留下聲音在空間回蕩。
水面上,獨孤宇云踏水而立,直到莫一兮離開,他也沒有多說一句話,臉色始終是那副平靜的樣子,似乎什么事情都無法動搖他的心,但如果仔細看,會看到他眼底的那么傷痛,揮劍斬情絲,但是,真的能斬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