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江水暖,叜山下,人群熙然,今天是三月一號,三月的第一天,上午,風和日麗,初春的陽光并不熾熱,灑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這是驅走早上寒冷的暖流,這樣的天氣,踏春外出往往的最好的時節,不過今天卻是個例外,近乎整個京城的人都聚集到了叜山!
叜山祭天,寧采臣登基,這次登基可不比上一次,僅僅取代梁國,這一次,是真正的成為天下共主,一統天下,甚至遠超歷史上任何一位帝王,不僅僅是一統神州,還包括南蠻、月氏、草原等外族地區,這片大陸都將被晉國同意,這是超越古今的事情,晉國的成果不可謂不輝煌!
“萬古一君,萬古一君啊,縱觀古今,有哪位君王能做到陛下這一步,一統神州,統御外族,這才是正真的天下一統啊,九天十地,八方六合,唯我晉國,相比而言,當年號稱之文武雙全的周武王也不過如此吧,繼三皇五帝之后,陛下絕對是我人族最為出色的君主,中古以后,哪個君王能與陛下相比!”
“武王雖然過人,但是和陛下相比,還是差遠了啊,縱觀古今,能超越陛下的也唯有三皇五帝了。”
“我神州向來英杰輩出,人杰無數,也從來不缺雄才大略的雄主,周武王文武雙全,素來有賢德之名,更有秦王、霸王這等武藝超絕的無上雄主,但是和陛下相比,卻是都要弱上一籌,無論是武藝還是才情,放眼歷史長河,恐怕也就三皇五帝能壓過陛下一籌了,更不要說現在陛下才二十多歲,三十歲不到,如此年輕,就算當年的三皇五帝在陛下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未必能做到陛下這一步吧,假以時日,陛下未必不能成為我人族歷史上又一位皇者!”
“正是期待啊,陛下登基,以陛下的雄才大略,我晉國將來能走到哪一步!”
叜山山腳下是一大片平地,此時已經密密麻麻的戰滿了人,大多都是今天來觀禮的人,大部分是晉國的人,大典還沒有開始,但是人群已經議論紛紛,尤其是對于晉國的人兒說,今天無疑是激動人心的事情,天下一統,晉國獨尊,而且不僅僅是晉國,南蠻、月氏、草原等眾多外族都紛紛臣服晉國,這樣的戰果,堪稱輝煌,古今未有,身為晉人,他們也在這一刻感到一種熱血沸騰,相比晉國百姓的激動和高興,來自其他各大勢力和地方的人卻是在這一刻心思都有些復雜,尤其是各大勢力之主,天下統一,如果真的算起來,他們都是失敗者,以失敗者的身份來這里觀禮,他們的心情無疑是苦澀的。
從叜山的山腳到山頂的路上,是一排排身穿戰甲的士兵,把守著山上的各個通道,山頂上的平地上搭建了一個百米多高的高臺,用石頭等材料堆砌,一條階梯設在高臺的左邊,階梯由一種特殊的石頭鑄造,瑩白透明,像是由白玉石鋪成一樣,高臺下是晉國的文武群臣,整齊站立。
“嗚!嗚!.....”“嗚!嗚!.....”
就在這時,悠揚的號角聲突然在叜山上響起,隨后就見一個祭司打扮的人立身高臺下的階梯處,高聲道——
“吉時已到,有請陛下登基!....嗡”
虛空震動,在那個祭司的話落下,就見虛空中,一條浩浩蕩蕩的紫氣長河鋪開,像是一條紫色的神虹,從遠處橫跨天宇而來,正是寧采臣,他腳踏虛空,一步一漣漪,在他腳下,紫氣鋪開,形成神虹,金黃色的龍袍和頭頂的金冠在陽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金光......
“恭迎陛下!”“恭迎陛下!”“恭迎陛下.....”
高呼聲響起,宛若海嘯,震動云霄,這一刻,無論是山腳下的人,還是山腰上的士兵亦或者山頂上的晉國群臣都在這一刻跪地叩首,寧采臣腳踏虛空,神虹在他腳下鋪開,一身龍袍,像是一尊天帝巡視,最后落在搭建的高臺最中間!
“平身!”
寧采臣開口,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卻清晰的在每一個人耳邊響起。
“謝陛下!”
整齊一致的聲音再次響起,震動云霄,所有人抬頭看向叜山之巔祭壇上的寧采臣,一身龍袍,頭戴金冠,平日里,寧采臣的打扮大多都是一身白衣,配上俊美道極致的容顏和出塵儒雅的氣質,給人一種飄然若仙的謫仙氣質,但是這一刻,一身龍袍的寧采臣,給人的感覺卻是不怒自威,有一種無上的威嚴,哪怕僅僅站在那里都讓人忍不住在心里升起一種臣服的感覺,無形中,有一種無形的氣場大勢從寧采臣身上散發出來。
立身祭壇上,寧采臣平靜看著下面的眾人,他看到諸葛亮、陳宮、張良、范增、衛莊等人,這一刻,在他們的眼中,他看到了熾熱,他也看到了姜小白,這位昔日齊國之主、趙雍、這位昔日的趙國之主、還有畢玄,草原的守護神,一個個熟悉的人出現在他的視線中,無論是敵人也好,朋友也罷,但是這一刻,這些人全都來到這里觀禮,見證他的登基。
“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
這一刻,一股難以言喻的奇妙體會在心中升起,像是無形中,心神處于一種空靈的感悟狀態!
“三年前,也是叜山,朕在此祭天,那時候,剛好是晉國建立,朕曾說,朕受命于天,當享永昌!時隔三年,朕再次與這里祭天,而這個時候,天下,將一統!”
沉吟半響,寧采臣開口,聲音響起,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陳宮、諸葛亮、高順、紀原等一種晉國臣子晉國的人都是在這一個雙手握拳,眼露激動之色,有一種自豪和熱血沸騰,是啊,三年,僅僅用了三年,他們晉國從建立到現在僅僅永樂三年多的時間,就平定天下,一統八方,開創古今未有之局面,這樣的成果,不可謂不輝煌。
這一刻,每一個晉國人,無不感到一種血液跳動,那是一種來自血液和靈魂深處的激動,是一種身為晉人的自豪,一種驕傲,和熱血沸騰,一些晉國的官員和武將更是在這一刻因為激動臉色動都紅了,眼中近乎冒出火光!
驕傲,自豪,是的,身為晉國人,他們驕傲,自豪,僅僅用了三年時間,一統天下,橫掃乾坤,目光看向祭壇上的寧采臣,更多的人是眼神熾熱,這是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因為每一個晉國人都知道,晉國能有今天,全都是祭壇上的那個人帶領他們打下來的。
“我們,真的不如他啊!”
比起晉國官民的激動和自豪,各大勢力和各個地方來的人卻是在這一刻有一種心理不是滋味,尤其是姜小白、趙雍等人,原來的他們是一國之君,也曾壯志躊躇,但是這一刻,他們卻是失敗者,看著祭壇上的寧采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周末以來,春秋戰國,延綿千載,諸侯割據,戰亂不斷,秦雖一統,卻隱患重重,也不過百載,秦朝末年,嬴政喋血,天下再次陷入諸侯割據的戰亂時代,諸侯爭霸,遍地烽火....”
寧采臣的聲音再次想起,這一次,很多人的情緒都平靜的下來,靜靜地聽。
“然,亂世爭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一刻,姜小白沉默、趙雍沉默、燕王沉默,無數人沉默,尤其是那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就像是暮鼓晨鐘敲在他們的心頭上,尤其是眾多百姓,這一刻更是感同身受,是啊,亂世之中,無論是國家強大或則衰落,苦的永遠都是百姓,因為戰亂永遠不會停止,家破人亡的慘劇就永遠不會停止!
“居廟堂之高,安知百姓疾苦?”
寧采臣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刻,他不是立身在一個君王的角度,而是站在一個平民的立場上說這句話,君王高高在上,一言定生死,但是又有幾個君王真的體會過百姓的苦難,又真的為百姓想過.......
“朕出生郴縣之地,六年前,還是一個連溫飽都得不到保證的窮書生,那時候,吃了上餐,要擔心下一頓又沒得吃了,冬天來了,不僅要擔心吃的問題,還要擔心能不能挨過冬天的寒冷,我見過餓死的人,也見過凍死的人,尤其是冬天,饑寒交迫,我自己也經歷過,吃不飽,穿不暖.......”
“當年還是窮書生的時候,朕挨過餓,受過凍,也見到過很多人凍死、餓死......三年前,晉國建立,朕祭天登基,那時候,朕就一直有一個愿望,朕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天下一統,,不再有戰爭,神州也好、南蠻也好、月氏也好、草原也好,沒有戰爭,和平相處,因為戰爭,帶來的只有死亡和傷痛!”
“朕希望,世間再無饑寒交迫,每個人都能吃飽,穿暖;朕希望,世間不再有妻離子散,孩子不會失去父親,妻子不會失去夫君,老人不再失去子女,沒有那么多白發人送黑發的人倫慘劇,也沒有.......”
現場沉默,只有寧采臣的聲音響起,卻一字一句敲在眾人的心頭上,趙雍、姜小白、燕王、虞子期等人也在這一刻沉默了,無形中,感覺像是無形中被什么東西撥動了一下。
“師傅,你說他說的是真心話嗎?”月姬問旁邊的畢玄,有些復雜的看著寧采臣。
“我不知道,但是,我選擇相信他。”畢玄開口,第一次,他感覺草原歸順晉國,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師傅,這真的是那個鐵血無情的晉王嗎?”圣女問自己的師傅,感覺這一刻的寧采臣和她印象中的差距太大了。
“不,這才是一位真正的王者!”月神嘴角一揚,這一刻,她被面紗遮擋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小姐,他.....”
黃衣丫鬟看著李師師,后者蒙著面紗,看不清容顏,唯有一雙明亮美麗的眼睛在這一刻有些出神——
“或許,我們都不曾了解過他吧。”
李師師悠悠道,這一刻,她的心像是被撥動了一下,看著祭壇上的那道身影,突然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說得真好,這才是真正的晉王陛下吧,對外鐵血,但是一顆心卻真正懷著天下蒼生。”
林月如自語,他不是第一次見寧采臣,但是第一次見寧采臣是在南詔,那時候,寧采臣對待南詔的強硬霸道態度給她留下的很深的印象,但是這一刻的寧采臣,卻給了她根深的印象。
“寧兄乃真英雄,當世人杰朕,這天下之主,除了寧兄,誰有資格坐!”
李逍遙直接開口道,眼神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