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發現陳少白在殺了陳普之后,眼神在往自己這邊飄了飄。
然后陳少白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沒有殺安爭。不是他不想殺安爭,而是因為他不知道安爭之前說的話,到底是真的虛張聲勢,還是胸有成竹。現在陳少白才體會到安爭的可怕之處,也明白了安爭為什么非要在自己面前把那顆魔獸晶核喂了貓。因為那只貓,陳少白就不敢輕易出手。
“這些都是你算計好了的?”
陳少白問。
安爭搖了搖頭:“我又不是神仙,又不是那位傳說中大羲皇朝的圣皇陛下,怎么可能算計這么多。我只不過是習慣性的做好許多準備,不管有用沒用。你是一個什么性格的人?只有我知道你從聚尚院出來了,只有我知道你可能要去投一個什么神秘的宗門,你當然想到了殺我滅口。”
陳少白道:“我希望有朝一日再見的時候,你忘了今天我想殺你這件事。”
安爭沒有說話。
陳少白問:“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走?雖然你不能修行,但是只要能有機緣洗髓,就能成為修行者。這個世界上沒有給任何一個人關閉任何一扇門,只要肯努力就能改變。”
安爭笑了笑:“別在說謊了,你才不希望我跟著你去£長£風£文£學,ww★w.c∨fwx.ne↖t。你的底細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到了那個宗門,我就是你的威脅。”
陳少白笑起來,居然沒有一點兒悲傷:“安爭,你可千萬不要隨隨便便就死掉啊。我覺得將來你可能會是我的對手,是個很不錯的對手。千萬不要讓我把你甩開的太遠,不然再見到的時候,我會覺得殺你是一件很無趣的事。”
說完這句話之后,陳少白轉身就走。
等到他消失之后很久,安爭才俯身將貓兒抱起來,手掌在貓兒的后背上輕撫:“真爭氣連我都快被你騙了,雖然你吃了一些魔獸晶核,但你現在還只是一只貓兒啊。”
白貓喵的叫了一聲,稍顯得意。
“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附近藏著。千門的人別的做不好,隱藏自己的蹤跡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安爭的話說完之后,一臉尷尬歉疚的鐘九歌從遠處一棵大樹后面走出來:“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個人的對手,所以他對杜瘦瘦出手的時候,我只能選擇逃匿。不過我一直跟著他,希望能把杜瘦瘦救出來。安爭請你不要對我失望。”
“怎么會。”
安爭道:“你還能幫我大忙呢你們千門的人,易容之術是基本功。現在你仔細看看那個死透了的家伙,易容成他的樣子沒有問題吧?”
鐘九歌連忙點頭:“易容這種小事,對我千門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連他老婆都認不出來。”
鐘九歌走到陳普的尸體旁邊,把尸體翻轉過來臉朝上,然后仔仔細細的看。他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小布包,打開之后里面是各種小的瓶瓶罐罐的東西。他打開那些瓶罐,然后不時往自己臉上抹一點。大概十幾分鐘之后,他站起來看向安爭:“怎么樣?有幾分相似?”
安爭看了看道:“眉角再往上挑一些,主要是眼神,不過這也沒辦法幸好是天黑,而且陳普的那些手下今夜有很多的事要忙,所以不會懷疑。”
鐘九歌從包裹里拽了一件衣服出來,然后看著陳普的尸體來回扯那件衣服:“這是千門的百變衣,雖然算不上什么寶貝,但卻是凝集了千門不少前輩的智慧。這衣服可以變換顏色,可以變換款式,是出門在外,招搖撞騙的利器”
安爭見過這種東西,對于千門的很多道具來說,安爭都不算陌生。
鐘九歌換好了衣服后問:“接下來呢?”
安爭道:“你從陳普身上翻翻,貼身的地方肯定有鑰匙。他這樣的人,會把最珍貴的東西貼身藏好。然后你去陳家,想辦法找靈石。陳家的家業比大寇堂大多了,好東西必然不少。記住,進去之后要氣定神閑,不要緊張。自己找不到陳家的寶庫,就隨隨便便找個人說跟我去寶庫取東西,讓那個人走在前面就是了。”
“我不管你拿多少,我和杜瘦瘦只需要二十四快下品靈石。”
安爭道:“剩下的,不管你拿多少,都是你的酬勞。”
鐘九歌深吸一口氣:“富貴險中求,安爺,我走了。”
安爭等鐘九歌走了之后,挖了個坑把陳普的尸體掩埋了。然后他看了看杜瘦瘦還昏睡著,倒是沒有受什么傷。他從家里找個根繩子,把杜瘦瘦的左手綁好。然后借著月色,在大街上找啊找的,找到了一些雞屎抹在杜瘦瘦的右手上。他蹲在杜瘦瘦旁邊,用撿來的一根雞毛在杜瘦瘦臉上輕輕的劃。
沒幾下,杜瘦瘦就覺得臉上癢,然后抬起左手想撓撓,左手被綁住動不了。于是右手就在臉上抹了抹那一臉的雞屎,特別均勻。
安爭嘿嘿的笑,蹲在那覺得自己都要笑出腹肌了。
杜瘦瘦是被臭醒的,睜開眼一臉的驚悚:“這是怎么了?!安爭你沒事吧。”
安爭拍了拍杜瘦瘦的肩膀:“沒事,好兄弟。”
“為什么我覺得這么臭?”
“因為我給你抹了一臉雞屎”
“你大爺的!”
安爭給杜瘦瘦松綁,然后找水讓他洗了臉。杜瘦瘦不停的聳著鼻子聞,不時瞪安爭一眼。
“走吧,咱們去陳家外面等著。”
安爭和杜瘦瘦離開家,一邊走一邊聊天。
月色雖然不是很明亮,但是看清楚彼此的臉倒也沒什么大問題。走了一段路之后安爭發現杜瘦瘦的臉扭曲了一下,然后捂著屁股往一條小巷子里鉆了進去。大概幾分鐘之后,杜瘦瘦一臉尷尬的回來了。
“怎么了?”
“最近這兩天腸胃不太好,鬧肚子,今兒一天拉了七八次了。也沒吃什么東西,所以拉也沒的可拉。就是屁多剛才肚子疼的厲害,我覺得已經沒有什么能拉出來的了,所以一定只是個屁。想了想還有要緊事不能耽誤時間,我就決定賭一把,我賭那就是個屁賭輸了。”
安爭往旁邊跳了跳:“我操,你怎么解決的。”
“內褲。”
“那你現在沒穿內褲?”
“嗯”
杜瘦瘦訕訕笑:“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這個,比這還尷尬的事我也不是沒遇到過我記得一年前吧,有一次我也是鬧肚子。半夜肚子疼的受不了,就從床上爬起來往茅房跑。到了地方剛蹲下,我忽然很想吐。應該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所以立刻轉身,想吐進茅坑里可是吐的時候力氣用大了,我又拉地上了。”
安爭做了一個你怎么不去死的表情。
杜瘦瘦道:“可這不算什么,我吐在茅坑里了,拉在外面了。然后趕緊轉身想把剩下的拉進茅坑里,結果一看到我拉在前面的,我又吐了。然后我娘聽到聲音,怕我出什么事就過來看我。看到了我蹲在那吐,可面前是屎你不知道,我娘那會的眼神是什么樣的”
安爭道:“你能活這么大真是不容易,你娘沒把你打死就算是溺愛了。”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閑聊,然后在陳家外面的小巷子里兩個人蹲下來守著。杜瘦瘦比較擔心,怕鐘九歌應付不過來。安爭倒是沒怎么擔心,一直蹲在那沉思著什么。
“安爭,咱們要是得到了靈石,怎么才能洗髓?沒有一位須彌之境以上的強者幫忙的話,就算有靈石也不行啊。”
杜瘦瘦道:“咱們還得找信得過的人,不然你我兩個孩子,揣著二十四塊下品靈石。就好像個三歲的娃娃,抱著一塊大金磚從南山街招搖過市似的,根本保不住啊。”
安爭:“我知道找誰,但還不確定她會不會幫忙。”
“誰?”
“葉大娘。”
“啊?葉大娘?葉大娘是修行者?”
“嗯,她是,而且實力深不可測。不過她不想暴露自己,所以咱們貿然找上去,也不太好說。我打算用一件東西換,也許葉大娘會答應的。”
“什么東西?”
“你啊,把你送給酒館當小二,用一輩子還人情。”
“我看行”
杜瘦瘦問:“安爭,你怎么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你怎么懂那么多東西,你怎么那么冷靜啊。”
這已經不是杜瘦瘦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安爭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來了。”
恰好安爭看到鐘九歌一步三搖的從陳家大門里出來,然后拉了杜瘦瘦一把往回走。鐘九歌在門口故意站了一會兒,然后慢慢的朝著安爭那個小院子的方向走。到了半路,他看到安爭和杜瘦瘦在一條小巷子里等他,他立刻鉆進巷子里,身子一直抖。
“嚇死我了,第一次干這么大活兒。”
鐘九歌將手里拎著的包裹遞給安爭:“這里是陳家所有的下品靈石,大概能有七八十塊,還有一塊中品靈石,應該足夠你們洗髓所用了。我偷了幾十萬兩的銀票,也足夠我離開的路費了。安爭,說實話,認識你我很高興,所以有些舍不得分開。但我知道,咱們根本不是一路人我要去朝圣了,去大羲。”
他眼神里有一種光:“我想去大羲明法司看看,哪怕就是看看那扇大門也好。那是我心中的圣地,那里代表著正義和公平。”
安爭臉色微微變了變,然后搖頭:“以你的實力,先別去大羲了。明法司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純潔神圣,有些事,活在幻想里比較好。我和胖子打算去幻世長居城的城中心,那里有城主沐長煙創辦的幻世書院。那是幻世長居城最好的能得到修行教導的地方了,你也跟著一起吧。”
鐘九歌苦笑:“我知道自己什么體質,我已經二十歲了,勉強能感知修為之力,連升粹一品都永生無望不過我愿意和你們在一起,你們都是能做兄弟的人。雖然你比我小不少,但我確定,你是一個好大哥!”
安爭道:“以后一定會去大羲的,我帶你去明法司里面轉轉。”
鐘九歌撇嘴:“大哥要嚴肅,不能胡亂吹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