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瘦瘦冷笑道:“還真是他媽的講道理。”
寧山海道:“你們剛才也看到了,西域佛國和大羲之間,必有一戰。你們這樣的螻蟻,在戰爭之中若是想生存下來,憑什么?憑你們自己的本事?那只是笑話而已。但你們若是肯合作,就是寧家的朋友。有大羲強大的實力保護,在這仙宮里誰也不敢為難你們。”
安爭搖頭:“你以為我們能幫你什么?”
寧山海:“簡單,我見你們都是講義氣的,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你講義氣,你的朋友自然也講義氣。你跟我們走,那石精和老牛一定會來救你們,到時候只要我抓了老牛和石精,就放你們離開。你們離開的時候,我還有厚重的禮物贈與。”
安爭:“我謝謝你八輩祖宗。”
說完這句話之后安爭就沖了上去,一拳轟向寧山海。
寧山海搖頭:“不識時務”
他的身子一晃消失不見,安爭的拳頭驟然落空。不等安爭反應過來,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出現,直接將安爭轟飛了出去。安爭的身子撞穿了一座建筑,又撞倒了一根巨大的石頭柱子。
“弱小。”
寧山海搖頭:“且不識時務。”
他看了一眼飛到了遠處的安爭,然后看向杜瘦瘦:“你比他還要弱,看起來還要不識時務。你們這些草莽江湖出身的人,是不是都需要付出血的代價才知道怎么在江湖生存?我來教你,面對強者要懂得避讓,如果無法避讓要懂得謙卑。就正如那個石精在你們身邊的時候,我不會出手。正如那個叫噠噠野的女孩子身邊出現強者的時候,我也果斷的放棄了抓她的計劃,而是跟上了你們。”
他一把抓住杜瘦瘦打過來的拳頭,隨隨便便把杜瘦瘦舉起來然后砸在地上。
杜瘦瘦的身體在地面上撞出來一個坑,碎石紛飛。
“你看,我說過,你比他還要不識時務。”
寧山海一腳將杜瘦瘦踢開,然后轉身,恰到好處的接住了安爭的拳頭。哪怕是兩世雙生樹讓安爭瞬移回來,寧山海依然能精準的做出判斷。而且他的動作,總是恰到好處。安爭快,他也快,但總是比安爭快那么一分。
“弱者。”
寧山海抓住安爭的手腕,然后將安爭掄起來扔了出去。等到安爭快要落地的時候,他的身子又出現在安爭前面,一把接住安爭,舉起來往地上一砸。
“而且愚蠢。”
他一腳踢在安爭的后背上,安爭隨即翻滾了出去。
然后寧山海轉身,避開了杜瘦瘦砸過來的一塊大石頭,邁了一步,就到了杜瘦瘦面前,一把掐住杜瘦瘦的脖子將他舉起來,手腕一轉,杜瘦瘦就頭朝下的砸向地面。轟的一聲,杜瘦瘦的腦袋被撞進了地面之中。
寧山海再次轉身,面前出現了一顆璀璨的六芒星,精準的擋住了轟過來的圣魚之鱗。他隨手一揮,圣魚之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扇飛了出去。他單手往前一伸,一股巨大的吸力出現,安爭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被他吸了過來。他掐著安爭的脖子,戲謔的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出手的目的性。在你們有可能威脅到我的時候,我是不會出手的。而當你們失去了對我的威脅,我會立刻出手。”
他一腳踢在安爭的小腹上,將安爭再次踢飛了出去。
“囚欲之境的修為。”
寧山海搖著頭往前走:“弱的一塌糊涂。”
安爭瞬移到了杜瘦瘦身邊,將杜瘦瘦扶起來。杜瘦瘦啐了一口嘴里的血和沙子:“這怎么打?”
安爭微微皺眉:“比赫連小心強大太多了,而且他為什么能夠連瞬移都感知的到?他身體周圍好像有一個氣場,沒有死角。不管咱們怎么出手,不管咱們多快,他都能提前預判。”
杜瘦瘦:“媽的,好像長了一圈眼睛似的。”
寧山海看著安爭他們微笑:“覺不覺得學到了東西?我這一課算是免費教你們的。我剛才說過,你們這些草莽出身的人,總是需要付出血的代價才會學到東西,才會明白如何在江湖之中生存。而你們需要付出代價才能學到的東西,我四歲的時候就有人一遍一遍的告訴我了。而你們為了某種東西而拼命的時候,那種東西也許在我三歲的時候就出現在餐桌上,像是零食一樣的尋常。”
他的步伐不大,而且很輕。身上的白衣不染塵埃,看起來干凈俊逸。他走路的姿勢也很輕柔,腳底走在路上不會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可是看起來偏偏又有一種很妖異的美,給人一種在舞臺上走臺步似的的感覺。
杜瘦瘦從空間法器里抓了一顆金丹出來:“拼了!”
安爭一把拉住他的手:“給我做支援,我來找他的弱點。”
杜瘦瘦愣了下一,安爭已經再一次沖了上去。
安爭在半路上就一拳砸了過去,拳風如怒龍一樣直奔寧山海而去。在眼看著安爭就要沖到寧山海身前的時候,安爭忽然轉身,身子帶著一股旋風繞到了寧山海的身后。安爭再出一拳,拳風直逼寧山海身后。安爭的身子再一次硬生生的轉移,出現在寧山海的身側,然后一拳砸向擰上的側腦。
安爭連續變換了三個方向,速度快的連杜瘦瘦的眼睛都跟不上。
可是第一次安爭出拳,寧山海沒有反應。第二次安爭在他背后出拳,寧山海還是沒有反應。等到安爭繞到了寧山海的側面,一拳砸過去的時候,寧山海又一次恰到好處的轉身,一把抓住了安爭的手腕,然后再次將安爭甩了出去。
“你的愚蠢超出了我剛才的預判。”
寧山海聳了聳肩膀:“也許你們現在覺得,只要堅持住就好,因為堅持住就沒準能等到你們那個石精朋友來幫忙對不對?可是沒機會了,圣堂的高手到了,就算他和那個老牛都已經可能接近甚至邁入了小天境,依然沒有機會取勝,但是他們逃走還是有能力的。所以,你認為他們在自顧不暇的時候還有心情來救你們嗎?”
“別說是他,就是剛才車賢國那個國師,都嚴重的誤判了形式。他以為孔雀明宮的高手到了,金頂國大雷池寺的高手馬上就到了,就能夠控制仙宮?錯了啊你們以為,我大羲親王陳重器是干什么來的?你們以為,那位圣堂的司座是干什么來的?所以你們明白了嗎?”
寧山海微笑著說道:“哪怕你們剛才答應了我,我還是會折磨你們,因為我本身就是來折磨你們的。你們害我損失了狻猊,損失了戰艦,損失了得力的手下,我怎么可能輕而易舉的放過你們呢?人生如戲,我剛才的演技如何?”
他的身子消失,然后出現在安爭面前。安爭立刻瞬移出去,三百米外,安爭剛一出現就被寧山海一拳砸中胸口。安爭的身子如炮彈一樣飛出去,將一座雕塑直接撞翻。雕塑坍塌下來,大塊大塊的石頭砸在安爭身上。安爭只是一瞬間,就被巨大的雕塑壓在了下面。杜瘦瘦沖過來,想搬開石頭將安爭拉出來。可是他才到,寧山海已經在等他了。
“慢,弱,愚蠢,固執。”
寧山海一腳將杜瘦瘦踹飛出去,搖了搖頭:“你們這樣的人,是怎么在江湖之中生存下來的?我現在都有些心疼你們這樣的人,拼爭了那么久,依然看不到希望。我之所以攔著你們,是因為你們在仙宮里得到了一些好處,而我一無所獲。所以,你們得到的東西變成我的東西,這才公平。說到公平”
他將安爭從廢墟之中拉出來,直視著安爭的眼睛:“你知道什么是公平嗎?真的讓你們這樣草根出身的人騎在我們的頭頂上,才是不公平的。我們從三四歲開始接受訓練,每天被灌輸大量的知識,每天都是煎熬。在你們認為過著快樂童年的時候,我們在修行。在你們躺在父母懷里撒嬌的時候,我們在修行。”
“大家族帶給我們的一切,你以為是躺著得到的?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看到了你和赫連小心的決戰。赫連小心啊一個比你們還要愚蠢的人。可是如果上天是公平的,那么就應該是赫連小心殺了你們,而不是你殺了他。赫連家雖然算不上什么真正的超一流家族,但是整個家族傾力培養出來的他,為什么要輸給你?”
他將安爭扔出去,然后手心里噴射出一團黑光。黑光炮彈一樣追上半空之中的安爭,將安爭炸飛到了遠處。
“讓我來告訴你,我們所說的天生就擁有比你們更多的資源,更多的幫助,所以我們注定了比你強大。可那是建立在比你們更為辛苦的修行上你們這些寒門子弟,總是說著什么天道不公。真的讓你們成為強者打壓我們,才是天道不公啊。我們有那么好的資源,那么多的努力,憑什么最后還是你們贏了?”
他再次追上安爭,然后低頭看著安爭說道:“說了這么多,你是不是對人生有了新的認識?”
他俯身去抓安爭,安爭的身子消失。可是三百米外,他再一次將安爭攔住:“這些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教給你們的。”
他明明還站在安爭面前說話,可是仿佛有一道虛影從他身上分離出去。恰到好處的攔住身后沖過來的杜瘦瘦,一把攥住那海皇三叉戟,然后將杜瘦瘦舉過頭頂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海皇三叉戟落在他手里,他將三叉戟舉起來,噗的一聲戳進了杜瘦瘦的大腿之中,將杜瘦瘦釘在了石板之中。
當他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好像時間根本沒有過去多少。那個虛影回到寧山海的身體里,寧山海依然面對著安爭。
“絕望嗎?”
他的笑容之中,透著一股子冷酷:“我當然也不是為了赫連小心報仇”
他撇嘴,聳了聳肩膀:“赫連小心在我眼里,什么都不算。就算他們赫連家和我寧家還算有些交情,我也沒有必要為他報仇。任何沒有利益的事,我都懶得去做。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要為你們眼中的世家子弟出口氣。還是那句話,卑微的人,想站在強者的地方俯視我們?那根本就是做夢而已。”
他的手往前一伸,噗的一聲戳進安爭的心口:“來,讓我看看,你的心是多么的火熱,又是多么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