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塔上,安爭問顧朝同:“你覺得,他們會怎么對抗我?”
他用了對抗兩個字。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的提現,一種對這個時代態度的改變。在這個時候,另一邊的四大勢力想到的是必須聯手才行,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他們不了解安爭,以至于懼怕安爭。人們總是對自己不了解的東西充滿了好奇,也充滿了畏懼。
顧朝同回答:“他們對天啟宗都不了解,很陌生。但是看到的卻足以讓他們害怕宗主先殺寧小樓,再殺九圣,冀州之地,已經沒有人能比得上您。而且,秦關那邊,溫忠達不是個傻子,比秦治要聰明的多。所以溫忠達在知道您殺了九圣之后,他很清楚如何去做才能得到您的認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秦關的大軍已經出關了,用不了半個月,捷報就會傳來。秦關那邊士兵們身經百戰,而九圣宗那邊群龍無首,剩下的幾個圣主必然會爭權奪利,九圣宗分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擋不住秦關百萬大軍的。”
“所以他們更害怕。”
顧朝同道:“紅云谷,鎖劍閣,東亭君樂尚蕭,墨陽君李墨陽這四方勢力必然會尋求聯盟。開元寺與世無爭,這次雖然也派人來了,但是絕對不會參與其中。”
“聯盟?”
安爭看著外面平靜無波的未央湖湖面:“那就打亂他們的分寸,現在就派人去知會各方勢力,就說武道大會提前開啟,明日就召開明日上午,各方勢力的代表必須到燕城外的武道大會會場集合,逾期不到者,視為自動放棄參與武道大會的資格。”
顧朝同臉色一變:“這樣一來,他們可能會做出一些冒險的事情來。”
“他們不冒險,就是我們冒險。”
安爭沉思了一會兒后說道:“給五大勢力在加上仙尊楊戟送去請柬,就說我今夜邀請他們在未央湖畔赴宴。我將親手準備精美飯菜招待他們,還有要事商議。”
顧朝同思考了一會兒:“宗主的意思是,先派人去知會他們說武道大會提前幾天召開,明日就辦。然后邀請他們五大勢力的掌門人還有仙尊楊戟赴宴這樣一來,只要他們來赴宴,今夜就沒有機會沒有時間去做出什么安排。如果不來”
“他們不會不來的。”
安爭笑了笑:“五個人再加上一個仙尊若是不敢來,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顧朝同垂首:“屬下這就去安排。”
安爭擺了擺手:“先不急,我還有些事要交代你吩咐下去,天啟宗執法隊取代原來的守城士兵巡查燕城。今夜天黑之后,燕城大街上任何隨意行走之人,殺無赦。城門口設置身份盤查,沒有受邀前來武道大會的宗門,一掠請出燕城,反抗者,殺無赦。不管是哪個宗門的,總得有違反了規矩的人,別壓著事,大張旗鼓的去執行,讓所有人都看到。”
顧朝同有些不解:“宗主的意思是,激怒他們?”
他來來回回的走了很多圈:“可是這樣一來,就會把那些小勢力逼到對面去。”
“那就讓他們過去。”
安爭道:“這些人都是明面上的,鎖劍閣,紅云谷,東亭君,墨陽君,包括楊戟都是明面上的。如果讓他們把聯盟的姿態擺出來,那些小勢力也會忙不迭的自己湊過去。可是在他們把聯盟姿態擺出來之前,咱們強勢起來到時候,就不是那些小勢力主動湊過去,而是四大勢力的人會著急拉攏他們。不僅僅是四大勢力,還有那個神神秘秘的歸元宗。只要這個消息宣布出去,再把違反了咱們法令的人當眾處置,歸元宗的人也會坐不住,會冒出來挑撥。”
顧朝同明白了:“宗主的意思是,讓這些藏著的人,全都自己冒出來。”
安爭點了點頭:“那些小勢力的人,就算我不驅趕他們,他們在知道四大勢力結盟后也會主動靠過去,沒有人會站在咱們這邊的。這些人是墻頭草,只要最終咱們贏了,他們就會立刻背叛四大勢力。就算是一開始他們依附我天啟宗,只要稍稍有些不對勁,他們立刻就會背叛我們,到時候損失怕是更大。”
“屬下明白了。”
顧朝同道:“從一開始,就把所有的人都逼到明面上來。”
安爭道:“誰也別藏著了,今天夜里會熱鬧的很,執法隊的人會很忙。”
顧朝同道:“最忙的應該是談山色他在知道您如此安排之后,必然會東奔西走,試圖將所有人聯合起來對付天啟宗。明日的武道大會一開場,就會變成這個聯盟聲討天啟宗的討伐大會。”
“你猜他們會打出什么旗號?”
“不外乎為寧小樓和九圣報仇。”
顧朝同道:“他們會以為自己有仙尊楊戟撐腰,再加上各方勢力聯盟,他們底氣很足。”
“在他們底氣最足的時候打下去!”
安爭嘴角一勾:“打的他們別說氣焰,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與此同時。
燕城外,一個不起眼的小鎮子的民居之中,談山色坐在院子里的那株臘梅樹下喝茶。貂媛坐在他對面,為他整理棋局。鏡蝶從外面快步走進來,臉色有些發白。她跑到談山色身邊,抬起手指著貂媛:“她是誰?!”
談山色盯著杯子里的熱茶頭也沒抬的回答:“我的女人。”
鏡蝶哼了一聲:“那我是誰!”
“一個快要讓我厭惡的女人。”
談山色站起來走到臘梅樹旁邊,抬起手折下來一根樹枝:“我不喜歡女人沒有自己存在的價值,前些日子你給我的好感已經隨著你自己的糟蹋而快要消耗殆盡了。女人再美都不應該是花,而應該展現自己的價值,美貌是上天賦予的,而能力才是自己價值的提現。這段時間,你在做什么?”
“我我一直在偷偷親手給你縫制衣服。”
鏡蝶從空間法器里取出來一件看起來很華美的衣服扔在地上:“你居然如此對我。”
“衣服?”
談山色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衣服,然后打了個響指,那衣服隨即燃燒起來:“多么沒用的東西,所么沒價值的事情。你浪費你的天賦不去修行,浪費你的時間不去做事,卻給我縫制衣服?你覺得那是你的心意,在我看來那是你白癡。你走吧,看來你確實不適合留在我身邊。”
鏡蝶猛的顫抖了一下,然后撲過去抓住談山色的手臂:“為什么?!為什么之前你還對我那么好,現在就變得如此冷漠,是不是都因為那個女人!”
她回頭指向貂媛,而后者卻依然明艷端莊的坐在那,一顆一顆的收拾棋盤上的落子。她好像根本就沒有在意鏡蝶的存在,鏡蝶的吵鬧在她眼里幼稚的也不值得她理會。
“她?”
談山色緩緩的說道:“她在你之后,卻留在我身邊,說明了什么?說明她比你優秀,比你有存在價值。”
“你想讓我做什么,你告訴我好不好。”
鏡蝶在那哀求:“你知道的,我已經離不開你了,你這樣對我我會很痛苦。我想留在你身邊,你讓我做什么都好。只要是能證明我比她更好的,我都去做。”
“你一直都知道你能做什么的。”
談山色走回到石凳那邊坐下來,擺了擺手示意貂媛不要把棋子都收起來:“復盤。”
貂媛點了點頭,將棋子一顆一顆放回去,沒有一顆棋子放錯了順序和位置。她完美的記住了剛才談山色的落子,鏡蝶盼著她出錯,可是她卻根本不可能出錯。
“我不能”
鏡蝶膝蓋一軟跪下來,跪坐在那低聲哭泣:“他畢竟是我師父,是他救了我,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可能還活的很苦。我求求你了,你讓我做什么都行,別去傷害他。”
談山色哦了一聲:“我沒有逼你,是你自己在逼迫你自己。你可以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也不會逼著你離開。你住在我為你安排的院子里,我離開的時候你也可以跟著,不管我去哪兒你都可以跟著,畢竟你也曾經是我的女人。到了什么地方,我都不會缺少你的住處,會有人照顧你,錦衣玉食。”
“可我要和你在一起!”
“何必如此執著?”
談山色道:“留一點美好吧,你這樣只會讓我厭惡,而因為我冷落你也會厭惡我,相厭相殺的事,早晚都會發生。若是你做出別的選擇,我給你足夠的金錢,元晶,任何你想要的東西,選擇一個你喜歡的地方就此隱居。遠離這江湖吧,我身在江湖,你想留在我身邊,就必須做江湖事。”
“我做!”
鏡蝶猛的站起來,紅著眼睛看向談山色:“你說,讓我做什么!”
“回去。”
談山色淡淡的說道:“回到你師父身邊去,盡力去了解他他當初是因為你可憐才收你為徒,其實并不在意你。而你,是時候讓他看到你的能力了。你的天賦是什么?不久之后,他將會和各大勢力決戰,而你的完美復制,就能讓他如虎添翼,相當于有兩個他在和敵人交戰。你說,他會不會重視你在乎你?到決戰的時候,我看你的表現。”
談山色擺了擺手:“走吧,哭哭啼啼,讓我覺得你一點兒都不美了。”
鏡蝶站在那顫抖著,咬了咬牙,大步走出小院:“我會讓你看到我比她強!一個只會撿棋子的女人,不配做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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