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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李天雄的末路

  憑什么?

  憑什么?到底憑什么?

  憑什么他一把年紀還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才能擁有云門境后期的實力?而那小雜種年紀輕輕就如此強大?

  難道老天真的如此不公嗎?

  李天雄一聲大吼,真的不甘心!

  他轉身便欲飛逃,即便老天不公,他也不能束手就擒。

  他還不想死!

  他轉身的瞬間卻嚇了一跳,腳步蹬蹬蹬后退,因為他的面前不知何時竟站著一個人影。

  也在此時,那人叫道:“喂,丑八怪,你鬼叫什么?震得人耳朵都聾了!”

  李天雄聞言大怒。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人,都能嘲笑他了?

  轉逝間卻是一愣。

  等等!

  怎么會有人?

  李天雄環顧四周,忽而大喜,卻是原來,不知何時,他竟已逃生到天劍山的山腳下。

  他定睛看向對面,一位道袍秀士映入眼簾,一臉麻豆,手執八卦旗。

  正面書:

  四壁珠璣,能知天地理;

  滿堂八卦,善曉鬼神情。

  反面書:

  算盡乾坤,前世今生觀如月鏡;

  斷言生死,吉兇興敗鑒若神明。

  那卦旗上的內容可謂囂張之極,狂妄無邊際,一瞬間,李天雄只感覺一股磅礴的氣勢壓迫而來,如面山岳。

  李天雄心神大凜,轉而卻是一笑。

  旗是好旗,字是好字,那麻豆秀士卻非高人,估計連溫飽問題都沒解決,這樣的搭配,頗顯不類,不是很有意思嗎?

  那道袍秀士自己才是個丑八怪,估計看著他連飯都吃不下去,還有臉罵別人丑八怪?

  好笑!

  當然,這道袍秀士丑不丑、好不好笑,李天雄是一點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隨著道袍秀士的出現,他的生死危機悄然出現了曙光。

  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心頭大喜,運轉身法閃電般地往那道袍秀士撲去,一手掐住那道袍秀士的咽喉。

  轉身,李天雄得意洋洋地看向蕭齊天,冷笑威脅道:“嘿嘿!小雜種,這回我看你如何殺我?速度給我退后,不然,我殺了他!”

  蕭齊天聞言,神色古怪,簡直啼笑皆非。

  李天雄手中的道袍秀士,可不正是蕭齊天在永安郡遇到的那一位嗎?這李天雄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威脅起那人來了?

  怎么說呢?

  嗯,不作死就不會死!

  要知道,眼前的道袍秀士可是個兇人,隨隨便便都能做到言出法隨的存在。

  就連蕭齊天也不敢招惹。

  他那存款數上百萬兩的錢包,至今還落在這道袍秀士手里,不敢要回呢!

  而李天雄,居然敢掐那道袍秀士的咽喉,還想用道袍秀士的性命來威脅他?可不正是找死嗎?

  蕭齊天可不會相信,那道袍秀士那么容易制服。

  只能證明,李天雄絲毫不放在別人眼里,即便是掐住了別人的咽喉,也絲毫不放在別人眼里!

  念及此,蕭齊天聳了聳肩,無所謂道:“隨便,你殺吧,他的性命我可不放在心上。這等四處招搖撞騙的道士,早該得到懲罰了,正好借你的手除去。”

  “要不,我給你時間,等你殺了他,咱們再好好算算我們的賬?”他眨眨眼,調皮道。

  “你”李天雄氣勢一滯。

  道袍秀士聞言好生無語,恨不得立馬將蕭齊天大卸八塊。

  這死人,欠揍!

  他冷哼一聲,揶揄道:“喲?不錯嘛?小子,你又皮癢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再幫你松骨松骨?”

  此言一出,蕭齊天駭了一跳,腦袋一縮,趕緊望向天邊,見沒劫云聚集,才松了口氣。

  李天雄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麻豆秀士的咽喉明明被他掐著,為何說得出話?

  他轉頭一看,只見那道袍秀士正怒視著他,冷光閃現,冷聲道:“丑八怪,你居然敢掐我?掐我也就算了,還用我來威脅那小子?你不知道,我和那小子有仇嗎?他巴不得我早死呢!”

  “呃呃呃,沒有的事!”蕭齊天趕緊矢口否認。

  別說他沒有那個心思,就算有那個心思也得撇清啊。他可不想遭受皮肉之苦。眼前的道袍秀士太邪門了,感覺比坑爹老頭還邪門。

  蕭齊天自是不知,在他眼里無所不能的坑爹老頭,可經常遭到道袍秀士的揉虐呢。

  “小子,你那心思我還不知道?哼哼!一會看我不收拾你!”道袍秀士哼哼道。

  眼看皮肉之苦在劫難逃,蕭齊天所幸豁出去了,兇道:“麻豆小子,你還講不講理了?你還欠著我兩百萬兩呢,應該是我討債才對,快還錢,不然我跟你沒完!”

  道袍秀士道:“好啊!咒我還敢兇我?行啊,出息了嘛?一會看我怎么劈死你!”

  蕭齊天叫囂道:“喲?我好怕怕!來啊?來啊!劈不死我,這輩子我就纏上你了!”

  這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直把李天雄晾在一邊,眼里似乎全然沒有李天雄的存在。

  李天雄驚疑不定,又是驚怒交加。

  那道袍秀士處處透露著古怪,然而李天雄手中掐著他的咽喉,倒也不怕他翻騰,突然大喝:“住口!”

  蕭齊天聞言,又是一陣古怪,所幸站到一邊。而道袍秀士則冷笑道:“丑八怪,你好大的膽子,不但掐著我的咽喉,還敢兇我!”

  李天雄看著道袍秀士,眼神冰冷:“小子,你為何能夠說話?”

  道袍秀士道:“嘴長在我臉上,我為何不能夠說話?”

  李天雄道:“別貧嘴!你知道我的意思,再敢廢話一句,我掐死你!”

  蕭齊天在一旁搖了搖頭,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道袍秀士目中一冷,果然不再廢話。

  那虛空中,驀地響起道道劫雷,直劈李天雄那掐著他咽喉的獨臂。

  那劫雷太突然了,更兼迅捷無比。李天雄根本料想不到,他隨便掐的人質,竟是那種能夠做到言出法隨的恐怖兇人。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那條獨臂,便被劫雷轟成了碎片。

  更恐怖的是,劫雷透體,讓他的渾身一麻,竟感覺不到疼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臂在劫雷中灰飛煙滅。

  他呆呆地看著他左右兩邊空空如是的肩膀,霎時間卻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錐心的痛楚終于自斷臂之處傳來。

  蕭齊天在一旁幸災樂禍,他可不會同情李天雄,數萬人族的性命、數十萬人族的家破人亡,也讓他同情不起李天雄。

  在他看來,這李天雄簡直活該,不作死就不會死!

  如果道袍秀士不殺李天雄,他一定會補上一刀,免得這種奸人留在世上,為非作歹!

  驀地,劫雷再次響起。

  蕭齊天駭了一跳,然而,還是晚了。

  他的頭發倒豎,一身白衣被劈得破破爛爛,昔日清秀翩翩的美少男,早已變得焦黑人棍,連五官都認不清了!

  他咳嗽一聲,張口一吐,竟吐出了一口黑煙,驀地憤怒大叫:“道袍小子,我跟你沒完!”

  那道袍秀士很開心,指著蕭齊天哈哈大笑。

  特別是想起眼前這人,居然被曹雪月那個狐貍精迷得神魂顛倒,嚷嚷著要為那狐貍精出頭,再看著蕭齊天被劈成的狼狽模樣,他就更開心了,有一種報復般的快感。

  “小樣,叫你意志不堅定,下次再敢被誘惑,看我不劈死你!”他的心頭哼哼,嘴上恐嚇道:“閉嘴,你再敢多言一句,信不信我馬上讓你變成裸露狂?”

  蕭齊天駭了一跳,本來想罵人的話語趕緊止住。

  道袍秀士一臉得意,道:“小樣,跟我斗,你還嫩著呢!知道厲害了吧?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當我是病貓?嘿嘿!”

  蕭齊天無言以對啊。

  形勢比人強,他還能說啥?或者說,還敢說啥?

  要說他也夠兇了吧?十七歲就能抗衡云門境后期的強者,在哪里不算兇人?然而與眼前的道袍秀士相比,就變成小巫見大巫了!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也最多十八,但能做到言出法隨了啊!

  更關鍵的是,他看不清人家的實力啊?他的實力越強,越感覺道袍秀士云里云霧。

  蕭齊天學乖了!

  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在道袍秀士面前,是龍他也得盤著,是虎他也得臥著!

  當然,蕭齊天肯定不甘心啊。

  他是誰,末法時代人見人怕的風雷劍主啊,身懷無數絕技,逆天的體質,絕世的傳承,居然被一個麻豆小子威脅了,怎么甘心呢?

  他現在低頭,但那不是逼不得已嗎?那啥,好像有一句話叫:好漢不吃眼前虧?

  不對不對,似乎還有一句叫啥來著?嗯,似乎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沒錯沒錯!

  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蕭齊天只能用這句話還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他暗暗發誓:等哪天自己牛逼了,一個要讓道袍秀士好看!

  “哼哼,敢劈我,看我以后不把你揍趴下,照著你的屁股打你八十大板!”蕭齊天惡意地想到。

  此想法剛落,那道袍秀士冷光閃現,看著蕭齊天。

  他羞憤交加,掩蓋在麻豆之下的,卻是一張通紅的臉蛋,喝道:“混蛋!你居然不服,還想報復?看我不劈死你!”

  萬里無云,驕陽普照,天空中卻響著了道道驚雷,對準蕭齊天猛劈而下。

  “停停停!再不停下,我這輩子真跟你沒完了!”蕭齊天大叫,左突右閃。

  然而雷電那么多,又毫無征兆,如何躲得過?

  片刻之間,蕭齊天就被劈得七竅生煙,上身赤裸,好在遮羞的地方還在,不然真要成裸露狂了!

  他的心頭早已凜然,不會吧,這道袍小子到底是何方妖孽,懷有讀心術不成?

  旁邊,大河滔滔,奔流向前。

  蕭齊天大步流星,趕緊跳了下去,如擾海蛟龍,在水中將焦黑的身體洗凈。道袍秀士冷笑,卻是眼神躲閃,不敢看向蕭齊天。

  另一邊,李天雄已經平靜,卻給人一種梟雄末路的感覺。

  道袍秀士道:“從我出生到現在,十六年來,你是第一個敢掐我咽喉的人,斷你一臂,只是懲罰。我不會殺你,因為殺你,只會臟了我的手。但我勸你自盡吧,不然等他上岸,你同樣要死,自盡還能保留點顏面!”

  李天雄沉默,他知道,今日,已然難逃一死。

  他心灰意冷,驀地抬頭,那虛空中,仿佛有無數冤魂惡鬼對著他張牙舞爪,向他索命。

  恍惚間,那些冤魂又化作了林無常和林棟地面孔,正張著嘴,對他訴說著什么?

  他的心頭著急,叫道:“尋樂,無常,別急,慢慢說,爹來陪你了、為兄來陪你了!”驀地咬舌,自盡身亡。

  劍海鎮一代梟雄李天雄,終于落下了帷幕。

  不知何時,蕭齊天已然躍上河岸,一身白衣,翩翩俏公子,哪還有先前那狼狽的模樣?

  他看著李天雄那倒在地上的尸體,沒有快感,反而閃過一絲悲哀。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道袍秀士轉身,手執八卦旗,大步向前。他的身后,蕭齊天叫道:“喂喂喂!你就這樣走了?”

  道袍秀士頭也不回地說道:“不然呢?難道你皮還癢?想我再劈你幾下?”

  蕭齊天白眼一翻,踏步向前,道:“你想多了,我又不是受虐狂!”

  “你跟著我干嘛?”

  “我說過要跟你沒完!”

  “再跟著我,我劈你了!”

  “來啊來啊?怕你不成?”

  “神經病,挨揍還挨上癮了?”

  “你才是神經病,你全家都是神經病!”

  陽光下,他們向遠方走去,身影拉得老長,聲音越來越小,終于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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