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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牙印

  且說蕭齊天和道袍秀士,在李天雄死后,便一路斗嘴,往西梁城而去。

  從劍海鎮到西梁,路途十八萬多里,要翻越數重大山。

  兩人結伴而行,一路耍嘴皮子,相損取笑,倒也不寂寞,這一走便是二十多天。

  自然,比口角,道袍秀士完勝蕭齊天數條街,人家本來就是靠一張嘴吃飯的,不伶牙俐齒怎么行?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蕭齊天吃虧,就算偶爾占上風,也要在道袍秀士的武力面前屈服。

  蕭齊天簡直無語凝噎。想他堂堂一代兇人,末法時代人敬人怕的玄天劍主,居然斗不過一個麻豆小子?

  沒天理啊!

  這種黑暗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到頭?

  蕭齊天憂傷地看著天際。但要讓他服軟離開,那是絕對不行的,他說過要跟道袍秀士沒完,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說話不算話?

  不過,這一路下來,好處也蠻多的,至少,蕭齊天的臉皮,就成功厚了一層。

  每每占據上風,道袍秀士用劫雷威脅他之時,他就叫囂道:“來啊!來啊!怕你不成?”然后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等待著劫雷的降下。

  對此,道袍秀士倒也毫無辦法,他總不能真用劫雷把蕭齊天滅了吧?

  況且,對蕭齊天,他可是稀罕得很呢。一路上有那么一位神經病跟他斗嘴,倒也不錯。

  這一日,云消雨散,碧空如洗,日色當空,明霞燦爛。蕭齊天和道袍秀士行至一個古莊,有村舍千八百戶,八千余人,以坐落在梁河之濱而得名,喚作沙河莊,與西梁城的距離已不足千里。

  蕭齊天二人穿過沙河莊的街道,打算往西梁城趕去。不料在半途,道袍秀士卻突然停了下來。

  蕭齊天一愣,道:“走啊,怎么不走了?”

  道袍秀士拈指一掐,皺眉道:“不對,有古怪!”

  蕭齊天嗤笑道:“喲,你還當神棍當上癮了啊?那啥,麻豆小子,別裝了啊,就我們兩個人,難道你還想騙我啊?”

  道袍秀士神色凝重,道:“神經病,你懂什么?這里,天昏地暗,紅云慘慘,悲風颯颯,分明是大兇之兆!”

  蕭齊天鄙夷:“切,麻豆小子,你唬誰啊?此時日色當空,赤日流光,云翳俱無,哪有什么昏暗、紅云、悲風?說謊也要打......”

  語尤未了,驀地卻是吹起一陣陰風,冷得他雞皮疙瘩皺起。

  蕭齊天駭了一跳:不是吧?烈日炎炎,怎么會有陰風?難道真的有大兇?

  道袍秀士鄙夷地看了蕭齊天一眼,道:“神經病,不學無術不是你的錯,不學無術還出來蹦跶就是找抽了!”

  蕭齊天惱羞成怒道:“麻豆小子,請叫我蕭齊天,再叫我神經病我跟你沒完!”

  道袍秀士鄙視:“拜托,能換句新鮮點的嗎?這句話我聽得耳朵都生繭了!”

  蕭齊天老臉一紅,爭辯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叫找抽?那叫術業有專攻好吧?會占卜算命看風水了不起啊?”

  “總比某些傻愣子還出來秀智商的了不起!”道袍秀士道,眼觀八方,邊走邊暗暗查探。

  蕭齊天毫不生氣,反正一路上已經習慣了,比斗嘴,十個他也不一定是道袍秀士的對手。

  他跟上道袍秀士,道:“那啥?打個商量,以后你不要叫我神經病,叫我蕭齊天,我也不叫你麻豆小子,叫你萬凌山,如何?”

  道袍秀士看了他一眼,又向前走去。

  蕭齊天嘿嘿一笑,道:“不反駁,我就當你默認了啊!喂喂,萬凌山,你的占卜術是跟誰學的?好厲害的樣子!”

  道袍秀士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個神經病,道:“你不是看不起卜學嗎?”

  蕭齊天狡辯道:“誰說的?卜學博大精深,算天算地,知兇定吉,誰敢看不起啊?”

  道袍秀士鄙夷:“喲,難道我還聽錯了?剛某人可是諷刺我說,會占卜算命看風水了不起啊?”

  蕭齊天尷尬一笑,道:“那不是斗嘴嗎?對,就是斗嘴,當不得真!凌山兄弟,你就告訴我,你是從哪個地方看出這里不對勁的?”

  “嘖嘖嘖,不要臉,你倒是會順著竿子爬。”道袍秀士好笑,白了他一眼,道:“也罷,就給某個傻愣子科普一下知識,你看這四周,黑霧朦朧,陰云四合,一看就是大兇之地。你再看著這里的人,眉心黝黑,愁云蕩蕩,黯淡無光,明顯將欲遭受血光之災!”

  蕭齊天見他說得煞有其事,倒是佩服無比。

  他雖然身懷無數絕技,然而占卜看命一道,卻是第一次接觸。

  他運轉目力,看向四周,然而朗朗乾坤,又哪里看得到什么黑氣?不由得有些泄氣。

  道袍秀士暗暗好笑,知道除非蕭齊天修出了神目,或者修為通天,又或者懂得看破陰陽的方法,不然他不可能看得到黑氣的。

  他靠近蕭齊天,道:“把你的手臂給我。”

  蕭齊天疑惑,將手臂遞給道袍秀士,不料道袍秀士猛地張嘴,對準蕭齊天的手臂之上一咬而下。

  蕭齊天還沒反應過來,霎時間卻覺得手臂之上傳來一股錐心的痛楚,不由得發出一聲慘叫,驚叫道:“萬凌山,你發什么瘋,松口,松口啊!疼疼疼!”

  半晌之后,萬凌山終于抬起頭來,只見蕭齊天的手臂之上,赫然出現一個鮮紅的齒印。

  蕭齊天趕緊將手臂縮回身后,往后退開一段距離,一臉警惕地看著道袍秀士,道:“萬凌山,你怎么咬我,屬狗的嗎?哎喲,痛死我了!”

  道袍秀士眼神莫名,道:“很疼?”

  蕭齊天翻了翻白眼,道:“廢話,你給我咬一口試試?”

  道袍秀士道:“夠刻骨銘心嗎?”

  蕭齊天點頭:“刻骨銘心!”也確實刻骨銘心啊,道袍秀士就是屬狗的,咬得他,那叫一個狠!

  道袍秀士道:“那就好!記住,這是我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記,不許抹去,不然,你就死定了!”

  蕭齊天莫名其妙,道:“還印記?得了吧?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你在我身上留什么印記?”

  道袍秀士蠻橫道:“你管我?你只要管住印記不丟失就是!現在,你把你手上的血抹到眼上。”

  蕭齊天駭了一跳:“干什么干什么?我可沒什么變態!”

  道袍秀士搖頭,當先往前方走去,頭也不回地道:“隨便你,又不是我看不到黑氣。”

  蕭齊天聞言疑惑,難道抹了血還能看到兇吉?他忍不住將一絲鮮血抹到目中,試了一下,霎時間便是一震。

  只見古莊四方,慘霧迷迷,紅云霏霏,黑漫漫如千重云霧,即便是當午的烈日也化不開。那些莊里的人,血光沖霄,眉心黑云繚繞,三魂七魄似乎早已不齊,眼看是命不長久了!

  蕭齊天駭了一跳,又有些好奇,他追上道袍秀士,問道:“怎么會這樣?”

  道袍秀士看了他一眼,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玄陽絕脈雖是絕脈,然而體內的血液卻是正宗的至剛至陽,萬邪不侵,區區兇煞邪氣而已,還能逃得過抹了玄陽神血的金睛?

  “你怎么知道我是玄陽絕脈?”蕭齊天心頭一驚,看著道袍秀士,神光懾人。

  他不得不驚,玄陽絕脈可以說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除了寶玄門一些人、邋遢老頭還有哮天狼王之王之外,少有人知道,就連蕭宇軒也看不出。眼前的萬凌山,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掐指一算而已!”道袍秀士鄙夷,橫了蕭齊天一眼,向前走去。

  蕭齊天無語,他不得不小心對待。

  邋遢老頭曾告誡過他,他身具玄陽絕脈,一定要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別是出了西梁,就更要謹慎了。

  照他們所說,出了西梁,如果讓人知道他是玄陽絕脈,還修煉到這個地步,他會很麻煩。很多人會不安,然后,他可能會被人無休止地追殺。但凡有私心的,沒有人愿意看到一個玄陽神體成長起來。

  因為玄陽神體出世,往大的方面說,是萬族之殤,人族之幸。然而在人族內部,又何曾不是一人得道,無數天驕的黯然落幕。

  所以,道袍秀士看出他是玄陽絕脈,蕭齊天才會如此震動。

  他追了上去,道:“萬凌山,告訴我,你是如何看出我身具玄陽絕脈的?這對我很重要!”

  道袍秀士驚訝道:“咦,你居然沒想過殺人滅口?”

  蕭齊天道:“去去去!我是那種濫殺的人嗎?快點告訴我,不然我跟你沒完!”

  道袍秀士好笑:“瞧你,緊張成這樣!放心吧,我敢保證,短時間內,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之外,不會有人能夠發現你是玄陽絕脈。”

  蕭齊天聞言松了口氣,忍不住問道:“這大兇之兆,有破解之法嗎?”

  道袍秀士道:“傻愣子,說你傻一點不錯。我說大兇你還真以為大兇了?大兇那是對這古莊里的人,對我們而言,所謂的大兇不過是一群小妖小魔作怪而已,抬手便可破之!”

  他走到一位老伯面前,小聲問道:“老伯,最近這里是不是出現了什么古怪?”

  那老伯一驚,警惕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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