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靈器對道袍秀士來說不值一提,然而在這西梁大地可是神器一般的存在,人人趨之若鶩。
西梁大地,有十大勢力,除卻東方、南宮、西門和木家等四大家族之外,還有一盟三宗二門,分別為七星盟、符陣宗、鎮器宗、星云宗、古劍門、青龍門。
其中,七星盟是丹師聯盟,顧名思義,就是煉丹師集結所成的聯盟。
在九州大地,煉丹師的地位可謂極其顯赫,走到哪里都能受到眾人的尊敬,是各大勢力爭相拉攏的對象。他們能提煉出藥材中的藥性,煉制出各種丹藥,有種種不可思議之奇效。
煉丹師如此高貴,自然是眾多修煉者首選的職業。可惜,成為煉丹師容易,但想成為出色的煉丹師,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
一個出色的煉丹師,不但要求過人一等的精神力,還需要精準的控火之術,最重要的是,需要能夠承受住那種天地奇火的蒸灼。
符陣宗,卻是以道符和陣法揚名。
道符,是符師的主要手段,也可以說是術法。
符者,上合天地,下契幽冥。道符一出,治病護身、鎮鬼驅邪、煉妖度魂皆不在話下,甚至于呼風喚雨、召雷起電,都不成問題。
至于陣法,同樣是一種了不得的手段。陣法師,可以利用各種天地材料,迎合地勢,布置出一個個陣法,可攻可守。
頂級的陣法師,甚至可以就地取材,只需一草一木、一沙一塵,便能布陣出一個威力驚人的陣法,端的是精妙無雙。
反正陣法一道蕭齊天是絲毫不敢小覷的。
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然見識了三種強陣,確實很神奇。
符陣宗,便是符師和陣法師的宗門,專門研究道符和陣法。
至于鎮器宗,則是煉器師宗門。煉器師,在九州大地的地位,也只比煉丹師稍遜一籌。
話說回來,七星盟、符陣宗、鎮器宗皆只是西梁大地的宗門,偏居一隅,自然不能與九州大地那些丹藥、符陣、煉器宗門相比。
但不可否認這一盟二宗在西梁城的強大。
然而強大的鎮器宗,能煉制靈器的煉器師,也只有七大長老。
能煉制中品靈器的,只有三大太上長老。至于上品靈器,遍尋整個鎮器宗,也只有鎮器宗宗主一人能夠煉制。
可以想象,靈器在西梁大地的稀缺。卻沒想到,一次比武,城主大人居然拿出中品靈器作為獎勵,這叫眾人怎能不激動?
每個人的心頭都是一片火熱。
烏茲國永泰城城主名為塔羅,他聞得陸山河的話語之后忽然邪笑一聲,插嘴道:“陸城主,你不覺得你的說辭過于柔弱了嗎?各位,我烏茲武士今日過來確實想見識一下漢唐青年修煉者的身手。但我事先聲明此次擂臺戰只限同境界之間,更重要的是,此次擂臺戰沒有點到為止之說,擂臺之上,生死別論!”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變色。
陸山河臉色一沉,看著塔羅開口道:“塔羅城主,比武只為交流切磋,分生死是不是有些過了?”
塔羅大笑:“哈哈哈!陸山河,恰恰相反,我覺得一點也不過。比武不是過家家,不分生死又如何能拿出真本事?”
他看向臺下眾人,神色譏誚,帶著輕微的嘲諷:“怎么?漢唐皇朝不是號稱英才輩出嗎?莫非諸位怕了不成?”
塔羅城主這句話,就像一個導火索一樣,一下子就把眾人的怒火引爆了。
“永泰城主,滾回你們西域去!”
“怕?我漢唐英杰又豈會怕了你們這些西域蠻夷?”
“一定要教訓這些西方蠻夷,讓他們清醒清醒!”
“不就是生死戰嗎?行!一會一定要讓這群烏茲蠻夷有來無回!”
群情共憤,怒視著一干西域蠻夷。
陸山河點頭,忽然朗聲道:“既然塔羅城主想見識我們漢唐豪杰的真本事,本座斗膽替他們接下了。”
“好!陸城主果然快人快語。既然這樣,那就不廢話了,開始吧。”塔羅道。
“胡特出列!”塔羅喝道。
話語方落,便見塔羅身后,走出一個大漢,面如鍋底,滿腮虬須,綠眼金睛,八尺的身材,虎背熊腰,如小山一般,只要站在那里,就能給人帶來極大的壓力。
那大漢手持一柄丈八蛇矛,鋒利的矛尖閃著懾人的寒光,喝道:“胡特,筑基境中期,同境界的漢唐豪杰,誰敢一戰?”
這一刻,烏茲大漢胡特的喝聲如雷音滾滾,回蕩在整個現場。
“誰敢一戰”這四個字道盡了胡特的囂狂,讓現場的漢唐人士怒火交加。
須知,漢唐人士向來以天朝大國自居,如烏茲這等西域蠻夷是向來讓他們看不起的,此刻居然被反過來了,這還了得?
忽見一人飛上擂臺,衣袖飄飄,朗聲道:“烏茲武士,休要猖狂,我來會你!”
眾人渾身一震,陸山河暗自點頭,問道:“敢位這位漢唐男兒尊姓大名?”
那人對陸山河拱手,道:“回城主大人,免貴,姓劉,單名賀,西梁人士。”
陸山河點頭,道:“好!就由你來領教這位胡特武士的高招,先祝你旗開得勝,只要立功,本座重重有賞,但切記不要逞強,安全為上!”
他又轉頭對左右道:“記住這位漢唐男兒的名諱,假如他出了意外,他的家人,由城主府全權負責扶養,不可敷衍推脫!”
“是!”有人應道,記錄下來。
那名劉賀的漢唐人杰心下感動,又對陸山河拱了拱手,道:“多謝城主大人,如此,我放心了!”
“應該是我感謝劉豪杰高義。”陸山河回禮,一點沒擺城主大人的面子,轉而環視四周,朗聲道:“此次擂臺大戰,既然無論生死,我先勸誡各位量力而行,畢竟,生命只有一次。”
“不過。”他話鋒一轉,“只要上臺,一旦出了意外,本座承諾,他的家人余生一概由城主府負責!”
此言一出,無疑解決了眾人的后顧之憂,現場一片沸騰,喝彩聲不斷。
就連蕭齊天也暗自點頭。
陸山河,不錯!
擂臺邊緣,酒樓正下方,擺放著數個席位。待陸山河和塔羅等一干人回到席位間坐下之后,那烏茲武士胡特看著劉賀,嘲諷道:“婆婆媽媽,廢物一個,何必浪費時間?后事交待完沒有?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劉賀聞言登時耳面通紅,怒道:“我交待你媽的后事,請吧!”話剛出口,刷刷便是數劍,均刺向烏茲武士胸前的要害。
這一劍法乃是劉賀的壓底絕技,打一開始便用了出來,自然是想要贏得一場暢快淋漓的勝利。那虛空中風聲颯颯,眨眼間便形成漫天劍影,去勢難料,虛無縹緲,讓人眼花繚亂。
臺下群雄乍見如此劍法,喝彩聲大起,均覺得那烏茲武士定然抵擋不住,說不定會被劉賀一劍刺殺。
蕭齊天卻搖了搖頭。
劉賀太注重于外相了,如果肯舍棄那些花俏劍影,只求簡單直接,這一劍的威力,定能上一個臺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眼就能看出數處破綻。
他又看向那烏茲武士,暗暗皺眉,尋思那烏茲武士能否看出那些破綻。
驀地,蕭齊天一驚,暗道一聲“不好”,只見那烏茲武士睛光一亮,諷刺道:“花拳繡腿!”丈八蛇矛霎時舞動,如銀蛇狂卷,眨眼間便透過漫天劍影,對準劉賀的面門疾馳而來,去勢簡單,卻凌厲之極,矛鋒所指,正是蕭齊天看出的破綻之一。
劉賀大驚。
他沒想到,壓底的一劍竟被對方一矛戳破。
他舞動萬千劍影,不但會擾亂對方的視線,對自身的視線也會稍微有些影響。
待他反應過來之時,丈八蛇矛已經戳到他的面門之前,不足一尺之處。情急之下,他連忙抽劍格擋,雙腳蹬蹬蹬飛退。
烏茲武士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回擋,有用嗎?
現在才退,退的了嗎?
塔羅大人說得對,他們都是從死人堆里殺出來的,同境界之間,殺這些漢唐溫室花朵,簡直如探囊取物。
他的眼神一冷,一步跨出,如猛虎出獵,丈八蛇矛快如閃電,眨眼間便戳在劉賀格擋的長劍之上。一股大力順著他的手臂傳出,驀地,“咔嚓”一聲脆響,只見劉賀手中的長劍,霎時間被戳成兩截。
“不好!”臺下眾人失聲大叫。
劉賀亦心頭悚然,張嘴便要大叫,忽地見一條銀蛇飛來,噴吐著冰冷的銀光,瞬息間戳破他的咽喉。
“哐當!”
劉賀手中的短劍落地,他雙手抓住蛇矛,大口還張著,卻說不出話,只有血水溢出。
烏茲武士一臉嘲諷,看著劉賀,道:“我知道你剛才想開口求饒,但像你這種廢物,又有什么資格求饒?如果不是西陸城主問起你的姓名,你連讓我知道姓名的資格都沒有。”
話語剛落。他驀地抽出蛇矛,面向臺下眾人,無情地道:“下一個!”
他的身后,劉賀咽喉之處鮮血狂噴,血濺如箭,觸目驚心。
轟然間,劉賀倒地,只動了兩下,便氣絕身亡。
這一幕,委實駭人心魄。
整個現場死一般的沉寂,落葉有聲。
群雄囁嚅無聲,驀地卻爆發出了一股滔天的憤怒,紛紛喝罵。
蕭齊天一陣無言,目中冷光閃現:烏茲武士,出手竟如此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