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也正因為古劍門四面皆敵,暮無鼓作為古劍門最寶貝的弟子,保鏢可不少。只要出了古劍門,明面暗面至少有三大云門境巔峰強者保護著他。
甚至,就連古劍門掌門劍無雙,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印記。誰要想在歪門邪道上暗害他,簡直是自找死路。
要知道,劍無雙可是氣海境高階強者,單論武力,劍無雙在西梁城最起碼排在前三。
不過,七日后,倒是打擊他的正途。
七日后,西梁城有一個十宗大選,除了各種職業大比之外,還有一項,那便是武力大比。
基本上,所有的勢力都會參加。
古劍門作為西梁城兩大門派之一,本就是武力大比的主持者之一,自然也不例外。不但要遣出弟子參加,還要拿到不錯的排名。
因為排名的背后,是實力的彰顯,是人才與資源的掠奪,更與一個勢力能夠在西梁城享有多大的話語權息息相關。
暮無鼓作為古劍門最天才的弟子,武力大比也要參加的。
而只要光明正大,在武力大比上勝過他,讓他吃盡苦頭,倒是打擊他的唯一正途,就連劍無雙也說不得什么。
暮無鼓搖了搖頭,將雜念壓下,論堂堂正正,他可不怕挑戰。
他輕笑道:“廢話那么多,十宗大選上,有什么招數盡管放馬過來便是,我接著。”
他一指蕭百辰等人,道:“但他們,我罩定了!有本事就沖我而來?”
木凌軒雙目一瞇,閃過一絲震動。
眼前的暮無鼓,真的不一樣了,與劍海鎮那時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人。現在的他,自信無邊,眼神犀利,居然有了睥睨諸雄的氣質。
真是草雞變鳳凰。
木凌軒心頭一嘆。
他現在是關元境中期,暮無鼓只是筑基中期,二者之間的實力還隔著一大鴻溝。
按理說,他是完全可以不把暮無鼓放在心上的。
以前,他也確實沒有把暮無鼓放在心上,即便暮無鼓被檢測出雷靈脈之時,他也沒有把暮無鼓放在心上。
但現在,不同了。
他居然在暮無鼓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暮無鼓身上已然有了一絲強者氣質,似這等人物如果不夭折,誰敢斷言他以后能取得多大的成就?
小覷不得!
另一邊,葉凱冷笑:“罩?你罩得了嗎?”
南宮豪道:“你就一個,我們有三人,你拿什么罩?”
西門慶亦冷笑,道:“嘿嘿!我們是不能動你,但要動幾個野小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葉凱接著道:“只要分出一些人把你們拖住,誰能為他們出頭?你拿什么罩?”
暮無鼓臉色一變。
便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如果再加上我呢?”
此言一出,南宮豪、西門慶、葉凱的臉色幾乎同時一變。
因為他們認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木家木凌軒,與暮無鼓同出一地,同樣聲名鵲起。
南宮豪幾人并不知道木凌軒本就是西梁木家出身,還以為木凌軒出身旁系。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對木凌軒的重視。
只因為木凌軒回到西梁之后,頗得木家的看重,已然成為木家最核心的弟子。
木家,財力太驚人了!
他們寧愿徹底開罪暮無鼓,也不愿得罪木凌軒。
自然,讓他們忌憚的,并不是木凌軒的天賦,而是因為木凌軒的出現,便意味著四大紈绔之首的木凌辰,多半也在這里。
打從木凌軒回歸西梁木家之后,木凌辰和他,幾乎形影不離。
他們循聲望去,果然,便見木凌辰和木凌軒聯袂而來,片刻之間,便來到暮無鼓面前,與他們對立。
三大紈绔臉色陰沉,驀地卻是春風一笑,絲毫不見煙火,佯裝驚訝,齊聲道:“喲?這不是木兄嗎?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木凌辰笑笑,與三大紈绔虛以委蛇。
木凌軒則是走到暮無鼓面前,道:“暮兄,不介紹一下這三位兄弟?”
暮無鼓笑著幫他們引薦,介紹蕭百辰和曹杰之時,倒也和和氣氣,賓主盡歡。
然而待介紹蕭長佑之時,木凌軒面色卻是一冷,轉逝間卻又一喜,神色變幻,陰晴不定,古怪之極。
這個十二歲的少年,竟是蕭齊天的族弟,倒是出乎木凌軒的意料。
對蕭齊天,木凌軒的感情是復雜的。
一方面,他被蕭齊天狠狠教訓了一頓,自然心中不懣。別看那天他的好話信手拈來,其實,他長那么大,可從來沒拍過馬屁。
另一方面,蕭齊天的強大卻又給了他極其深刻的印象。似乎,有這么一位老大也不錯?
木凌軒搖了搖頭,將心頭的雜念壓下。
暮無鼓見狀,把木凌軒拉到一邊:“怎么?木兄,你跟蕭長佑有過節?”
木凌軒搖頭:“跟他沒有,跟蕭齊天倒是有過一段恩怨。”
暮無鼓聞言面色一變,勸誡道:“木兄,我勸你放下這一段恩怨,對你來說絕對百利而無一害。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若和蕭齊天為敵,是不智的,即便你有西梁木家撐腰。
“我明白。”木凌軒點頭,有些贊同,卻又明顯不信。
他承認下蕭齊天的強大。然而外人,是不可能知道木家有多恐怖的。一個蕭齊天,即便再驚艷,也不可能能夠與木家為敵。
暮無鼓輕笑,有些欣慰,也不解析,道:“等你再次見到蕭齊天之時,你會明白的。”
他們在擂臺之下談笑風聲,醉仙樓下,塔羅神色譏誚,道:“陸城主,這就是赫赫有名的漢唐豪杰嗎?果然有出息,當然,我指的是窩里斗。”
陸山河笑而不語,養氣功夫貌似十足,其實內心之中,很想一巴掌把塔羅拍死!
擂臺之上,烏茲武士早已等得不耐煩,大聲嘲諷道:“嘖嘖嘖,今日,倒是見識到所謂的漢唐豪杰了,內斗起來,果然令人佩服!”
他頓了一下,挑釁道:“廢物倒是越來越多,有膽的一個都沒有?下一個?”
群雄聞言,羞憤交加,皆看著幾大勢力的人馬。
蕭百辰亦看著南宮豪等人,譏誚道:“某些人罵別人廢物的時候,不是很有本事嗎?怎么沒本事上臺,滅了烏茲蠻夷的威風?”
南宮豪等三大紈绔聞言,大為惱怒,恨不得一巴掌把蕭百辰拍死,又礙于木凌辰和暮無鼓在此,只能作罷。
南宮豪對著身旁幾人道:“誰上去,滅了那烏茲蠻夷的威風,本少重重有賞!”
那幾人聞言喜出望外,目中閃過貪婪。
他們的主子雖然紈绔,但出手闊綽,說重重有賞,那賞銀最起碼有上萬兩。
臺上的烏茲武士是不易對付,但他們作為南宮豪的侍衛,實力自也不俗,皆經過真正鮮血的洗禮,甚至,有兩三人還是退伍軍人。
數萬兩錢財,值得他們賣出一命。
“我上!賞銀我占一半,其他一半你們平分。”一人開口,讓其他幾人點頭。
開口的這人,臉上有一個劍疤,是他們當中,在筑基中期階段實力最強的。
由他出戰,自然最好不過。
劍疤臉躍上擂臺,臺下群雄轟然叫好,雖然看南宮豪這種紈绔不順眼,但只要能殺掉烏茲蠻夷的威風,便是漢唐的英雄。
刀疤臉見狀,臉上沐浴著陽光,心頭火熱。
只要能殺掉這烏茲蠻夷,他不但能收到賞銀,還會受到眾人的敬仰,可謂名利雙收。
他抽出長劍,劍指烏茲蠻夷,傲然道:“你自裁吧,我留你一個全尸!”
烏茲武士哂然一笑,搖了搖頭,道:“好不容易上來個人,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卻原來是個自大狂!”
他一聲冷笑,蛇矛輕抬,道:“不是讓我自裁就是留我全尸,呵呵,大話別說得那么響亮,先勝過我的蛇矛再說吧,不然,只是自取其辱!”
“找死!”劍疤臉一怒,身如閃電,沖殺而來。
他手中的長劍急顫,刷刷刷便是數劍,如疾風勁雨。
一瞬間,場外群雄似乎見到了汪洋大海,滾滾波濤聲傳來,震蕩心魂,不可思議。
“法技,怒海狂瀾!”有識貨之人失聲叫道。
南宮豪神色傲然。
劍疤臉所用,正是他們家族中的法級武技“怒海狂瀾”。
怒海狂瀾,劍動風云,劍疾如雨,威力驚人。除威力之外,這一招一旦施展,還帶著特效,只片刻間便能讓對手產生一個錯覺:如同置身汪洋大海,鎮人心魄,興不起對抗的念頭。
果然,劍疤臉劍技一出,烏茲武士目光便是一凝。與前兩個對手相比,他的臉上多了一分慎重,少了一絲輕描寫意。
他仿佛置身汪洋,四周白茫茫一片。
瀚海無垠,波瀾洶涌壯闊,驚濤怒嘯,巨浪席卷長天,天地色變。
他便如一葉扁舟,飄蕩在汪洋之中,是如此的渺小,隨時都可能被淹沒。
然而,還是不夠。
不是武技不夠,而是使用武技的人不行。
他搖了搖頭,眼前的怒海狂瀾跟著消失,只余一套快劍,一套如疾風驟雨卻破綻百出的快劍。
“雕蟲小技!”他心頭冷笑,眼中裝出迷茫的神色,渾身瑟瑟發抖。
劍疤臉一臉得意。
怒海狂瀾劍訣一共七層,他已進臻第五層,只要用出,別說是筑基中期,就是筑基后期的強者也會被震懾心魂,連一半的實力都發揮不出,又如何是他的對手?
他已然能夠看到,他站在舞臺之上,名利雙收的場景,這讓他的心頭又是一陣火熱。
尋思間,冷笑聲響起。
烏茲武士眼見對手已離他不足兩丈之時,驀地疾竄而出,蛇矛出擊,倏然一刺。
“什么!”劍疤臉大驚失色。他此時早已放松了戒備,以為對手被他劍法震懾,根本沒料到對手是裝出來的,還有反抗之力。
臺下群雄同樣大驚。
在他們的眼中,銀蛇飛舞,轟然間化身數丈,在怒海中翻滾,搗起滔天巨浪。
驀地,“噗”的一聲響起,慘叫傳出,卻又戛然而止。爾后,汪洋大海消失,數丈銀蛇同樣消失,滾滾波濤聲也跟著消失,只見擂臺之上,烏茲武士丈八蛇矛平舉,穿透劍疤臉眉心而過。
劍疤臉一臉驚恐,卻早已斷氣。
烏茲武士看著劍疤臉,冷笑著嘲諷:“還要我自裁,呵呵!像你這種自大狂,也只有漢唐九州才能讓你活到現在,如果在我們那里,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抽出蛇矛,再一次面向眾人,蛇矛斜指群雄,再次叫囂:“這是第三個,下一個誰來送死?”
配合著烏茲武士的叫囂,劍疤臉的尸體倒地,一聲輕微的悶響,落到眾人耳里,卻如同驚雷,震得所有人雙耳轟鳴。
南宮豪臉上的傲然驟然間凝固,群雄雅雀無聲,只覺得烏茲武士的身上,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席卷而來,煞氣迫人。
惡魔!
這是一個惡魔!
群雄心頭凜然,彌漫著驚恐,渾身冰冷,從頭涼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