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冷驚鴻哂笑,嘖嘖稱奇,神情帶著明顯的嘲諷。
他看了一眼塔羅等人,又看向擂臺之上的烏茲武士,調侃道:“咦咦咦?我還沒出手你怎么躺在地上了?還有還有,你在神游嗎?怎么在自言自語?說誰卑鄙呢?”
“你”烏茲武士氣得哆嗦,說不出話。
“你什么你?咦,你怎么抖得那么厲害?難道羊癲瘋又犯了?我說你啊,要多聽老人言,你這是重病,得治!”冷驚鴻道,神色認真。
此言一出,臺下群雄目瞪口呆,忽然直接笑噴了。
瑪德啊!
這少年怎么那么幽默?
這不是要氣死人嗎?估計本來沒羊癲瘋,也被氣得發羊癲瘋。
就連那些妙齡少女也被逗得花枝招展,前俯后仰,毫無形象,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不行不行,憋不住了!
這帥哥又帥又高大又有安全感,還那么幽默,一定要泡他!
如果冷驚鴻知道,正因為他這一搞笑,居然惹得眾多妙齡少女為他傾心,產生泡他的想法,不知他會得意還是會哭笑不得。
反正,烏茲武士既不是得意,也不是哭笑不得,而是胸悶一悶,臉色驀地變成豬肝,霎時間,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烏茲武士竟被生生地氣出了一道內傷。這才心口一暢,寒聲道:“你陰我?”
“冤枉啊!”冷驚鴻大叫。
他的表情說不出的委屈,哀怨道:“兀那蠻夷,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心地那么善良,平時連螞蟻都不肯殺一個,怎么會陰人?”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烏茲武士,臉色卻是一黑,霎時間,又噴出了一口黑血。
他奔潰了,瘋狂大叫:“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然而,他早已被冷驚鴻那一棒砸得渾身散架,別說殺人,連動彈都不得。
冷驚鴻眼神一冷,喝道:“不要叫了,玩也玩夠了,我送你上路!”
他一躍而出,烏鐵棒發出駭人的烏光,攜著難以言喻的聲勢,猛然間一砸而下。
兩個月不見,他的體質再進一層,達到了鍛體八重天的地步,這一砸蘊含著他的全身血肉之氣,那力道又何止千鈞?簡直有蓋世兇威。
死亡的威脅轟然籠罩,烏茲武士驀地從瘋狂中驚醒,恐懼大叫:“不,我”
醉仙樓下,塔羅同時喝道:“住”
然而,他們的話語還未說完,冷驚鴻高大的身影已然在烏茲武士的瞳孔中無限擴大。
“砰!”
烏鐵棒砸在烏茲武士的身上,竟然發出一聲震響,如若驚雷。整個擂臺,似乎,都出現了些許搖晃。
烏茲武士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便已然斷氣。他的眼珠瞪得老大,充滿了無限的驚恐。他的身體,直接被冷驚鴻這一棒砸成畸形,觸目驚心。
這一刻,整個現場雅雀無聲。也在這一刻,冷驚鴻如蓋世魔王一般,收棍而立。
他看著烏茲武士的尸體,嘲諷道:“我知道你想求饒,但正如你先前所說,像你這種狠辣的畜牲,又有什么資格求饒?”
“說得好!”臺下眾人大叫。誰都沒有忘記,先前烏茲武士斬殺第一位漢唐豪杰之時,說出的羞辱人的話語。
這真是現世報,也應驗了一股古老的名言: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所以,做人,還是要仁慈一點,得饒人處且饒人。
醉仙樓下,一干烏茲武士臉色難看。
塔羅雙目陰沉,怒聲質問:“陸城主,你們漢唐武士是不是過了?烏茲武士既然已經認輸,又何必傷他性命?”
陸山河佯裝驚訝,道:“烏茲武士認輸了嗎?我怎么沒聽到?”
驀地,他一拍額頭,后知后覺道:“瞧我,這記性!我確實聽到他開了口,但只說了一個字,你怎知他是要開口認輸還是要開口罵人?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說不定他正想罵我草尼瑪呢!”
此言一出,陸山河身后的軍士都笑噴了。
倒沒想到,他們一向威嚴堂堂的城主大人,居然也有不正經的時候?居然也會在口角上,陰陽怪氣地諷刺別人?
這對他們來說,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趣聞。
塔羅面色難堪,要知道,先前,他正是用這一句堵得陸山河面色陰沉,憤怒卻無言以對,沒想到那么快就被還回來了?
“你”
“閉嘴!”
塔羅指著陸山河,剛想冷聲威脅,就被晴貴人呵斥。
晴貴人看著塔羅,冷聲道:“你們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們做十五!若有本事,你可以派人上臺,堂堂正正滅了我漢唐豪杰,而不是在這里,像個怨婦一樣撒潑叫罵!”
仿佛在配合著晴貴人,冷驚鴻驀地轉身,烏鐵棒直指一干烏茲蠻夷,冷漠道:“下一個!”
臺下群雄忽然沸騰,一片喧囂,驀地,卻化作一個整齊的聲音,叫道:“下一個!下一個!下一個!”
那聲勢極為驚人,仿佛可以排山倒海。
所有烏茲武士臉色難堪,一人沖出,道:“塔羅大人,我來殺他,我要為胡特報仇!”
此人名胡洛,是胡特的族兄,身材同樣高大,足足有八尺半,使一柄雙刃斧,斧闊三尺,柄長七尺,閃亮的幽光懾人心魄。
塔羅點頭,道:“那就由你來領教一下漢唐豪杰的高招,記住,咱們是客,一定不能宣兵奪主,但也千萬不能讓漢唐豪杰失望!”
他將“失望”兩個字咬得極為清晰,所有人皆感覺到了他心頭的那股殺意。
胡洛點頭,就算塔羅不說,他也不會放過冷驚鴻。
殺弟之仇,不共戴天!
他躍上擂臺,二話不說,掄動雙刃斧便劈,力道兇猛,虎虎生風,每一斧皆大開大闔,照著冷驚鴻的腦袋招架而來。
冷驚鴻駭了一跳,要被劈中,腦袋不成西瓜爛了?當下趕緊運轉身形,一步數丈,四處躲避,口中大叫道:“等一下,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我手上不殺無名之輩!”
他的話語聽起來有些滑稽,樣子看起來有些慌亂,閃避起來卻極為從容。
胡洛大怒,喝道:“卑鄙小人,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拿命來!”
話語剛落,他氣沉丹田,運轉全身內徑,掄著雙刃斧又砍又劈。只一瞬間,冷驚鴻的身前便形成萬千斧影,兇悍而來。那斧光油亮,斧芒璀璨,斧氣駭人心魄,似有劈山斷岳之能。
“挺住!挺住!”現場眾人心中大叫,皆屏住了呼吸,緊張得心跳都要停止。雖然剛剛冷驚鴻勝了一場,但正如烏茲蠻夷所說,勝得不算光彩,似存在偷襲的嫌疑,誰也不知道,他的實力到底如何。
“喂喂喂,老兄,別這樣!難道沒人告訴你,開打之前不告訴對手名字是不道德的嗎?我手上可不能殺無名之輩。”冷驚鴻一直驚叫,然而那話語聽起來,卻是充滿了調侃之意。
而且,他的雙腳絲毫不亂,幾步橫移,就避開了一道道攻擊,那雙刃斧掀起的冷風將他的衣袖吹起飄飄,看起來瀟灑之極。
胡洛怒急,雙刃斧來勢洶洶,舞得更是迅捷,如一張巨網,將冷驚鴻的四面八方封鎖得密不透風。
斧光閃爍,如浮光掠影一般迅疾,恐怖的氣機綻放,刺骨的殺意轟然將冷驚鴻籠罩。
冷驚鴻冷笑,身法翩然,每次閃避都能從密密麻麻的網格封鎖中鉆出,恰到好處。
他看起來慌慌張張,卻調侃不斷:“你看你看,又來了!”
“老兄,不是我說你,開打之前,必須得先告訴對手名字。”
“你看你看,你這也太熱情了啊?你又不是姑娘,靠我那么近干什么?我可沒那癖好。”
“不對,就算是姑娘也要矜持點好嗎?太熱情了我可受不了啊。”
臺下眾人大笑,緊張的氣息稍微緩解。
明明是一場生死相向的擂臺戰卻被冷驚鴻的話語弄得怎么那么有喜感呢?
胡洛氣得臉色鐵青,毛發倒豎。
他的脾氣本就暴烈又哪里受得了如此調侃?
他持斧暴掠前行的身影倏然間一頓。
塔羅一驚,暗道一聲“不好”,剛想大喝,卻見胡洛的身上,已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
只見胡洛飛身而起,神情肅穆,猛然間,雙刃斧橫掃而出,喝道:“卑鄙小子,去死吧!”一道刺眼的斧光出現,長達三丈,隱約間,竟似將天地分割成兩半。
斧芒璀璨,恐怖的勁氣激蕩而出,所過之處,但見虛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雙刃斧虛影。
嗡嗡嗡!
斧鳴聲震動天地。霎時間,那斧影之上竟出現一頭撼山猿,雙手捶胸,仰天咆哮。
咆哮之后,那撼山猿一把抓住巨大斧影,對準王堅,猛地一劈而下。
風聲大急,呼呼作響,恐怖的勁氣激蕩。斧影過處,天地靈氣驟然狂暴,噼里啪啦爆響,虛空扭曲,蕩起陣陣漣漪。
這一刻,整個天地似乎都只剩這道璀璨的斧影,就連那天上的驕陽,也為之黯然失色。
它仿佛一把開山斧一般,斧芒如虹,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似有開天辟地之能,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