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臺下群雄失聲大叫,爾后紛紛大罵。
“卑鄙!”
“烏茲蠻夷,還要臉嗎?”
“每一次都倚仗靈器之能,算什么本事?”
“真讓人不齒,輸不起就別過來挑戰,手持靈器,還好意思限制同階之間?”
“不要臉!”
.....原來那雙刃斧亦是一柄靈器,而且還是一柄中品靈器,融合了妖獸上品精魂撼天猿,能發出的威力,就連胡特的丈八蛇矛也遜色三分。
胡洛居然好意思用來進行筑基中期的對決?也難怪眾人如此氣憤。
胡洛表情嘲諷.
成王敗寇而已,有什么好說的?有本事漢唐武士也拿出靈器啊?
身處天地靈氣最濃郁的九州大地,連靈器也拿不出來,也好意思怪別人?一群鄉巴佬!
難怪陸山河拿出中品靈器作為獎勵之時,這群人激動成那樣,一如那發情的母狗。
他的身體落到地面,臉色蒼白,氣喘吁吁,這是脫力的表現。為發揮靈器的大半威能,剛那一斧,已然抽干了他三分之二的真氣。
他的眼神冰冷,嘴角亦掛著一絲冷笑。他知道冷驚鴻在特意激怒他,但那又如何?
激怒他,就得承擔激怒他的后果。
他倒要看看,這一斧,那令人厭惡的小子如何接下?
塔羅皺著眉頭,觀察著冷驚鴻的反應。驀地,他渾身一震,雙眼一閉。他知道,胡洛,完了!
是的,胡洛,完了!
冷驚鴻冷笑。
他等這個時候,已經等很久了。
他雙腳一動,光華一閃,霎時間,竟化作一道虛影,避開恐怖大斧的一劈。
“轟!”
一聲震響,擂臺之上,那大斧攜著駭人的威勢,劈在臺面之上。須臾間,那號稱云門境不能破壞的臺面,竟出現了龜裂,可以想象這一斧之力到底有多驚人。
碎石紛飛,沙土彌漫,遮蔽天日,一片模糊。
混亂中,卻有一道人影閃現,虛步縹緲,殘影頻生,如鬼魅一般,驟然出現在胡洛的身前。
體型如妖,不是冷驚鴻還能是誰?
“凌虛步?”陸山河身形大震,看向晴貴人。
晴貴人捏了捏陸山河的大手,笑而不語。
胡洛大驚,瞳孔驟然收縮,情急之下,趕緊將雙刃斧回擋。
然而,遲了!
冷驚鴻既然出手,以有心算無心,胡洛又怎么可能擋得住?甚至,就算正面相抗,他與冷驚鴻之間誰勝誰負都是個問題。
電光石火之間,只聞得冷驚鴻一聲冷笑,烏鐵棒猛地一砸,如同鐵匠砸鐵。
這一刻,冷驚鴻化身蓋世鐵匠,烏鐵棒便如同那混沌大錘,帶著恐怖的力道,將粗鐵一般的胡洛砸向高空,凌厲又準確。
太快了!
整個現場,能看清冷驚鴻動作的也就十來個。甚至,很多人,還沉溺于對烏茲武士的憤怒以及對冷驚鴻的擔憂之中。
直到胡洛一聲慘叫;直到胡洛被砸得雙腕齊斷、巨斧和身體同時橫飛,鮮血狂噴,將半空染得一片殷紅;直到冷驚鴻雙腳一蹬,如蓋世妖魔躍空數丈,再次化身鐵匠,烏鐵棒對準胡洛的身體,又是一砸。
“蕩山十八錘?”陸山河心頭一震,向晴貴人傳音問道。
晴貴人繼續笑而不語,心頭同樣吃驚。
要知道,蕩山錘,可不單只是一種有蕩山平海威能的蓋世武技,更是一種絕世鍛器錘法,所有煉器師心中的神圣絕技,趨之若鶩。
蕩山錘、凌虛步.....
難道,冷驚鴻竟是那個人的弟子嗎?
想及那個人的恐怖,便是晴貴人也怔怔出神。那可是天上地下為數不多的頂尖強者之一,威懾九州大地,誰敢不服?
晴貴人暗暗皺眉。
驀地,一聲讓人心悸的悶響傳來,那是胡洛砸到地面發出的聲音,如若驚雷,震得眾人雙耳轟鳴。
眾人循聲望去,霎時間渾身一震,咽了咽口水,目瞪口呆。
映入他們眼簾的赫然是兩個極端:冷驚鴻矯健地落于地面,胡洛卻差點不成人形。
乖乖!
不得了啊!
直到此時,他們依然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這就完了?臺上的漢唐少年,似乎,又一次在兇險的處境之下完成了驚人的逆襲?
是的,這確實是完了。
此時的胡洛,五臟六腑早已被震碎,七竅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然而,他還沒死,至少,暫時還沒死。
他看著冷驚鴻,眼神中帶著難以置信,用盡全身勁氣,叫道:“怎么可能?就算是關元境強者,也避得過我靈器一擊,你怎么可能避得過?”
冷驚鴻哂笑,譏誚道:“知道為什么嗎?”
此言一出,胡洛的臉色驟然變成紅潤,心跳加速,容光散發。
這是回光返照。
他此時能活著,全靠一口氣支持。或者應該說,是因為不甘心。
他不甘心帶著疑問死去,那會讓他死不瞑目。他的目光發亮,帶著希冀,緊緊地盯著冷驚鴻,期待冷驚鴻告知答案。甚至,就連整個現場都在這一刻變得寂靜無聲。
所有人豎起了雙耳。烏茲武士問出的問題,亦是眾人的疑惑所在:冷驚鴻,到底憑的是什么?是實力還是取巧?
冷驚鴻一聲輕笑,居高臨下地看著胡洛,幽幽開口道:“因為對我來說,你只不過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廢物罷了。臨死前教你一下,力氣,不是那樣用的,你呢,就安心地去吧!”
這話語很輕,卻清晰地進入了所有人的雙耳,讓烏茲蠻夷憤怒、臉色難堪,讓漢唐群雄解氣、熱血沸騰。因為這句話,正是烏茲武士胡特羞辱第二個持刀的漢唐大漢時,說出的話語。
“你......”胡洛的臉色驀地變得酡紅,霎時間卻又蒼白如雪,頃刻間斷氣。
他的雙目瞪得賊大,那目光中有憤怒,更多的是不甘,至死都不瞑目。
冷驚鴻轉身,伸出手指勾了勾,挑釁道:“下一個!”
臺下群雄聞言,簡直興奮異常,齊聲尖叫道:“下一個!下一個!下一個!......”
一干烏茲武士臉色難堪又憤怒,差點氣笑了。一個靠投機取巧才殺了他們兩個武士的少年,居然還拽起來了?還敢如此挑釁?
自以為是!
這簡直是在找死!
一個滿臉橫肉的武士出列,拱手道:“塔羅大人,我來殺他,定叫他有來無回!”
這話說得很露骨,殺意彌漫,但沒人覺得不合適,因為比斗的雙方,目前正是這個局勢,只要上臺,便不論生死。
塔羅的臉色卻有些凝重。
他看著冷驚鴻,眉頭輕皺,這個少年,似乎很懂得把握時機,給了他很不一般的感覺。
他點了點頭,卻告誡道:“小心點,對手很強!”
“知道!”橫肉武士嘴上應道,心頭卻不以為意,暗道塔羅大人真是被對手嚇住了!
很強?
需要小心?
不過是個投機取巧小子罷了!
他可不是胡洛和胡特那兩個廢物,若是他出手的話,只需一招,他就能將那小子送入黃泉。
他躍上擂臺,抽出武器。
那是一把長鉤,兩面三爪,寒光閃閃,鋒利得嚇人。
他長鉤一指冷驚鴻,神色傲然,剛想自我介紹。冷驚鴻卻驀地擺了擺手,不耐煩道:“少廢話,大爺的時間有限,快點過來受死!”
“你......”橫肉武士氣勢一滯,怒道:“開戰之前得先告訴對手名字,這不是你說的嗎?”
“那是對別人而言,對你來說,不需要。”冷驚鴻道。
“為何?”橫肉武士雙眼一瞇,傲然道:“你是不是知道,再過半會你就會死于我的鉤下?所以才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不不不,你理解錯了!說這話之前,我想你是不是要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瞧瞧你,一臉橫肉,看著都惡心,有什么資格知道讓我知道你名字?別廢話了,快點過來受死!”冷驚鴻擺手,顯得不耐煩之極。
臺下群雄哄堂大笑,嘖嘖稱奇。先別論這少年的手底下功夫如此,單說他這嘴巴,埋汰別人起來可毒得很呢!
橫肉武士聞言臉色鐵青,橫肉猙獰嚇人,雙目陰沉,兇光大盛。
他臉上的橫肉實乃天生,以致于他自小容貌就極為丑陋,恐怖猙獰,沒少遭到別人的嫌棄與嘲諷。
他非常忌諱別人笑話他臉上的橫肉,二十多年來從未變過。小時候卻因沒有本事,只能咬牙承受。待他學有所成之時,只要有人敢拿他臉上的橫肉說事,笑話他,他便會暴起殺人,沒有半點轉圜的余地。
而那些從小到大笑話過他的人,早已被他用長鉤鉤死,死相殘忍,毫無例外。
為此,他也得到了一個外號——橫肉屠夫!
可別小看這個外號。
在烏茲國,“橫肉屠夫”這四個字,響亮的程度,甚至能止小兒哭啼。自然,這個外號只在私下里流傳,誰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他雖然知道,倒是不以為怒,反以為榮。因為“橫肉”二字后面加上“屠夫”,便不再是嘲笑,而是懼怕。
他喜歡別人怕他,別人越怕他他越有成就感!
此時,冷驚鴻在眾目睽睽之下犯了他的忌諱,除了滿口的嘲笑之外,可曾有半分懼怕?
一點都沒有!
這讓橫肉武士如何不憤怒?他面目陰沉,殺機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