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塵皺眉。
南宮豪冷笑:“怎么?為難了嗎?都說了這里除了南宮立之外,誰還有資格上臺?”
箭塵聞言冷哼,向木凌軒問道:“木大少,你也看到了,箭術比試需要湊足五人,我們才四個,你可有人選?”
木凌軒聞言一怔:“人選嗎?別說我還真有一個。”
“冷大少別磨磨蹭蹭,快點上來,這可是打出咱們劍海威風的時候。”他向著臺下道。
“你妹!木凌軒,你眼里還有沒有我暮無鼓了?劍海三杰同時在這里,你喊了冷大少卻沒有喊我,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嗎?”暮無鼓不平罵道。
很多人聞言一愣。劍海三杰?都有誰啊?他們知道木凌軒和暮無鼓出自劍海,也知道死去的李尋樂和林富貴。然而木凌軒和暮無鼓口中的冷大少卻又是誰?怎么從未聽說過?
不得不說,此時的劍海鎮在西梁城可是赫赫有名。也難怪,一次成年大會連出幾大驚艷靈脈,想不出名都難。
“你一邊呆著去!來西梁那么久,你可曾練過箭術?”木凌軒罵道,語氣倒也玩笑居多。
“屁啊!漢唐以武立國,箭術絕技威震蠻荒,身為漢唐兒女又豈能不懂箭術絕技?”暮無鼓反駁,倒也不生氣。
“得了吧?就你那三腳貓箭術還想上臺?想干嘛,丟我們劍海鎮的臉啊?”木凌軒打趣。
“說得好像冷大少就苦練過箭術一樣?”暮無鼓笑罵。
“自然!這就是外行與內行的區別了。我一看到冷大少的手就知道他身懷不菲的箭術神通,而你,居然覺得人家沒有苦練過箭術?”木凌軒奚落。
“冷大少好了吧?趕緊的,在漢唐內部,在西梁地界怎么能容許烏茲蠻夷逞威?”木凌軒又朗聲道。
冷驚鴻卻在猶豫,不動聲色地瞥向蕭齊天。
這是在詢問蕭齊天的意見。
這幾個月來,在老酒鬼的鞭撻之下,他修行之余確實苦練過箭術。
蕭齊天點頭。說實話,他看這群烏茲蠻夷也早就不順眼了,剛剛都在考慮要不要上臺呢。但現在,有木凌軒和冷驚鴻出手自然更好,也應該足夠了。
他對這二人充滿著絕對的信心。
冷驚鴻和蕭齊天的交流只在眼神之間,自始至終冷驚鴻從未開口。
因而,所有人都在等待,想要看看木凌軒口中的冷大少,所謂的劍海三杰到底是何方神圣。
“行!那我在教訓教訓這群烏茲蠻夷。”得到蕭齊天的同意,冷驚鴻邁步而出,幾步間躍上擂臺,來到木凌軒等人的身前。
臺下群雄身形一震,巴托五英冷光閃現。
誰也沒想到,所謂的冷大少竟是那個體型如妖、橫掃烏茲筑基中期武士的少年?
南宮豪剛想譏誚的話語,在看清冷驚鴻的面容之后,生生咽了回去。
這少年,氣勢太盛了。看起來只是筑基中期的實力,然而不知為何,竟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算了,讓給他們吧。”南宮豪心道,揮了揮手,讓南宮立下臺。
巴托五英看著冷驚鴻,寒聲道:“你居然還敢上臺,是想找死嗎?”
冷驚鴻哂笑,幽幽道:“這話怎么說的,我就是想找死也難啊?貌似射的是鷹?難道你們想與我對射?”
“對射”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隨便之極,就好像吃個飯那么簡單,然而誰都知道,這可是箭術賭斗中最慘烈的一種方式!
巴托五英心頭凜然。
其中一人冷哼道:“你想對射?可以啊!等咱們比完這個,我烏茲國還來了一位箭師,一定能滿足你的要求!”
冷驚鴻冷笑:“那你就閉嘴吧!連跟我對射的勇氣都沒有,廢話什么?”
“你....”那人大怒,臉色通紅。
“你什么你?廢物就別說大話!”冷驚鴻嘲諷。
“那你是不敢咯?”巴托五英中,另一人激將。
“我說了不要廢話,你們若有膽子直接跟我對射,沒有膽子就躲回娘胎里去,不要在這里丟人現眼!”冷驚鴻冷聲道。
“你們也可以選擇跟我對射,生死勿論,不然就別再廢話!自己沒膽子,要別人出手,算什么本事?”木凌軒插嘴。
巴托五英心頭再次一跳,終于閉嘴。
木凌軒轉向擂臺上的漢唐軍士,道:“幾位軍爺,可以開始了嗎?”
漢唐軍士點頭,道:“只要你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此言一出,無論巴托五英,還是木凌軒無人,皆捏緊了手中的弓箭,眼神肅穆,齊齊點頭。
臺下群雄,早已屏住了呼吸。
陸山河面色平靜。
塔羅和城主府的一些幕僚,卻是些許緊張。
他人并不知道,這場箭術比斗是有賭注的,而且稱得上豪賭。一千塊上品元晶,三千萬兩白銀,能不緊張嗎?
這筆財富毫不夸張的說,已然能夠打造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
驀地,鷹唳聲刺耳,響徹天地。牢籠打開,上百只白頭鷹扶搖而起,惶惶逃離,轉逝間,便成為空中的一個黑點。
巴托五英冷笑,抬手間將象骨弓拉成滿月,五枚鐵箭閃電般射出,凌厲無比,冷幽幽的寒光懾人心魄,直入天際。
木凌軒五人不甘示弱,幾乎在同時,弓弦震鳴,五枚鐵箭如長虹貫日般,射入蒼穹。
霎時間,凄厲的鷹唳聲響徹云霄。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血雨,十個黑點從空中跌落,越來越大,不是白頭鷹的尸體卻又是何物?
活著的白頭鷹更是惶恐,宛如驚弓之鳥,四處亂飛,亂象紛呈,這無疑增加了狩獵難度。
然而,參與比斗的十人皆是一言不發,眼神嚴肅。
他們手中的動作快到極致,弓弦震鳴聲接連不斷,只片刻功夫八十支鐵箭便閃著寒光,密集如蝗蟲,迅閃如流星,直入蒼穹。
讓人吃驚的是,這八十支鐵箭,竟是箭無虛發。
天空中,血雨瓢潑。
八十只白頭鷹的尸體,如隕石一般,紛紛墜地,那落地聲如同驚雷,震得眾人雙耳都一震轟鳴!
太震撼了!
臺下群雄皆咽了咽口水。
無論巴托五英還是漢唐五人的箭術,都讓人吃驚。百步穿楊算什么?與這十人的箭術相比,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要知道,這十人射的目標,可是千米高空之外的活物,而且是一群驚弓之鷹,速度超群。沒有過人的目力,精準的預算能力,恐怖的箭術,想要射中,又談何容易?
此時,天空之中,還剩三十只白頭鷹左右,已然飛至一千八百米開外。
此時,巴托五英和木凌軒等人手中的弓箭搭起,卻遲遲沒有射出。
這個距離,不拿出點壓底箱的絕技,想要穩穩的射中目標已不可能。
最關鍵的是,對手的箭術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強悍,直到此時,竟無一箭落空。這無形中給比斗的十人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木凌軒、箭塵、冷驚鴻還好。
先說木凌軒和箭塵,他們的箭術本就超凡,因為只是射鷹,即便現在依然沒拿出真正的箭術。
而冷驚鴻在這段時間的苦練之下,他的箭術可謂突飛猛進,就連一向苛刻嚴格的老酒鬼也對他的箭術贊譽有加。
用老酒鬼的話說,單論箭術而言,冷驚鴻已然出師。
他們三人眼神專注,面無表情,手中的弓箭穩穩地指向高空,不見絲毫顫抖。
東方鶴和陳雄,手心里卻早已冒汗。他們的箭術確實不凡,陳雄的快箭,東方鶴的變向箭,都在前八箭箭無虛發。
然而現在這個距離,已然將近他們的極限。
或許這一箭他們還能射中目標,但下一箭,他們卻無絲毫把握。
巴托五英哂笑,一人道:“你們不錯,但也到處為止了,接下來,是我們巴托五英的舞臺!”
“少吹大氣,有本事盡管使出來便是,我們接著!”木凌軒冷笑,轉而對陳雄和東方鶴道:“心放寬點,你們只要保證這一箭不失手就行!”
“沒錯,只要你們這一箭不失手,剩下的交給我們,我們贏定了!”箭塵道,聲音堅定。
木凌軒和箭塵的話語就像一支定心劑,終于讓陳雄和東方鶴平復了心情,齊聲道:“放心,這一箭,我們絕不會失手,不然,我們提頭來見!”
木凌軒點頭。
“那倒不必!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勝負乃兵家常事,不要看得太重。”木凌軒輕笑,然而他轉向冷驚鴻之時,卻換了一個說法,威脅道:“冷大少,你可別拖我們的后腿,不然毀了我們劍海鎮的威名,我可饒不了你!”
“少來!木大少,你照顧好他們就行了,我可不用你操心。咱兩的箭術誰優誰劣還說不定呢!”冷驚鴻傲然道。
“是嗎?那一會比比看!”
“比就比!”
“內斗完了嗎?”巴托五英冷笑:“那么,我們先走一步了?嘿!”他們不再多言,對視一眼,齊聲點頭。同一時間,弓弦聲嗡嗡大作,流光一閃,只余呼呼風聲傳來,五支鐵箭已然劃破長空,消失在眾人面前。
“迅閃箭!”臺下群雄一驚。
驀地,凄厲的鷹唳聲自天上傳來。陳雄和東方鶴手上一抖,鐵箭差點失控射出。卻見五只黑點已然在眾人瞳孔中急劇擴大,不是白頭鷹的尸體又是何物?
那五頭鷹尸之上,五支鐵箭自它們的頸脖同一部位貫穿而過。
“好箭法!”眾人贊道,即便是敵對,也不得不承認,這五個烏茲蠻夷的箭法超群。
“該你們了。”巴托五英挑釁,一臉得意。
“雕蟲小技,不過爾爾。”木凌軒哂笑。迅閃箭算什么?一個山寨而已,他連真正的箭道神通“瞬閃箭”都見過。
是的,迅閃箭就是模仿瞬閃箭而成。
而瞬閃箭在整個九州大地都是赫赫有名,位列箭道十大神通之一。
迅閃箭的速度和威力看起來雖然不錯,然而與真正的瞬閃箭相比,還是天差地別。
“我們先來!”箭塵道。他口中的我們,自然指的是他、冷驚鴻和木凌軒。他知道,這時候,陳雄和東方鶴的心神皆不穩,如果不率先安他們的心,他們很可能會失手。
木凌軒和冷驚鴻點頭,這個道理他們也懂。
三人的神色輕松,目光凝重。
神色輕松,是在箭術上藐視敵人,目光凝重,則代表著他們的認真。
突然,弓弦聲大盛,一枚鐵箭射出,如閃電般直破云霞。
那是箭塵射出的鐵箭,帶著可怕的嘯聲,一往無前的氣勢,駭人心魄,仿佛能夠貫穿萬物。
那鐵箭飛馳之間,忽然被絢麗的藍芒籠罩。
是的,就是藍芒,因為這一箭,就名藍光箭。
藍光箭是箭塵苦練箭法時偶然所創,以自身的真氣推瀾助波,無論威能和速度,更勝一籌。
“嗡!”
另一邊,冷驚鴻那拉著鐵箭的手猛然一放。眨眼之間,一支鐵箭已然脫離了弓弦,帶著凌厲的破空之聲向著箭靶迅疾飛去!
箭若飛虹,快逾閃電!
鐵箭之上,寒光閃閃,一股冰冷的氣息環繞,像是來自地府,懾人心魂。
眾人震驚!
一支小小的鐵箭,經過箭塵的弓弦加持之后,竟帶有如此可怕的聲勢,難以想象這一箭的威力有多大。
眾人毫不懷疑,即便是一個萬鈞盾牌,也難擋這一箭之力。
與箭塵和冷驚鴻射箭的同時,木凌軒冷笑,手持象骨弓一躍向前,如脫兔般迅捷。
彎弓搭箭!
他的動作行如流水,潔白如玉的長弓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他深吸了口氣,仿佛具有蓋世神力,只一瞬間便將象骨弓成了滿月。
箭尖直指箭靶,木凌軒控弦的手猛然一松。
一道狂風閃過,鐵箭閃著冷光,帶著可怕的速度,對著箭靶破空而去。
恐怖的呼嘯之聲傳來,鐵箭劃破長空,嗚嗚作響,震得眾人耳膜都有些生疼。
粗大的鐵箭似有萬千鈞重,可穿山裂石,散發著讓人心悸的冰冷氣息,駭人之極。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這樣的重箭如果是射向自己,又有幾人能接的下?于是乎,很多人看向木凌軒的目光都帶著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