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尼亞,歡迎你回來工作。筆?趣?閣W。iquge。fo”哈瓦那第一人民醫院,副院長好像看到救星似的擁抱剛剛換好白大褂的年輕女子,“也祝賀你升任本院急診科的主任醫師。”
因為生孩子而休假半年,塔尼亞倒是修養的容光煥發。她丈夫是周青峰麾下嫡系,近衛一營裝甲連連長張洪。她本人或者可以稱呼為‘大婦’,畢竟當初周青峰給加入教導連的中國人都配了四個老婆。
“院長先生,你看上去也不錯啊。”塔尼亞笑道。
“見鬼,你都不知道我這半年都經歷了什么?每一天都跟噩夢一樣。你知不知道我們醫院的病床這半年增加了四倍,可醫生和護士卻只增加不到兩倍。合格的專業醫護人員太少了,實在太少了。”
副院長一張口就不停倒苦水,整整說了五分鐘方才嘆氣道:“我現在只能期盼醫學院速成班的那批學員了,希望他們能快點來承擔繁忙的工作。不過聽說我們又要再開第二家醫院,屆時人手依舊不足。”
“上帝保佑,一起會好起來的。”塔尼亞安慰了幾句,開始進入自己的工作崗位。僅僅一年多的時間,這位哈瓦那醫科大學未畢業的學生就成了軍團醫院的骨干,繁忙而沉重的工作會推著人朝前進步。
塔尼亞知道目前醫院面對著什么困境,實際上她從自己丈夫哪里了解的更多――當前的狀況是軍團對蜂擁而至的人口有點承受不住了。
在大災變剛剛開始的時候,難民中還能找到大量擁有各種專業技能的優秀人才。可是現在那些寶貴的人才都成了各個組織的珍寶,地位已經固定不會再隨意流竄。倒是各種身無長技的人……。
英克雷把各種‘低劣’人口趕出自己統治的區域,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死活。墨西哥的迪亞哥政府也是如此,完全不在乎底層居民的生活,為了減輕負擔就是不停的驅趕。
而極光軍團么,也沒干好事。由于海島的限制,軍團沒辦法趕人,卻不停的阻擋難民從大海上涌入――據說軍團高層曾經想過制造一場大規模的瘟疫干掉那些沒用的難民,可擔心波及自己才作罷。
可就算如此,軍團內的人也不愿意降低自己的生活待遇以接濟更多的難民。城內的居民對城外的難民有深深的蔑視和恐懼,生怕那些人沖進來毀掉自己來之不易的安穩生活。
“哦……,見鬼!這是在做什么?”聊天中的副院長忽然看向窗外,一臉驚愕的他急急忙忙沖出醫院大門,對突然開到門口的十幾輛卡車大聲叫喊。
“嘿……,你們這是干什么?誰讓你們把這些難民拉到我們這來的?誰給你們的命令?這些人是合法進入哈瓦那的嗎?”副院長繞著車隊打轉,想找個能說上話的。
卡車上是軍團的武裝士兵,車內是一個個面容消瘦,精神萎靡的難民。這些人經歷了各種磨難,神情呆滯。
張洪從車上跳下來,他看看副院長掛在胸口的身份牌,掏出證件說道:“我奉軍團長的命令拉一批強壯些的難民來接受體檢。”
“哦,見鬼!”看張洪的面孔和對方的證件,副院長就知道自己無法拒絕這個命令,“你們在開玩笑嗎?這些是強壯的難民?他們瘦弱的一陣風就可以刮跑。”
看到自己丈夫,塔尼亞也跑出來疑惑的問道:“親愛的,這是怎么回事?”
“軍團要執行一個艱難的任務,不太方便調用現役軍人,所以我被命令挑選一批……,‘炮灰’。”張洪壓低了聲音,“不過對于這些難民來說是幸運的,至少他們能多活一段時間。”
“這里有多少人?”塔尼亞問道。
“首批兩百人,后續恐怕會有兩千甚至五千。確定他們沒有什么惡性疾病后送往檢疫營調養一個月,并且進行基本的訓練,最后……。”張洪揚手做了個跨越的動作,“他們就將被投入戰場。”
“那么他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看來我們軍團長閣下的養蛆場又有的忙了。”塔尼亞帶著點調笑意味說道,養蛆這事已經成了軍團公開的笑話,畢竟大家都在直接或者間接吃了這玩意。
周青峰目前有大量的干燥潲水和陳化糧,改革后的農場也在不斷的產出蔬菜和各種肉食。原本在渡過最初的饑荒后,轉化效率最快最好的養蛆場就開始降低產量,畢竟沒人喜歡蛆粉這種食物。
可難以計數的難民蜂擁而至,讓軍團改變生產結構的想法徹底破滅。飼養禽畜和種植蔬菜都需要很長時間,養肥一頭豬得三四個月,養肥一頭蛆只要三四天。所以……。
為了不讓大量難民死亡引發瘟疫,也為能讓難民安穩的等待救濟免得發起暴亂,軍團高層不得不花大力氣養蛆。這不但降低禽蛋產量,還吸引了更多難民趕來古巴,因為好多難民自帶電臺傳播消息。
這簡直令人抓狂,妥妥的好心沒好報!
不過看著一個個難民脫掉破爛衣服露出骨瘦如柴的身體,包括副院長在內的所有醫護人員都不得不沉默下來。畢竟匯聚在哈瓦那的很多人之前也經歷過類似悲慘的命運。
“我想說不是我們太狠心,我們會盡力而為幫助他們。”副院長在接受兩百難民后,對張洪沉聲說道,“可有時候我們真的力量有限,過多的付出會把所有人都拖累死。”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很慶幸自己所屬的軍團有最起碼的良知和底限,至少沒有發動毫無人性的屠殺。”張洪展現出軍人的冷漠,“我們救不了每一個人,還殺了不少人,但我們救了大部分人。”
“感謝上帝,我們是被救的那一部分。”副院長一邊在胸口畫十字,一邊忙著安排難民體檢。能通過體檢的人等于多了半條命,通不過的就是命不好。
而當能領到一套干凈而普通的舊衣服,獲得生存機會的難民都會感激的掉眼淚,向醫生們道謝。他們知道自己也許能就此繼續活下去。
當張洪要坐車離開時,塔尼亞上前給自己丈夫一個深深的擁抱,“洪,我知道你是最棒的。我為你的冷酷和善良感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