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范村的早晨,冷冷清清。
賽邁特村長一夜沒怎么好睡,第二天醒來卻發現自己起晚了。他從床上翻身爬起來,抓著衣服就跑到窗戶邊眺望——村頭的那條土路上空空蕩蕩的啥都沒有,仿佛從來沒發生過什么一樣。
因為昨晚有點期待,又有點興奮,全村的人都起晚了。不過等到第二天起來再次聚集在村口,所有人心里也都空落落的。大家愣了好久,誰也不能確定什么,只能默默無聲的該干嘛干嘛去。
種地,吹牛,吃喝,接下來幾天又這么平淡的過去。賽馬特村長甚至不確定自己見到軍團長的事是不是幻覺。他甚至都不敢跟村里人問,生怕問錯什么太過丟臉。
而村長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平淡生活的這幾天,另一個時空卻因為他的幾句抱怨和吐槽而發生不小的變化。
現實世界風云變幻,爭霸舞臺上各國此消彼長,局勢亂的實在叫人摸不著頭腦。不過全球經濟一團糟的情況下,兔子家的日子卻是一團紅火。
從三年多以前開始,兔子的軍隊軍工就爆發似的冒出一大堆好東西,啥直升機,運輸機,航母什么的,目不暇接。
跟著國內醫藥產業突然冒出個藍晨藥業,然后就是‘廢土貿易’一枝獨秀,發了瘋似的搞大采購。一家公司在明里暗里拉動GDP,所有人都覺著它必然有官方背景,實力雄厚。
從食品,藥品,服裝,航空航天,物流航運,工程機械,生活用品,‘廢土貿易’采購的東西可謂是五花八門無所不包。全國多少企業就盯著這家公司的訂單,因為它買東西起步就是以億計算。
百八十億都不稀奇,上千億的大單子屢見不鮮。‘廢土貿易’簡直就是財神爺似的,天天對外撒錢。公司的官網那都是每時每刻都有人盯著,因為所有商品的購買招標都通過官網發布。
搶到‘廢土貿易’的訂單就如同抱住財神爺的大腿,財神爺大腿上掉根汗毛,那可都是真金白銀在叮當作響啊!
國內制造業這些年都流傳一個半公開的秘密,國家不知道在下什么大棋,為抵御全球經濟危機的蔓延大肆采購,刺激生產。也不知道那個地方能消化那么多商品,可實打實的鈔票卻是不少賺。
而在明面上下大棋的代表就是‘廢土貿易’,過去袁枚搞全國大采購的時候,很多制造企業都跟著收益。農業部門的人就隱約聽到消息——‘廢土貿易’啥都買,基本上就按一個大國的基本需求來采購。
既然是按國家需求來買,那么作為第一產業的農業比如是重中之重。可跟如鯨吞般消耗的大量生活和工業商品,‘廢土貿易’在農業上的花費卻很少。
尤其是最近這一年,‘廢土貿易’連火箭和衛星都論‘打’采購了,可它頂多買點化肥什么的,其他的似乎沒啥興趣。
看著別家企業都在大筆撈錢,兔子農機農資方面的企業幾乎是天天往國務院跑,就等著聽個確實的消息。可中央的長老們也不放話,頂多畫個大餅說什么‘盡管投資擴大產能,好日子會來的’。
光說好日子回來,可它啥時候來啊?
農業口的人真是揪心死了,
而等到今日最新的招標需求一出現,兔子國內制造業可謂是聞風而動——股市反應最明顯,農業股全線飄紅,好幾個農機農藥化肥種子相關股票直接漲停。
大馬力的拖拉機,配套搞個旋耕機什么的,土地測量的遙感設備,播種撒藥靠飛行,農藥化肥以千萬噸計算。‘廢土貿易’這次采購的全是跟農業有關的商品。
兔子農業方面的從業人員那是歡天喜地,奔走相告——盼星星,盼月亮,如同窮苦大眾盼紅軍,總算等到‘廢土貿易’開始大規模采購農業物資了。
國外經濟學家早就已經發現兔子商品生產和流通上的不對稱,不少人都以批評的態度稱‘這不過是某種變相的貨幣寬松政策,實際的市場根本無法消耗這么多商品,遲早會演變成災難性的通貨膨脹’。
簡單講就是高高在上的國外學者們無法理解,于是他們用陰謀論表示兔子在‘打腫臉來充胖子’。可對于生產鏈上的企業來說,啥貨幣政策他們是不管的,賺到錢才是真的。
不管國外如何危言聳聽,言之鑿鑿的談論兔子要崩潰,反正兔子國民現在都聽膩了——國外這是嫉妒我們,他們過的不好,就希望我們過得更差。以此證明‘錯的不是我,是整個世界’。
可惜周大爺總是不能讓外人如意。比如墨西哥高原平地多,他就一口氣下了五萬臺大馬力拖拉機的訂單。要知道兔子一年銷售的大馬力拖拉機也就這個數。這種大單子冒出來,能把好些企業吃撐了。
而這些巨量訂單的背后,周青峰將現貨的幾百臺全部提走投放到廢土的墨西哥。才冷清了幾天的模范村就因為這些轟隆隆的拖拉機到來而變得極其喧鬧。
“從今天開始,瓜納華托州的所有自然村將劃入一百多個新組建的農村公社。這些公社將由軍團占股百分之五十,剩下的可以由社會集資和農民分擔。”
“從現在開始,有條件的村子全部合并成萬人規模的城鎮,沒條件的村子直接撤銷,人員分流。軍團將開展現代化機械農業,農民將從低效率的勞動中解脫出來,以更少的人種更多的土地。”
村頭的電喇叭在不斷的播放軍團的農業新政策,賽邁特村長和村里的農民都聽的似懂非懂。不過從城里趕來的農機隊卻直接明了的告訴他們——從今往后,種地不是一家一戶的事,而是企業化的工作。
“村長,以后你們可以開著拖拉機一口氣耕種上萬畝土地,或者駕駛農藥機在天上飛著就把地種了。
軍團要組建專業化的服務企業來種地,過去我們總是羨慕德州那些‘紅脖子’幾十個人就種幾十萬畝地。從現在開始,我們也將要這樣干了。”
賽邁特村長聽到這話只覺著腦袋在嗡嗡嗡的響,過往的貧窮讓他無法想象自己今后將要面對的生活。這對于世世代代受苦受窮的墨西哥農民而言,將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