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三個人就飛到了一處深潭邊上。呂涼定睛看去,果然如孔牛描述的一樣,整個潭水呈現出一片血紅色,站在邊上,可以模糊地感覺到絲絲領域之力。
“我和小雯先下去誘敵,然后呂兄弟再找機會潛入,一切小心!”劉嘉皓鄭重地傳音囑咐著呂涼。
“你們也小心,一切以自己的安危為重,一旦發現不妥,不用管我,一定及早上來,我自認逃跑還是沒問題的!”呂涼也認真地回復著二人,心中則是希望一切如祝煜料想的那樣順利。
三人互相一點頭,那兄妹二人身上同時浮現出一層金光,隨后便雙雙投入潭水之中。只片刻的功夫,呂涼就感覺到了下面傳來陣陣混亂的氣息,心中頓時明白,雙方肯定是交上手了。
呂涼也不耽誤,直接融合小黑,輕輕入水,同時熊靈出現,呂涼傳音了幾句,大熊一點頭,便朝著戰斗氣息傳來的方向去了。
呂涼則是往相反的方向一縱,隨即便向下潛去。到了底部,他牢記祝煜說過的,專門朝底部大個的石頭處游去,到了近前,就翻開來看。
另一邊傳來的混亂氣息,是越來越強烈,時間已經過去了三炷香的時間,呂涼翻了至少約百塊石頭,但依舊沒有見到萬靈血珠,額頭上¢,..也是開始見汗了。
蒼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在第四炷香的時候,呂涼翻開了一塊大石,下面赫然有一顆閃耀著妖艷紅光的小珠。
呂涼一喜,知道這就是自己的目標,當下一把抓下去,便將小珠抓在手中。
可剛一握住小珠,他就感覺不對勁了,因為小珠根本就像長在地上一樣,任憑呂涼多大勁頭,就是拿不起來!
“小涼,是陣法!別生拔,先破陣眼!你右手邊上那三顆小石頭,拿昆吾劍砸!要帶血光的!”小黑的聲音響起,言簡意賅,瞬間就讓呂涼知道該怎么做了。
可呂涼這邊剛準備動手,就聽見一聲凄厲的嘶吼,其中還夾雜著無比的憤怒。
呂涼心中一顫,暗道一聲“不好!”,身后已然傳來一股令他神魂都感覺顫栗的氣息,當下想都不想,融合老白瞬閃了出去。
“呆子!得手了沒有?這家伙突然拼命往回跑,我們阻攔不住啊!”呂涼身后傳來劉嘉雯急切的聲音。
“沒有,有個陣法干擾,我正要破陣時它就沖過來了!你們如果能再牽制住他哪怕幾個呼吸的時間,我就能破陣了!”呂涼這邊手握帶著血光的昆吾劍,身后跟著嘶叫不已的血蛟,根本騰不出手來破壞陣眼。
“既如此,就交給我吧!孽畜,看招!”隨著劉嘉皓一聲爆喝,其身上原本平淡無奇的金光,猛然爆出一陣耀眼的金芒,而他的修為,瞬間便提升到了大羅金仙初期的水準。
“秘境千鶴!第五重!起!”
只見三只金色的巨型紙鶴憑空浮現,正好出現在血蛟上方,紙鶴在高速移動之中,漸漸出現絲絲金線。
此時的血蛟,頭一次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便放棄了追逐呂涼,掉頭就往萬靈血珠的地方跑。
別瞧三只金色紙鶴個頭巨大,但速度卻是奇快,就仿佛定在血蛟上空一樣,血蛟到哪兒,必然跟到哪兒,而且三只紙鶴之間的金絲是越來越密。
這期間,呂涼幾次想繞過去破壞陣眼,但每每挨到附近時,血蛟似有所感,必然不顧一切地朝著他撲來,并口吐血霧,呂涼無奈只能躲避。
一炷香的時間后,三只金色紙鶴猛然爆出一片金光,隨即就像瞬移一樣,霎那間將血蛟困于其內。
血蛟似乎知道自己要完蛋了,仰天發出了含有悲傷與不甘的嘶叫聲。
就在金色紙鶴朝著血蛟圍攏而去時,突然間,呂涼感覺到整個時間都停滯了,自己的神魂和身體,似乎被一種無可抵抗的強大力量給禁錮住了。他抬眼瞧向那兄妹倆,此時和他一樣,但眼中已經浮現出一種驚恐的目光。
隨后,一聲深沉的嘶吼聲響起,呂涼處心積慮想要破壞的陣眼,居然自行爆裂了!隨著陣法破滅,那顆萬靈血珠突然顫動起來。
緊接著,令呂涼他們震驚無比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萬靈血珠緩緩上升,其下的潭底處慢慢浮現出一個碩大的蛇頭,接著是身子慢慢浮現,一炷香的時間后,一條寬兩丈,長二十丈,頭上獨角,背生四翅的巨型血蛟浮現而出。
其出現的同時,就那么瞪了金色紙鶴一眼,三只威力無比的紙鶴瞬間化為金色碎片,隨后便徹底消失了。
“古、古獸級別……完、完了……嗯,等等!這個氣息?”劉嘉皓臉上本已寫滿了絕望,可突然精光一閃,接著便似有所悟。
小血蛟的危機被化解了,可絲毫沒有高興的感覺,悲鳴之聲更重,呂涼甚至看到其眼中湛出滴滴淚水,不過很快他就知道為什么了。
因為那只巨型血蛟的氣息猛然就衰弱了下去,迅速便跌至了天仙初期的水準,接著一陣黑光,竟然化為了一名柔弱的普通青衫婦人。
小血蛟嘶叫著,拼命地圍著婦人飛轉,看到呂涼等人恢復了自由,便擋在她的身前,一副準備拼命的樣子。
此時的婦人,嘴角流著鮮血,氣息也若有若無,掙扎著起身后,先把小血蛟推到一邊,然后蹣跚著對眼前三人行了一禮,柔聲道:“千錯萬錯是我的錯,我的孩子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霸著此地不走,還害了外面好多人的性命。你們是為了萬靈血珠而來吧,這個你們拿走,我只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他還小,如果不是被人擄走,我們本應該生活在與世無爭的荒古禁地。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償還一切罪孽,也可以保證我的孩子離開后不再傷及這個世界的人。”
婦人愛憐地撫摸著小血蛟的頭,眼中也流出了兩行清淚,而小血蛟似乎明白婦人的意思,拼命地搖著頭,身子則是緊緊貼著婦人。
“這……”劉嘉皓皺著眉頭,也是猶豫不覺的樣子。
“你能化形,修為果然是古獸境界了,你剛才說你的孩子被人擄走,是怎么回事?”劉嘉雯倒是干脆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們本身是女媧空間中荒古禁地的荒獸,我的孩子一日貪玩,擅自脫離的荒古禁地,結果居然被一伙人強行禁錮捉走了。我知道后,便追了出來。趁著那群人不備,救走了孩子。可是,那群人太強了,死活追著我們不放,并且封鎖了通往荒古禁地的路途。無奈之下,我拼了違抗天道法則之力,強行破界而出,最后落在這個大世界。那時,我已身受重傷。此時,我們發現了這處深潭,同時在其底部居然找到了一顆萬靈血珠,于是我靠著這個開始療傷。療傷的每日,我都會排出濁氣,也正是這些濁氣,成了毒害外面生靈的罪魁禍首。”婦人一邊訴說,一邊重重地喘著氣。
“怪不得!那伙可惡的人!到底是什么家伙,居然打起了荒獸的主意,如果被我見到,一定饒不了他們!你的傷怎么樣,我這里有萬解靈丹,你服下一顆,至少能條理下氣脈!”這邊劉嘉雯的俠女風范又顯出來了,也不問哥哥,直接扔過去一顆丹藥。
婦人一愣,隨即抱以深深地感激一笑,但還是把丹藥還給了劉嘉雯,隨后輕聲道:“多謝仙子垂憐,可惜我吃了也是暴殄天物。我違背天道,如今又燃燒神魂救我這孩子,已然是命不久矣。我只求諸位看在老身愛子心切的份上,放過我這孩子!”
隨后,婦人輕輕抱住小血蛟的軀體,輕聲道:“孩子,娘陪不了你了。等你出去后,切記不得傷害外面的生靈。找個隱蔽的地方好好修煉吧,待你升到第三荒頂端時,再去尋找回家的通路吧。”
“荒獸的修為等階和我們不一樣,分為荒、古、禁三階,每階分三層。荒代表天仙階段,第三荒就是大羅金仙。古則是道尊級別,禁是道祖級別。”劉嘉皓悄然傳音給呂涼,算是簡單解釋了一番。
小血蛟從始至終都拼命搖著頭,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孩子,直到婦人說出最后這句話,才呆呆地看著她,隨即發出一聲響徹深潭的悲鳴,便纏住婦人再也不肯放開。
“嗚嗚嗚,好可憐,大哥,我們救救她吧!爹不是說過,有教無類嘛!他們也是被奸人所害,要不我們……”劉嘉雯早就哭得梨花帶雨了,此刻也是哀求著自己的哥哥。
劉嘉皓為難地深嘆一口氣,沉聲道:“不是不想救,而是沒法救,除非是逆天改命的天玄圣藤,否則,我是想不出救她的法子了。”
呂涼聽聞后,心頭為之一震。說心里話,他是百分之二百的想救這位母親,雖然之前是敵對關系,但此情此景,總會讓他想起當年母親舍身擋下血神七子那記飛盤時的樣子。
誰是這世上最勇敢的人,必然是愛著孩子的母親!
之前老白的話里可以感覺出,天玄圣藤肯定是有著非同尋常的效用,而且從劉嘉皓剛才的話來看,這居然是可以逆天改命的圣物!
呂涼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他想救人,但也能感覺到老白它們幾個對此物的渴望。
就在呂涼有些猶豫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老白突然傳音道:“救她!”
簡單的兩個字,卻令呂涼有著如釋重負的感覺,當下不再猶豫,拿出身上的錦盒,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打了開來。
“嘖!”除呂涼外的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你、你、你居然有天玄圣藤!還有三根!這、這、這也太……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哦,對了,傻人又傻福!”劉嘉雯先是吃驚,隨后小虎牙又亮了出來,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樣子。
“最短的那根給她,足夠了!”老白話不多,呂涼也知道怎么做了,取出那根最短的,直接遞到已經徹底驚呆的婦人面前,輕聲道:“拿去療傷吧。”
婦人本能地伸手想去接,但臨了又縮回手,苦笑著搖頭道:“你我本是仇人,能放過我的孩子,我已知足,斷沒有再受此大恩的道理,我們真的還不起!”
小血蛟眼放精光,但似乎也知道分寸,只是以乞求的哀鳴聲輕叫著,目光灼灼地盯著呂涼。
呂涼繼續把手往前一送,鄭重說道:“拿著!就憑你是個能為孩子舍命的母親,就受得起這天玄圣藤!我也有母親,她也做過和你相同的事,所以,不要讓你的孩子失去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