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夜雨似乎也開始變得稍弱了一些,但是四周的溫度似乎更加冰冷。
齊寧搖頭嘆了口氣,道:“你以為在雨里拿把二胡拉來拉去,就可以冒充高人嗎?想要取我的性命,只怕你沒有那個能耐。”冷笑一聲,道:“而且你的二胡拉的實在是臭不可聞,只怕連孩童都不如。”
那人聲音頓時變得冷厲起來:“你說什么?口出狂言,一個黃毛小兒,又懂得什么音律。”
“你拉的臭,還不許別人說?”見得對方似乎對音律十分在意,齊寧更是刺激道:“我實話和你說,我聽人彈奏音律也不少,只有你這二胡拉得讓我幾乎要嘔吐,如果我真的要死,也不是被你所殺,而是被你的音律折磨死。”
“好小子,你找死。”那身影往前欺一步,冷笑道:“你既這般說,老夫就讓你聽聽死魂曲。”
便在此時,卻聽得尖叫聲起,聽到那叫聲,齊寧身體一震,扭頭瞧過去,只見到從邊上的老林之中竄出一道身影來,雖然夜色之中看不清楚,但形態婀娜,身法輕靈,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閃電劃過,借著這短促的光芒,齊寧卻是看見,那婀娜身影正是苗女依芙,在依芙身后,那女怪竟然緊追不舍。
齊寧心叫不妙,依芙這時候卻也是看到了齊寧,叫道:“還不快走!”
拉二胡啊的那人瞧見依芙,發出一聲怪笑,丟下齊寧,竟然向依芙迎了過去,依芙見到眼前身影一閃,有人擋住,二話不說,手中長刀已經向拉二胡的那人砍了過來。
拉二胡的身法十分鬼魅,側身閃過,他左手拿二胡,但是一瞬間,右手卻已經從二胡中抽出薄薄的一柄長劍,向依芙刺了過去。
齊寧瞧見那拉二胡的身法矯健,出手迅疾,后面再加上一個追趕過來的女怪,心知以依芙的身手,絕不可能是他們對手,出口嘲諷道:“以男欺女,以老欺弱,你這老家伙還真是沒皮沒臉,真是不要臉。”
拉二胡的此刻已經刺出數劍,好在依芙的身手不算太弱,勉強閃過,但身形已經頗有些慌亂,在那人連招之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齊寧心想要是毗盧劍在手,此時少不得上前和這老不要臉的斗上幾招,只是此行出來,他低調行事,毗盧劍太過顯眼,不好佩戴在身,反倒是寒刃既斷且利,更適合攜帶在身上,此時卻是無劍在手。
依芙被阻,那女怪已經追上來,也不顧拉二胡的正在與依芙纏斗,舉起拖在手中的生鐵,狠狠地向依芙砸過來。
生鐵勁風呼呼,依芙自然有察覺,足下一點,柔韌的嬌軀已經閃過,生鐵狠狠砸在地上,竟是將地面砸出了一個深深的窟窿。
這女怪雖然兇狠,但是這樣出現,反倒是助了依芙一臂之力,她砸下生鐵之時,那拉二胡的似乎也有些忌憚,急忙后退,依芙閃躲開去,頓時便拉開了與那人的距離,踉踉蹌蹌之間,依芙已經到了齊寧邊上。
這時候靠的近了,齊寧更是看得清楚,只見到依芙穿著一件紫緞長裙,但是上身卻有一件短袖窄身、由前后兩片布縫制而成的小背心,倒像是模仿軍中的兩當甲。
齊寧知道漢家女子雖然也有這樣的小窄肩,但卻并不流行,這般穿著的也是不多,不過記憶之中,好像苗人倒喜歡這種背心款式,想來依芙雖然為了掩飾自己苗人的身份,勉強穿上漢裝,但終究有些不適應,還是在外面套了一層兩當甲般的背心。
乍看起來,裹得倒也是十分的嚴實,但這種兩當甲比較短,衣擺只到胸脯下面,所以被胸脯撐起了一大片空子,左右衣襟又扣在胸脯中間,不僅突出了胸前的溝壑,更是裹得雙峰玲瓏浮凸,布下仿佛覆蓋著一雙異常飽膩、渾圓堅挺的玉脂扣鐘。
依芙氣息微促,發髻也有些凌亂,漂亮的臉蛋上神情冷峻,但卻依然緊握手中長刀,盯住那女怪。
那女怪失手之后,并無太多猶豫,轉身朝向依芙,再次沖過來。
依芙蹙起秀眉,正要迎上,齊寧低聲道:“你殺不死她。”
先前他實在不愿意和這樣的怪物過多糾纏,只盼將她撇下就好,可是這幫人如同幽靈一樣如影隨形,看來今夜想要善罷甘休已是不能。
心念至此,齊寧便已經生了殺意。
他并不是一個喜歡招惹是非之人,但是如果是非找上門,齊寧也從來不會怕事。
眼見得那女怪沖過來,齊寧知道若是不解決這女怪,只怕會越來越麻煩,眼見得那女怪近在咫尺,齊寧竟是身形一晃,已經迎上前去,沖著女怪笑道:“你這丑八怪,看本大爺如何收拾你。”
依芙見齊寧沖出,吃了一驚,不禁道:“你......小心!”
女怪凄厲叫了一聲,揮舞生鐵向齊寧掃過來,齊寧此時是早有準備,腳下一移,移到了那女怪的側面,那女怪肌肉雖然僵硬,但是反應速度不慢,至少感知比普通人還要強,感覺到齊寧滑到自己的側身,反手便將生鐵掃了過去。
依芙眼見得生鐵便要掃到齊寧,嬌呼一聲,卻見的齊寧身法如同鬼魅,再次輕松閃過。
便在此時,依芙卻聽得耳邊胡琴聲響,扭頭看過去,只見到拉二胡的那老怪就在自己身側幾步之遠,雖然天色昏暗,卻依稀看到那人皮膚蒼白,臉上帶著古怪笑容,一雙眼睛只在自己身上掃動。
被大雨打濕的衣衫緊貼在依芙身上,讓她曲線玲瓏的嬌軀前凸后翹,細腰拱臀的惹火身體線條完全被勾勒出來,長腿隆胸,窈窕誘人。
苗女雖然與漢家女子不同,不似漢家女子那般矜持扭捏,但是被這樣一個老怪在自己身上掃動,卻還是讓依芙心中大腦,握緊長刀,冷聲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可是那人的走狗?”
二胡老怪嘿嘿一笑,道:“你想知道老夫是誰?只要你答應老夫一樁事情,老夫就告訴你我究竟是誰,而且你要什么,老夫就能給你什么。”
“答應什么事情?”
老怪陰陰笑道:“老夫要湊齊十八美,可是這么多年,挑來挑去,都是不中意,還差三個就能圓滿,大姑娘,老夫看中你了,只要你答應跟著老夫,老夫不但告訴你我是誰,而且以后誰要欺負你,老夫便幫你出頭,你看如何?”
“無恥!”依芙冷笑道:“你們助紂為虐,最后都不會有好下場。”
“助紂為虐?”老怪哈哈笑道:“大姑娘看來讀了很多漢人的書,那可讀過《房中略》,老夫可以好好教你,瞧你這身段,老夫定能將你調教的......!”話聲未落,依芙已經揚刀砍了過去。
她雖然明知不是這二胡老怪的對手,但苗女自尊卻是極重。
苗女比漢家女子更為開放,敢愛敢恨,對于男女感情并不躲躲閃閃,可是她們的自尊卻是極強,喜歡一人固然可以傾心付出,可是若厭惡一人,卻不容任何一句臟言惡語強加在自己身上。
二胡老怪言辭不干不凈,依芙自然不能容忍。
二胡老怪見依芙出手,嘿嘿一笑,身法鬼魅,閃過一旁,依芙又是連續幾刀砍過去,她連番折騰,體力已經是大大耗損,出刀也顯得有些綿軟,速度亦是不快,二胡老怪哈哈笑道:“對對,就這樣,大姑娘這般砍起來,比我那些女人脫光了衣裳跳舞還要好看......!”閃身到了依芙身后,竟是探手搭在依芙肩頭,依芙大吃一驚,花容失色,回身又是一刀。
二胡老怪推開過去,抬手放在鼻尖,聞了一聞,嘿嘿笑道:“好香好香,小美人,老夫是離不開你了,絕不讓你逃脫。”
齊寧此時卻與那女怪糾纏,身法如狐,幾次差點被女怪手中生鐵掃到,卻都是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
他幾次想要繞到那女怪身后,只是那女怪的速度也是極快,而且揮動起來的生鐵打擊范圍極大,齊寧知道那生鐵的威力,不敢輕易碰觸,一時間卻是始終難以找到機會繞到女怪身后。
他自然已經看出這女怪的弱點。
如果與這女怪正面相搏,根本占不了什么便宜,對方刀劍不傷,根本不曉得疼痛,而且那駭人的生鐵要是打過來,血肉之軀還真是難以抵受。
唯一的方法,就只能是繞到女怪身后,從背后出手。
依芙之前說過,要對付這樣的傀儡,只能是將其首級砍下來,這一點齊寧自然也是明白,沒了腦袋,這傀儡若還能活著,那就真是見了鬼。
只是齊寧身法飄動之際,這女怪就像條件反射般,生鐵始終籠罩在齊寧身側,齊寧速度雖快,卻是苦于找不到良機。
二胡老怪雖然和依芙纏斗,但雙方實力差距不小,二胡老怪本可以不費太大力氣擊敗依芙,但卻遲遲沒有下手,而是環繞在依芙身邊戲弄,似乎這樣很有樂趣。
猛聽得一聲嚎叫響起,依芙和齊寧都是心下一凜,他們自然已經聽出來,那嚎叫聲正是之前那傀儡兇漢發出,眼下這女怪還沒有收拾,卻不想那兇漢竟然也已經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