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屋內低聲細語,聽得屋外除了蟲鳴竹響,再無其它聲息,齊寧不由輕聲道:“他們兩個是不是真的在外面等著?嘿嘿,兩大宗師等著我們在屋里圓房,這要是傳揚出去,我們的名氣也是享譽天下了。”
赤丹媚立刻嚴肅道:“你可聽好了,今晚咱們的事情,你不可對外透露一個字,否則我可對你不客氣。”
齊寧苦著臉道:“難道你覺得瞞得住?”
“除了島主和劍神,也不會有別人知道。”赤丹媚道:“他們自然不會說這些無聊的事兒......!”
齊寧笑道:“我倒不覺得這事兒無聊。”
赤丹媚輕輕掐了齊寧一下,埋怨道:“不要嬉皮笑臉,和你說正經話。”
齊寧道:“我記住就好了。”疑惑道:“也不聽白劍客動靜,他是不是走了?”
赤丹媚輕嘆一聲,道:“這次因為我讓他受牽連,總要和他說聲對不住的。也不知道他日后會往哪里去。”
“姑姑就別擔心了。”齊寧道:“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你也別罵我,我瞧那白云島也沒有什么好的,呆在那島上,就算練成絕世武功又如何,碌碌無為混用度過一生,換做是我,那是萬萬受不了。劍神也說了,白劍客在劍道之上有著不可估量的前途,我瞧他繼續在白云島待下去,也不會有多少進步,還不如到外面四處走走,或許對他的劍道有更大的幫助也未可知。”
赤丹媚輕輕“嗯”了一聲,眉宇間卻也帶著擔憂之色。
齊寧自然能夠體諒赤丹媚的心境,柔聲勸慰道:“他劍術了得,無論走的哪里,也不會被人所欺,而且他這樣的人物,人家都是求著他,也不會受委屈,你不用擔心就是。”
赤丹媚輕點螓首道:“也只能這樣想了。”
“姑姑,其實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情。”齊寧低聲道:“你從前可來過這鬼竹林?”
赤丹媚搖頭道:“莫說來過,我聽也不曾聽說過。不過我倒是聽說過東苗西黎,這兩人是并駕齊驅的當世名醫,不過我一個也不曾見過。以前我還以為這兩人既然名聲響亮,而且濟世救人,總也該是德高望重之輩,可是......沒有想到苗無極是那樣一個老太婆。”
她到鬼竹林的時候,昏迷不醒,醒來之時,苗無極已經不見,所以中間到底發生些什么,一直也沒有機會知道。
齊寧當下便將今日發生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赤丹媚聽后大是驚訝,蹙眉道:“苗無極竟然如此無恥卑鄙。看來江湖上的名氣也未必是真,此人如此猥瑣,又如何當得上名醫二字。”
“我不是奇怪她為何會躲在鬼竹林做這些勾當。”齊寧皺眉道:“這老妖婆陰氣森森,舉止詭異倒也罷了,可是今日劍神用苗無極當作聘禮,島主竟然沒有猶豫便收下,姑姑,你不覺得這很奇怪?”
赤丹媚微點螓首道:“確實古怪。”
“你也說了,白云島并非誰都能上去。”齊寧道:“但島主下令讓那兩個奴才將苗無極帶去白云島,這就有些奇怪了。”手兒輕輕摩挲媚姑姑的肌膚,疑惑道:“姑姑,白云島上是不是沒有大夫?”
“有。”赤丹媚道:“有個叫做蛇伯的老郎中,醫術也是不弱,常年住在島上,島上的人若有不適,都是他來治。其實島主自己也懂一些醫術,而且島上的人生活規律,也并不見有人常患病。”
齊寧道:“那就奇怪了。苗無極最大的能耐,就是醫術,島主為何會收下她?”
赤丹媚道:“奇怪的不一定是島主要收下苗無極,而是劍神為何要將苗無極當聘禮送給島主。劍神又如何知道島主一定會收下?而且苗無極是東齊人,本來與劍神也不想干,劍神有什么資格用苗無極做聘禮?”
“是啊,姑姑,你智慧過人,難道想不通其中的緣故?”齊寧輕聲問道。
赤丹媚道:“你以為我是神仙,什么都知道嗎?”微一沉吟,才道:“我只覺得,當時島主收下苗無極,看似兩人是在說聘禮,其實當時應該是在決定苗無極的生死。如果島主拒絕,那么劍神應該就會取了苗無極的性命,當時的情形,似乎劍神算準島主一定會救苗無極。”
“不錯不錯。”齊寧立刻道:“姑姑,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瞧當時就是在決定苗無極的生死。只不過島主與苗無極又有什么瓜葛,為何要從劍神手里救下她?那個老妖婆對島主又有什么用處?”
赤丹媚眨了眨嫵媚的眼兒,輕笑道:“劍神是你的爺爺,你明兒個找劍神問問不就清楚了?”
齊寧笑道:“若是那么簡單倒好了。其實今天出面來幫我,都是我想不到的。”壓低聲音道:“你應該也知道,劍神銷聲匿跡多少年了,就算錦衣侯府也一直不知道他老人家是生是死。”
赤丹媚問道:“是了,劍神是齊家的人,為何會復姓北宮?我聽說江湖上許多人甚至根本不清楚劍神就是出自錦衣齊家,還以為劍神與齊家并無瓜葛。”
齊寧道:“我也不知道為何如此。”若有所思,赤丹媚如蛇般扭了一些綿軟嬌軀,慵懶道:“罷了,不說了,還有一個多時辰,這天就要亮了,我有些倦,小睡片刻,待會兒天亮了記得叫我起來。”背對著齊寧側身躺了下去,微微蜷起雙腿,這姿勢自然是性感撩人,齊寧從后面抱緊,低聲道:“媚姑姑!”
“嗯!”
“姑姑!”
“怎么了?”
“我......!”齊寧輕聲道:“天還沒有亮呢。”
赤丹媚如何不知道齊寧心思,咬著紅唇道:“沒亮就睡一會兒,不要吵我。”她還沒說完,齊寧卻已經是壓了上來。
兩人少不得又是一番,云收雨散,俱都十分疲倦,相擁而眠,等到兩人醒來之時,天已經大亮,陽光透過縫隙照射進來,齊寧睜開眼睛,暗叫不好,瞥見赤丹媚正在邊上蜷著身子沉沉睡著,心知自己將她折騰的太過疲倦才會如此,也不好叫醒她,翻身下了床,到得窗邊,打開一條縫隙,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他不禁探頭出去,這已經是大上午,距離要敬茶的清晨已經是過去許久。
齊寧心想這要是惹惱了白云島主,只怕沒什么好果子吃,急忙過去,輕聲道:“姑姑,快起來,天亮了。”
赤丹媚睜開眼睛,慵懶嫵媚,瞧見外面光線射入,花容變色,急忙起身披上衣衫,埋怨道:“都是你害的,這下子.....這下子可如何是好,島主一定還等著。”成熟嫵媚的臉上立時升起飛霞:“咱們......咱們這么晚起身,島主.....島主只怕都在笑話。”
兩人不敢耽擱,匆匆洗抹,齊寧倒好,隨便收拾一下便是,赤丹媚畢竟是女人,平時里對自己的儀容十分的在意,有時候收拾一番要花上許久時間,今日卻是不能,匆匆收拾一番,兩人這才出了門。
昨日狂風暴雨,鬼竹林更是陰氣森森,眼下陽光明媚,鬼竹林的氣氛卻也是煥然一新,陽光從竹林縫隙照射下來,斑斑光線,四周還有鳥兒鳴叫聲,昨日一場大雨,卻似乎是將鬼竹林刷洗了一遍,陽光一照,郁郁蔥蔥,竟是說不出的美好。
兩人一時間也沒有心情去感受著美好的風景,四處找尋,將幾間屋子里里外外找尋一遍,竟是不見兩大宗師的蹤跡,兩人又分頭在竹林中四處找尋一番,卻依舊尋不見一個人影,偌大的鬼竹林,便只剩下兩人。
回到木屋,兩人面面相覷,赤丹媚幽幽嘆了口氣,道:“他們已經走了。”
齊寧心里此時也明白,島主就算想要看看結果,但兩人大清早都沒能出來,昨晚到底做些什么,便是傻子也能想明白,既然木已成舟,島主顯然也沒有必要再留下。
尋找兩大宗師之時,赤丹媚卻是找到了昨日自己被換的衣衫,她現在穿著老妖婆的衣衫,太過短小緊身,不但讓她曲線畢露不說,穿在身上也不舒服,換上了已經干過來的衣衫,瞧了瞧齊寧,她昨晚紅丸初破,此時看齊寧,腦中想到昨夜情景,臉上便是一陣發燙,卻還是鎮定穩住心虛,道:“楚國使團還在魯城,你也別在這里耽擱了,早些回去,免得他們群龍無首。”
齊寧猶豫一下,才道:“姑姑,那.....那你在城外等我?”
赤丹媚搖搖頭,幽幽道:“昨晚我已經提過條件,你也允諾了。”瞧著齊寧,嫣然一笑,道:“小家伙,去做你該做的事情,以后如果還有緣分,咱們再見就是。”
齊寧急道:“那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赤丹媚茫然道,隨即笑道:“你不用為我擔心,我自己知道該怎么做,我也不會糊涂到再去行刺他。你說得對,有些事情要從長計議,我先找個地方一個人靜一靜,等我想明白了再說。”
兩人一夜柔情蜜意,此時說分開就分開,齊寧又如何忍心舍得,想了一下,才道:“姑姑,你要一個人靜一靜,我不反對。你在城外等我,東齊究竟要與哪國結親,也就這兩天能給出答案,我很快就會回楚國,你和我一同回楚國,我給你找尋......!”
赤丹媚嫵媚一笑,美艷不可方物,上前來,給齊寧整了整衣衫,隨即一只玉手撫在齊寧臉上,柔聲道:“我說過不用為我擔心,你武功都不及我高,該我擔心你才是。好了,聽話,早些回去,我想明白了,自然會去找你,你是楚國錦衣候,達官貴人,姑姑以后說不定還要找你幫大忙。”忽地蹙起秀眉,手捂著胸口,齊寧急問道:“怎么了?”
“心口有些不舒服,你.....你去幫我弄些水來。”赤丹媚聲音有些虛軟,“我以前也經常這樣,喝一碗水就好。”
齊寧只以為赤丹媚真的如此,急忙出門,去了廚房,舀了一瓢清水回來,進到屋內,卻發現赤丹媚已經沒有了蹤跡,齊寧搖搖頭,苦笑一聲,心里明白,赤丹媚顯然擔心兩人這般,都舍不得分開,所以將齊寧叫開,趁機離去。
齊寧出了門,高聲道:“姑姑,你答應過的,等想明白了,就去找我,你要是說話不算話,等我找到你,瞧我怎么收拾你。”余音裊裊,卻并無赤丹媚的回音。
齊寧知道赤丹媚既然離開,就不可能出來相見,心中有些失落,隨即想著楚國使團在魯城群龍無首,眼下也不知情況如何,心中卻還有些不甘心,在木屋四周找了一遍,并無赤丹媚蹤跡,終是嘆了口氣,順著昨天進來的道路向竹林外走去。
等到齊寧走遠,赤丹媚才從屋后出來,遠遠望著齊寧遠去的身影,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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