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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時候是一個很奇怪的動物,當他和一個女人相處的時候,偶爾觸景生情,會想起另外一個女人,可是當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又往往會想起現在的女人。
迎親的隊伍不算短,鑼鼓喧天,沿街兩邊都是觀望的人群。
齊寧騎馬在人群之中,后面便是八抬大轎,隊伍從頭到尾一片火紅,喜慶非常。
齊寧此時卻是想到遠在西川的依芙,腦中甚至又想起赤丹媚。
當初他在西川與依芙同生共死,更時許下了承諾,定要迎娶依芙為妻,至若赤丹媚,雖然在宮中赤丹媚擺了齊寧一道,讓他心中的惱怒兀自沒有消散,但若就此斷了對赤丹媚的念想,憑心而論,齊寧很難做到。
雖然和赤丹媚那日準備假成親渡過難關,但最終卻弄假成真,奪了赤丹媚的紅丸,他是赤丹媚第一個男人,又豈能說忘記她便忘記。
一路上自然是暢通無阻,很快便到了通往閑樂居的那條巷子,隊伍太長,若是全都涌入進去,整條巷子都要被堵死,是以三老太爺事先早有安排,除了段滄海等幾名親信隨同齊寧入巷子,便只有八抬大轎抬進去,另外是從府里帶出來的幾名婆子,至若鑼鼓等其他隊伍,則是在街道上等候。
好在鑼鼓隊眾多,即使不進入巷子,那鑼鼓聲也是傳遍數里之外。
齊寧騎馬當先,進入巷內,巷子盡頭便是閑樂居,還沒到閑樂居,卻發現前面橫著一個人,仔細一瞧,卻正是神侯府北斗七星之中的貪狼校尉曲小蒼。
曲小蒼神候每隔一小段路,便有一人擋住,而閑樂居門頭,也早掛起了喜字。
齊寧迎娶西門戰櫻,平日里是國公之尊,但常言道得好,新婚三日不論大小,所以今日倒不能擺出國公的威勢,翻身下馬,含笑迎上前去拱手道:“二師兄!”
他這是隨著西門戰櫻稱呼,神侯府北斗七星都是西門戰櫻師兄,眾人將西門戰櫻當做妹妹看待,而西門戰櫻也一直將眾人視為兄長。
西門戰櫻自小就是在神侯府長大,終日也是與這些人接觸,那感情自然是十分深厚。
曲小蒼笑道:“國公,今日曲某要失禮了。小師妹今日大喜,我們自然是歡喜得很,不過小師妹打小是我們這些人看著長大,今日出閣,還真是有些舍不得。”
齊寧含笑道:“二師兄放心,戰櫻過門之后,依然會在神侯府當差,以后還要諸位師兄多照應。”
“以后是國公夫人,可不敢再拿她取笑了。”曲小蒼瞇著小眼睛,笑瞇瞇道:“咱們都是一群粗人,只會舞刀弄槍,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自然不好拿著刀槍攔阻。國公,昨晚咱們師兄弟商量了一番,不管小師妹討不討人喜歡,若是咱們這些做師兄的任由她這樣輕易被娶走,回頭說不定那小丫頭會找我們為難,說我們盼著將她送出門去。”
齊寧哈哈大笑,曲小蒼才繼續道:“今天就給侯爺國公出三道題,國公過了這三關,便可以將她娶走。”
段滄海和趙無傷等人都是跟在齊寧身邊,聞言立刻問道:“曲校尉,這題目難不難?要是太難,到時候國公答不上來,可莫誤了時辰。”
曲小蒼擺手笑道:“不難不難。”壓低聲音道:“咱們也就是做做樣子,神候先前還說,盡早將小師妹嫁出去,留在家里管的事太多,忒不自在。”
齊寧幾人聞言,為之莞爾。
“曲校尉,你要出什么題面?”段滄海倒是饒有興趣。
曲小蒼笑道:“獨木造高樓,沒瓦沒磚頭。人在水下走,水在人上流!”嘿嘿一笑,道:“國公只要將這件東西拿過來,我這一關便算過去了。”
段滄海和趙無傷等人面面相覷,想了一下,才道:“曲校尉,你這....這題目是不是太難了?什么人在水下人在水上的,老趙,你能猜出來不?”
趙無傷若有所思,卻沒有回答。
曲小蒼看著齊寧,問道:“國公可帶了這件物事?”
齊寧笑道:“二師兄果然仗義,并沒有為難我。”轉過身,向齊峰招招手,齊峰湊近過來,齊寧附耳兩句,齊峰頓時眉開眼笑,轉身便走。
段滄海錯愕道:“國公爺,您.....知道是什么?”
齊寧含笑道:“我也不知道猜得對不對,東西拿來,還要二師兄確定。”
段滄海一臉茫然,隨即見到趙無傷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難得的微笑,段滄海立馬看出趙無傷似乎猜到,問道:“老趙,是什么物事?”
“不知道。”趙無傷十分干脆。
段滄海一怔,沒好氣道:“不知道還笑得那么歡。”
趙無傷瞥了段滄海一眼,道:“今天是國公爺大喜,不笑難道還要哭不成?”
“你....!”段滄海為之氣結,在黑鱗營內,趙無傷是他的副手,但今日到了這里,可就沒有地位高低了。
很快便見到齊峰跑回來,手里拿著一物,雙手呈給齊寧,段滄海見到那竟然是一把雨傘,大是驚奇,齊寧將手中雨傘雙手送到曲小蒼面前,曲小蒼結果雨傘,哈哈笑道:“國公果然是睿智非凡。這謎底正是此物,從前神候和我們這些師兄為小師妹遮風擋雨,便是她的雨傘,自今而后,還盼國公能成為小師妹的雨傘,莫讓她遭受風雨侵襲。”說到此處,笑容收斂,深深一禮,雙手將雨傘送還回來,十分鄭重道:“拜托了!”
齊寧接過雨傘,也是深深一禮。
曲小蒼側過身,抬手做了一個請勢,齊寧微微點頭,眾人往前走了幾步,卻見到文曲校尉韓天嘯環抱雙臂擋住了去路。
齊寧拱手道:“三師兄!”
韓天嘯素來不茍言笑,整日里都是一張冷臉,就似乎滿天下的人都欠了他銀子一般。
韓天嘯拱了拱手,面無表情道:“小師妹讓你將我逗笑,我若不笑,你過不去!”
齊寧一怔,段滄海等人互相瞧了瞧,隨即都盯著韓天嘯那張臉,見到韓天嘯一本正經模樣,眾人都是忍不住,段滄海第一個笑出聲來,其他人也是憋不住,都大笑出聲。
韓天嘯微顯怒容,但顯然也知道今日不宜動怒,目光犀利掃過眾人。
齊寧萬想不到韓天嘯會出這樣的題目,而且還一本正經十分認真的說出來,也是憋住笑,咳嗽幾聲,眾人也知道有些失禮,竭力控制住。
“三師兄,這.....!”齊寧顯出為難之色。
韓天嘯個子不高,但是橫在路上,宛若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一本正經道:“我不笑,你過不去,小師妹好不容易有求于我,我自然不讓她失望。”
齊寧心下好笑,暗想西門戰櫻真是調皮,竟然設下這樣一道關卡,他自從認識韓天嘯,就從不曾見韓天嘯笑過,真要讓此人露出笑容,還真是不容易,今晚將西門戰櫻娶了回去之后,還真要好好收拾一番。
“韓校尉,你這道題比曲校尉的要難多了。”段滄海嘆道:“你是一個大活人,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咱們難道能逼得了你?”湊近過去,低聲道:“這關就算了,你要是一個時辰不笑,難道大伙兒要在這里等上一個時辰?”
趙無傷也難得上前低聲道:“韓校尉,你就給段老大這個面子,要是無法準時將西門大小姐迎娶回去,老段回府那是交代不了。”
韓天嘯仰起頭,面無表情看天,理也不理二人。
“韓校尉,當真不給面子?”段滄海咳嗽一聲。
韓天嘯淡淡道:“我和你沒什么交情,自然也談不上給你什么面子。”
“要不是今日大喜,我可真想揍你一頓。”段滄海有些尷尬。
韓天嘯也不是個善類,眼睛一翻:“若不是擔心神候和小師妹不開心,我也想揍你一頓。”
“喲呵....!”段滄海豎起眉頭,齊峰上前勸道:“算了,段老大,這一關是要讓韓校尉笑出來,你這樣弄,不是想讓韓校尉哭出來嗎?”
曲小蒼背負雙手,站在一邊,一言不發,臉上只是帶著淡淡笑容。
齊寧也是嘆了口氣,道:“三師兄,讓你笑出來,我實在難以做到,只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向你請教。”
“你說!”
齊寧看了段滄海一眼,道:“假如有一天段滄海和另外一個人落進了獵人捕獵所挖的陷阱,另一人死了,那叫死人,那活著的人叫什么?”
韓天嘯一愣,顯然是想不到齊寧會問這樣古怪的問題,段滄海也忍不住問道:“國公爺,和我一起掉進陷阱的那人是誰?”
“那不重要,阿貓阿狗都有可能,反正死了就只能叫死人。”齊寧道:“我現在只想問三師兄,活著那人叫什么?”
韓天嘯微皺眉頭,這問題實在是太簡單,他素來心思太多,只覺得這么容易的問題一定有詐,并沒有立刻回答,齊峰等人恨不得幫他說出來,韓天嘯沉吟片刻,終于道:“叫活人!”
齊峰哈哈笑道:“韓校尉,活人是段老大,當然叫段滄海,這么容易的答案.....!”見韓天嘯冷冷看了自己一眼,后面的話頓時憋在喉嚨里沒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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