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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九宮池并沒有失去它的顏色,九宮池周圍的景觀別具匠心,假山林圃環繞在四周,眾星捧月般將雅居圍在中間。
即使是在神侯府,這樣的景色依然可以讓人放松心神,但煜王爺現在的心情顯然很是不好,這位頗為睿智的北漢王爺,顯然是擔心家眷的安危,眼角直跳。
“本王知道你想做什么。”煜王爺淡淡道:“你想用本王的家眷安危交換寰宇圖。”
齊寧點頭道:“王爺睿智。王爺應該知道,在洛陽,有我們楚國的探子潛伏其中,若果周密計劃全力以赴,我相信要將王爺重要的家眷從洛陽帶出去,并非難事,如果王爺愿意,我可以保證用不了多久,王爺就能在建鄴京城和家人團聚。”
“錦衣候,你似乎忘記本王的身份了。”煜王爺冷笑道:“本王是大漢皇族,你覺得本王會答應你的條件?”
“大漢只是一塊土地,幾十年前,還不姓北堂。”齊寧盯著煜王爺眼睛:“也許用不了多久,那塊土地又會換成別的姓氏,但是王爺的家眷,卻與王爺血脈相連。王爺苦心謀劃,不惜讓自己成為我大楚的階下囚也要保護家眷,可見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說到這里,忽地站起身來,拱手道:“這只是晚輩的建議,王爺不用這么快作出決定,可以仔細考慮,不過北堂風和屈元古何時攻入潼關之內,我就不敢保證了。”
煜王爺沉默不言,齊寧也不多言,轉身便走。
離開九宮池,嚴凌峴在外面等候,看到齊寧,才道:“國公,二師兄剛派人來說,中午神侯府這邊置辦酒席,請國公留下來吃頓飯,小師妹.....夫人要問問國公的意思。”
“戰櫻打小在這里長大,這里就算是半個娘家,既然二師兄讓我們留下,就叨擾一頓。”齊寧含笑道:“能在神侯府吃頓飯,也算是榮幸。”
“國公答應了,那我現在就派人去請韓師兄過來。”嚴凌峴道。
“韓師兄?”齊寧一怔:“韓師兄不在神侯府?”
嚴凌峴道:“韓師兄也有自己的一處住所,他有老母親要奉養,自然不好讓母親住在神侯府,所以當初將他母親接過來的時候,神候專門給他安排了住處,韓師兄每個月都會過去歇上幾夜。今兒一大早,韓師兄派人過來說他身體有些不舒服,今天該他當值,他說要晚點過來,到現在還不見人到,二師兄的意思是國公如果愿意留下,定要請韓師兄回來一同吃頓飯。”
“韓師兄身體不舒服?”齊寧有些驚訝:“昨日去迎親的時候,他不還好好的嗎?可請了大夫?”
嚴凌峴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哪里不舒服,不過韓師兄自己也略通醫理,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礙。”
“韓師兄昨天什么時候回去的?”齊寧問道。
嚴凌峴想了一下才道:“昨晚剛巧神侯府是我當值,子時時分,我瞧他匆忙離開神侯府,是了,當時他臉色就有些蒼白,應該那時候身子就不舒服了,我也沒多問,他離開神侯府就是在子時時分。”
“子時時分他還沒有歇息?”齊寧皺眉道:“那時候京城大部分人都已經睡著,韓師兄的老母親多大歲數?”
“都六十多歲了。”嚴凌峴不知齊寧為何突然對韓天嘯感興趣。
齊寧“哦”了一聲,道:“六十多歲的老人,在這深秋時候,應該更容易早就睡下,韓師兄子時趕回去,難道不會打擾老人休息?”
嚴凌峴心想打不打擾有與你何干,也不說話。
回到廳中,卻見曲小蒼依然和西門戰櫻在說話,見到齊寧回來,兩人的話題立刻停了下來,曲小蒼起身道:“國公見到煜王爺了?”
“見到了。”齊寧笑道:“他好歹也是北漢的王爺,北伐在即,我是想試試從他口中能不能問出一些有用的情報來,如此也可以幫助北伐。”
曲小蒼搖頭笑道:“這位煜王爺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我也去瞧過他幾次,想從他口里套出一些情報,但每次我過去,他惜字如金,我無論說什么他都當沒聽見,如同對牛彈琴。”
“國公,實在不成,直接將他交給韓師兄,讓韓師兄刑訊逼供,保證一天之內他知道什么都會吐露出來。”嚴凌峴沒好氣道:“一名帝國的階下之囚,成日里吃香的喝辣的,倒像是在神侯府供奉一尊菩薩一般。”
曲小蒼皺眉道:“老七,休得胡言。”
齊寧也笑道:“嚴師兄,煜王爺雖然是階下之囚,但也確實是北漢王爺,不同于一般人,皇上早就有旨意下來,要善待這位王爺。你想想,以后北伐之時,將煜王爺拎出去,北漢人看到煜王爺雖然是階下之囚,卻被咱們養的白白胖胖,他們肯定就覺得咱們優待俘虜,到時候說不定就會有不少人不戰而降。若是真的對煜王爺動刑,北漢人一想咱們大楚對王爺都不能善待,又如何能善待一般人,定是反抗到底了。”
嚴凌峴一怔,西門戰櫻卻是抿嘴一笑。
曲小蒼已經道:“國公放心,煜王爺待在神侯府,咱們定會善加款待,將他當做一位上賓一般照顧。”
中午時分,齊寧夫婦被請到了神侯府的雅廳,神侯府大多數地方都是古樸肅穆,充滿肅殺氣息,但這處雅廳四周卻布置的十分舒適,院子里還有一片小竹林,綠意盎然。
按照西門戰櫻的解釋,這最早是西門無痕用餐的地方,后來如果神侯府有什么客人要招待,都會安排在這里,只不過神侯府是個讓人避而遠之的地方,也沒有什么人愿意留在神侯府用餐,這里待客實在是鳳毛麟角。這飯廳也是故意布置成眼下這樣的格局,無非是因為神侯府這名字讓人一聽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布置成現在的環境,也是讓人忘記身處神侯府內,有一個好食欲。
有資格陪同齊寧夫婦用餐的人當然更是鳳毛麟角,除了齊寧夫婦,也就只有曲小蒼和嚴凌峴在座,雖然已經派人去請韓天嘯,但韓天嘯卻遲遲未到。
人雖然不多,但酒菜卻是頗為豐盛。
西門戰櫻笑道:“二師兄,我之前在神侯府的時候,一直想著有朝一日能在這里用飯,只可惜沒那個資格,想不到今日夙愿得償。”
曲小蒼笑道:“小師妹,這你就要多謝國公了,要不是嫁給了國公,你這輩子只怕都沒指望。”
“二師兄....!”西門戰櫻撒嬌道。
曲小蒼哈哈大笑,這時候忽然聽到咳嗽聲響起,幾人循聲看去,只見到韓天嘯正從門外走進來,齊寧夫婦立刻起身來,韓天嘯已經拱手道:“國公,請恕來遲!”
齊寧見到韓天嘯的臉色果然是不大好看,昨天迎親的時候,當時也沒有太在意韓天嘯的臉色,但記憶中似乎還不錯,但韓天嘯現在的臉色明顯有些蒼白,而且走路的時候,明顯腳步有些虛浮,但他顯然是在盡力掩飾,換做普通人當然看不出任何破綻,但要想瞞過齊寧卻實在不容易。
“三師兄,我們都在等你。”西門戰櫻道:“嚴師兄說你身子不舒服,是否好些了?”
韓天嘯瞥了嚴凌峴一眼,過來在曲小蒼身邊坐下,搖頭道:“無妨,最近事情太多,只是沒有休息好。”
“老三,實在不成,你好好歇幾天。”曲小蒼道:“這邊交給我就好。”
韓天嘯道:“大師兄還沒回來,神侯府一大攤子事情,就算有老七幫著你,你也忙不過來,我沒什么大事。”拿過酒壇子,先給齊寧倒上了酒,嚴凌峴忙伸手從韓天嘯手中接過酒壇子,為眾人倒上,曲小蒼剛端起酒杯,齊寧卻率先端杯起身道:“幾位師兄,今日承蒙招待,這杯酒我敬你們。”
曲小蒼笑道:“新婚三日無大小,這三天還沒有過,我們就失禮了,國公,小師妹從小是我們帶大,雖然有時候性子驕躁一些,但是花上一年半載,也能找到一點優點。”
西門戰櫻瞪了曲小蒼一眼,嗔道:“二師兄,你若再這樣說,以后我不給你帶好吃的。”
曲小蒼大笑起來,眾人都是莞爾,一起飲了一杯,落座之后,嚴凌峴又十分識趣地給眾人倒上酒,他雖然一直愛慕西門戰櫻,但如今西門戰櫻已為人婦,而且丈夫更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所以自始至終都不怎么敢看西門戰櫻,而西門戰櫻也盡可能不去看他。
“只可惜這次大師兄沒有能趕上。”齊寧道:“等大師兄回來,定要補他一頓酒宴。”
曲小蒼道:“等他回來,先不急著補酒宴,小師妹,看看大師兄到時候會給你們拿什么樣的禮物,若是禮物厚重,補上一頓酒宴也應該,若是太輕了,隨便找個館子對付一下就是。”
“二師兄,大師兄只怕也拿不出什么厚禮。”嚴凌峴苦著臉道:“他每個月的俸祿都是花得精光,這兩年從我這里也借了幾十兩銀子,到現在還沒有還,不知道還沒有還錢的日子。我只擔心他回來身上銀子不夠,會找咱們借銀子備禮物。”
曲小蒼嘆道:“老七,你有時候就是太實誠,好歹也要留點面子,你這樣一說,我們都是窮光蛋的事兒豈不都被國公知道了?”
齊寧哈哈笑道:“二師兄三師兄,以后你們要是缺銀子盡管開口,從我這里借幾十兩銀子,不成任何問題。”向西門戰櫻道:“幾位師兄如此拮據,你怎不早告訴我,不然今日該帶一些銀票過來,每人發幾張。”
西門戰櫻抿嘴笑道:“大家一聽神侯府就害怕,誰也不敢來走動,所以連孝敬師兄們的人都沒有,以后他們真要拮據的時候,你是該幫幫他們。”
幾人還來不及笑,忽見得韓天嘯身子一歪,竟是從椅子上摔倒下去,這一切發生的極其突兀,幾人都是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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