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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二章 身世

  號角聲不絕,軒轅破和黎西公神色不變。

  兩人都是思維敏捷之輩,自然已經猜到了發出號角之聲應該就是陰無極。

  “陰無極當年雖然反叛教主,但終究還是一條漢子。”黎西公嘆道:“他明知道不是敵手,卻還是在這里等著教主!”抬頭望天,此時早已經是夕陽西下,天地之間一片昏暗,喃喃道:“當年的恩恩怨怨,也終是要到結束的那一天了。”

  “既然陰無極已經現身,教主聽到這里的動靜,應該很快就會過來。”齊寧道:“教主此番回來的目的,就是要除掉陰無極。”

  “齊寧,軒轅校尉,教主殺心極盛,兩位若是還留在這里,恐怕要遭受牽連。”黎西公肅然道:“老朽既然已經到了這里,就要看到一切都結束的那一刻。”抬手向北方指過去:“你們二人向那邊走,不要回頭,以兩位的能耐,要走出朝霧嶺并不困難。”再不多說一句,往那竹林之中徑自去了。

  齊寧和軒轅破面面相覷,等到黎西公隱沒在竹林之內,軒轅破才低聲道:“國公,咱們該怎么辦?”

  齊寧苦笑道:“又能怎么辦?今日陰無極和黑蓮教主難免生死相對,而且還會牽連到黑蓮教許多人,咱們插手進去,反倒不妙。”看著茂密的竹林,道:“而且咱們現在就算想進去,那也是無能為力,這里面有古陣法,無法破解,咱們便要困死在里面。”

  軒轅破壓低聲音道:“那倒未必。”猶豫一下,才輕聲道:“卑職已經破解了古陣法。”

  齊寧一怔:“你方才?”

  “當著黎西公的面,卑職不好承認已經破解了古陣法。”軒轅破道:“他畢竟是黑蓮教的人,對他總要防范一些。”

  齊寧微微頷首,倒也明白軒轅破心思,正自沉吟,忽聽得不遠處傳來聲音道:“莫要磨磨蹭蹭。”聲音頗有些耳熟,卻并非教主的聲音。

  齊寧向軒轅破遞了個眼色,不遠處有幾塊大石頭,兩人身形如魅,躲到那巨大石塊后面,齊寧微探頭,便瞧見不遠處正有兩道身影往竹林這邊過來。

  軒轅破卻已經全神戒備,齊寧凝神細看,很快便瞧清楚,來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竟然是九溪毒王秋千易師徒。

  秋千易腳步飛快,在他身后卻是跟著小妖女阿瑙。

  齊寧頗有些時日沒有見到阿瑙,今次阿瑙穿著一身苗家花棉服,卻戴著一頂狐皮帽子,將那嬌弱的身軀包裹的嚴嚴實實,腳下穿著小皮靴,當日寒冷,這小妖女臉色白皙,兩頰卻如同點了些許胭脂,嫣紅泛暈,乍一看去,倒也是秀美動人。

  小阿瑙雖然性子刁毒,但憑心而論,美貌不在唐諾之下,只是尚未完全長開,若是假以時日,容顏只怕比唐諾還要強出許多。

  秋千易到得竹林邊,小阿瑙卻是落后一小段路,看她走路并不似秋千易那般爽利,整個人看上去頗有些不情愿。

  秋千易回過頭,微怒道:“你是圣教弟子,圣教有難,該當以身報教,還在這里拖拖拉拉。”

  “師傅,那大魔頭很快就會被號角聲迎過來,難道咱們是他的對手?”小阿瑙不情愿道:“洛無影那般厲害,現在卻在受刑,要是要是咱們師徒落到大魔頭手里,一定是生不如死。”

  秋千易冷哼一聲,小阿瑙湊近上前,笑瞇瞇道:“師傅,你看圣教那么多人都跑了,咱們又何必去送死?不如咱們回到陰陽界,大魔頭找不著咱們!”

  “住口!”秋千易厲聲喝道:“你在胡說什么?”

  小阿瑙頓時顯出委屈之色,帶著哭腔道:“師傅,我這么小,還沒有長大,難道你就你就忍心讓我死在這里?你說了那大魔頭無惡不作,這一次是要專門到圣教復仇,他一定會將所有人都殺光的。”

  秋千易身形一閃,已經到得小阿瑙身前,探手掐住了阿瑙的脖子,阿瑙頓時無法出聲,秋千易兇相畢露,冷笑道:“枉費老夫這些年對你的培養,大難臨頭,你竟然一點也不為圣教而想,若是!”沒有說下去,手臂往前一松,松開了手,阿瑙頓時一屁股坐倒在雪地上,連聲咳嗽。

  齊寧心下也是冷笑,暗想黑蓮教要遭受滅頂之災,小阿瑙自然是怕死,不敢前往。

  當年反叛教主的雖然是以陰無極為首,但秋千易也是參與其中,教主既然下定決心要復仇,那么自然不會放過一個人,陰無極固然是教主第一個要除掉的人,秋千易卻也是難逃。

  小阿瑙對秋千易顯然還是十分畏懼,掙扎著起身來,順了順氣,這才小心翼翼道:“師傅,并非并非我不為圣教想,可是你當初教過阿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是要是遇到厲害的對頭,便不要與之硬斗,等到機會再行下手。”

  “那老夫教你要對圣教忠心耿耿,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護住圣教,這些你可記得?”秋千易沒好氣道:“那大魔頭確實是想殺老夫,可是你倒不必擔心,他不會傷害你。”

  阿瑙眨了眨眼睛,苦著臉道:“大魔頭兇得很,在山上殺了那么多人,連洛無影也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他又他又怎會對我手下留情?師傅,咱們咱們今日不必和他正面相斗,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咱們兩個好好練功,等到練成了絕世武功,再找他報仇。”

  秋千易冷哼一聲道:“練成絕世武功?你我師徒就算是再練一千年,也未必是他對手。”頓了一頓,才道:“阿瑙,有一件事情老夫一直沒有告訴你,如今生死存亡時刻,老夫還是照實和你說了吧。”

  阿瑙奇道:“何事?”

  “你可還記得,八年前你爹去追拿叛教之徒玄陽,卻被玄陽所害,死在了外面?”秋千易沉聲道。

  齊寧心下一凜,大是吃驚,暗想秋千易說說的那人分明就是陰無極,難道阿瑙竟然是陰無極的女兒?

  他知道阿瑙和唐諾都與黑蓮教有著極深的淵源,甚至阿瑙和唐諾也是有著極為親密的關系,但萬沒有想到阿瑙竟然會是陰無極的女兒?

  阿瑙頓時面色有些黯然,道:“我爹走了好些年。”

  “其實他并沒有死。”秋千易嘆道:“這些年來,他一直在你身邊。”

  阿瑙睜大眼睛,驚訝道:“沒沒死?師傅,你你是不是糊涂了?圣教所有人都知道,八年前我爹奉了教主之令,追拿那個叛教逆賊,可是卻被那逆賊所害,你你怎說他并沒有死?”

  “老夫所言,難道還會有假?”秋千易又是一聲長嘆:“阿瑙,這八年來,你可見過教主?”

  阿瑙道:“自然是見過,不過從我記事開始,每次見到教主,他都戴著面具,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師傅,教主教主長得好不好看?”隨即搖頭道:“不過他說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兇。”

  “那你自然記得,這些年他對你十分的愛護。”秋千易道:“教內上下,除了左右長老和四圣使可以請見教主,其他人都只能得到教主召見才能前往,而你卻能隨時覲見教主。”

  阿瑙撇嘴道:“又看不見他真面目,見到他他也不多說話,我也不自在,反正我不愿意見他。”

  “這幾年你見到的教主,都是你爹。”秋千易嘆道:“你爹并沒有死,而是成了圣教教主。”

  阿瑙花容失色,不自禁后退一步,隨即搖頭道:“不會,那那絕不會是我爹,我爹我爹若是活著,為何不摘下面具見我?”意識到什么,急道:“師傅,你說我爹是教主,那那我小時候見到的教主,也都是都是我爹,我爹一直是教主?”

  “你小時候見到的教主是真正的教主。”秋千易道:“不過玄陽長老叛教,害死了教主,你爹這才替身而出,繼承教主之位,只是擔心此事被江湖知曉,會給圣教帶來災禍,所以一直隱瞞。”

  齊寧正自心驚之時,忽聽秋千易此言,卻立刻知道秋千易這是在撒謊。

  秋千易聲稱玄陽長老害死了教主,但教主卻好生生活著,而且就在朝霧嶺,卻不知這老毒物為何在這關口欺騙小阿瑙。

  “教主教主死了?”阿瑙大是驚駭。

  秋千易嘆道:“圣教創教不易,教主雖然死了,但是圣教卻不亡,你爹為了圣教前程,偽裝去世,為了讓此事保密,便是連你們姐妹兩也都隱瞞住,這事兒知道的的越多,對你們姐妹越是不利,他只有你們兩個女兒,自然是不要讓你二人卷入其中,這些年他也是苦苦忍耐,不能與你二人相認。”

  齊寧這時候終于明白,唐諾和阿瑙竟然是親姐妹,而且都是太陰長老陰無極的女兒。

  之前他見到阿瑙稱呼唐諾為姐姐,只以為兩人同是出身黑蓮教,又或者有什么其他淵源,不想兩人竟然是真正的親姐妹。

  這也就難怪唐諾當初為何不顧兇險也要出手救阿瑙,兩人雖然有矛盾,但畢竟是血肉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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