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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寶童子如何能想到齊寧竟然已經破壁脫身,只是感覺邊上似乎有氣息,扭頭去看,不料齊寧卻已經向他撲了過來。
他武功本就及不上齊寧,更何況這一下又沒有任何準備,反倒是齊寧早做好了準備,出手更是干脆利落,持寶童子反應雖快,但齊寧的速度委實驚人,持寶童子想要閃躲,卻還沒來得及閃動,齊寧手上那鐵鐐已經重重砸在了持寶童子的頭上。
持寶童子武功雖然不弱,但卻并不是銅皮鐵骨,那鐵鐐帶著兇狠的力道砸下來,頓時將持寶童子的腦子咋的血漿迸出,整個人眼前發黑,已經癱倒在地上。
那帶路的守衛也是一身麻衣,臉上戴著面具,萬沒有想到這囚牢之中竟然還有埋伏,齊寧出手之時,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等持寶童子倒在地上,他才驚覺有敵來襲,全身僵住,連叫喊也是忘記。
齊寧并不想殺人,但知道這種時候也由不得自己選擇,擊倒持寶童子,身形一閃,探手掐住了那守衛的脖子,力道過處,已經掐斷了那人的咽喉。
當著小蝶的面殺人,齊寧著實不情愿,但他心里很清楚,若是這守衛叫喊出聲,被外面聽見,后果不堪設想。
小蝶“啊”輕叫一聲,卻抬手捂住了眼睛。
齊寧殺死守衛,回身再看持寶童子,見到持寶童子也是一身麻衣,不過那麻衣的樣式和小蝶他們并不相同,那質料明顯要好出許多,持寶童子的臉上,也是戴著一張面具,卻不似小蝶和守衛面上那猙獰可怖的鬼面具,那面具看上去倒像個喜慶的娃娃,娃娃帶笑,但笑容卻顯得異常詭異。
持寶童子的腦袋已經被齊寧砸了個稀巴爛,他蹲下身,摘下面具,正是持寶童子的面容,臉色慘白,眼珠子外凸,身體躺在地上抽搐,齊寧盯著持寶童子眼睛,但持寶童子的瞳孔渙散,光彩正在一點點地消失,看樣子已經是活不了,齊寧心想自己猛力一擊,卻是要了這家伙的性命。
他心下有些后悔,自己應該下手輕一些,控制住持寶童子或能逼問出地藏目下的情況。
但也知道若是不能一擊而中,這小子叫喊出來,后果不堪設想。
持寶童子抽搐片刻,終是再不動彈。
此人行事謹慎狡猾,卻不想最終卻還是出其不意死在了齊寧的手中。
齊寧起身來,見到小蝶瘦弱的身軀微微顫抖,忙走過去,柔聲道:“小蝶,不要害怕,我在這里。”
小蝶放下手,瞥了持寶童子尸首一眼,聲音微抖:“他....他就是童子,大家.....大家都怕他。”
齊寧微微頷首,道:“他已經死了,不用再害怕。”抬手看了看那張笑臉娃娃面具,冷笑道:“地藏六使,持寶童子,都是些邪魔外道。”便要將那笑臉娃娃面具砸在地上,抬手一剎那,卻猛地想到什么,緩緩收手,又瞥了一眼持寶童子的尸首,若有所思。
小蝶回過神來,才輕聲問道:“小貂兒,你....你在想什么?”
“小蝶,童子以前有沒有進來見過黎前輩?”齊寧皺眉道:“他為何要來這里?”
小蝶道:“我忘記和你說了,我之前送飯的時候,有兩次見到童子過來,童子.....童子好像是要找黎前輩要一樣東西。”
“要一樣東西?”齊寧一愣:“什么東西?”
小蝶想了想,蹙眉道:“好像是.....什么草,唔,對,他找黎前輩要佰草集,還說只要黎前輩交出佰草集,便可以放黎前輩離開這里。”
齊寧恍然大悟,明白過來,心想這持寶童子的消息倒也靈通,知道黎西公有佰草集這樣的寶貝,只是他顯然不知道黎西公早就將佰草集傳給了唐諾,此人竟是想著從黎西公手里得到佰草集,只可惜為了一本醫學寶典,今日卻是撞上了刀口,將性命丟在了這里。
齊寧略一沉思,才向小蝶道:“小蝶,你先背過身去。”
小蝶一怔,不明白齊寧意欲何為,見齊寧向自己微微一笑,這才乖順地轉身,聽到身后傳來希希索索的聲音,卻不知齊寧葫蘆里買的什么藥,片刻之后,聽到齊寧道:“好了!”
小蝶回過身,臉色驟變,不自禁后退兩步,往地上一瞧,再看向前面,只見到眼前那人一身麻衣,戴著笑面娃娃的面具,乍一看去,竟然是持寶童子復生,但小蝶看到持寶童子的尸首躺在地上,瞬間就明白,那是齊寧換上了持寶童子的麻衣,再戴上童子的面具,所以誤認齊寧便是持寶童子。
齊寧摘下面具,笑道:“我一身衣衫多時未換,都已經發臭,這位童子一番好意,不單送來人頭,還送來衣衫,我不笑納還真是對不住他。”抬起手,手中竟是多了一把短刃,含笑向小蝶道:“小蝶,你可知道這是什么?”
小蝶眨了眨眼睛,齊寧已經笑道:“這是一把神兵利器,削鐵如泥,本來一直是我隨身攜帶的兵器,被這家伙搜了去占為己有,我還以為再也找它不見,想不到持寶童子竟然送上門來,這叫物歸原主。”他本來還在想著自己就算換上持寶童子的衣衫,戴上面具,可是四肢的鐐銬無法打開,還是被人能一談看出破綻,孰知這持寶童子竟然是好人做到底,竟然連寒刃也被他隨身帶過來。
寒刃削鐵如泥,齊寧也不猶豫,刀光閃動,先將腳腕的鐵箍削斷,隨即將手腕的鐵鐐也去除,那鐵鐐在寒刃的鋒利之下,當真是不堪一擊。
鐵鐐去除,齊寧全身上下一陣輕松,走過去,將寒刃遞給了小蝶。
小蝶一怔,齊寧柔聲道:“這把匕首鋒利無比,你帶在身上,危急時候,或許能排上用場,當作防身之用。”
小蝶忙搖頭道:“我不要,你.....你自己留著。”
“小蝶聽話。”齊寧道:“我的武功還算不錯,已經用不上它。”
小蝶道:“要不是這把匕首,你....你又如何能去除鐵鐐?這....這自然是有用的,你留在身邊比我用處大。而且....而且有你保護,我也用不上它。”
齊寧一尋思,小蝶這話說的倒是有理,既然已經見到小蝶,日后自然要不惜一切代價照顧好她,笑道:“說的也是,我來保護你。”收起了寒刃,含笑道:“這身衣衫是不是很合身?”
小蝶卻是極其聰明,瞬間明白,歡喜道:“你穿上這身衣衫,再戴上面具,別人認不出你來,要離開野鬼嶺更是容易。”
其實齊寧的個頭比持寶童子略矮一下,但乍一看去,因為麻衣裹身,還真是不好分辨。
“這中間除了持寶童子,是否還有其他人進來過?”齊寧問道。
小蝶搖頭道:“我只見過童子進來兩次,并無其他人進來,那些守衛平時也是不準進來。”
齊寧微微點頭,想了一下,才道:“小蝶,你帶上面具,咱們先離開這里,有了這身衣衫做掩護,辦起事來更是容易。”再一次看向石壁,向著已經過世的黎西公深深一禮,又向小蝶叮囑兩句,這才領著小蝶往石道內進去。
往前走了一陣,折向先前那條暗道,小蝶搶在前面,往前又走了一小段距離,早已經聽到外面大雨嘩嘩直響,又一聲驚雷響起,聲震四野,齊寧目光銳利,依稀看到前方出現一道鐵欄門,從縫隙可以看到外面下著傾盆大雨,只是天色極暗,卻是在夜里。
兩人走到鐵欄門前,卻瞧見門外一名守衛打著油紙傘,看到小蝶過來,立刻叫道:“怎地送飯要這半天,你.....?”卻已經瞧見小蝶身后的齊寧,他只以為那是持寶童子,后面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小蝶早已經戴上面具,上前道:“童子令人在里面看守,沒有童子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
這確實齊寧囑咐她說的話。
持寶童子進去之時,專門有一名守衛引著進去,只是那守衛已經被齊寧所殺,自然不能活著出來,齊寧擔心那守衛遲遲不出,會引起外面守衛懷疑,是以囑咐小蝶這般應對,那守衛忙道:“是是是!”既然是童子所言,哪敢多廢話一句,更不敢有所懷疑。
守衛打開鐵欄門,等齊寧出來后,十分識趣地將手中的油紙傘送了過來,齊寧也不客氣,接過油紙傘,示意小蝶靠近自己身邊,那守衛這才將鐵門鎖上,弓著身子不敢多言。
齊寧此時已經發現,這囚牢果真是在山腹中打開了一條石道,石道之內又有兩處牢室,他也不知道這是早就有之,還是地藏命人挖掘出來。
天地昏暗,大雨滂沱,驚雷陣陣,遠眺過去,依稀看到林木茂密,山巒起伏,卻正是身處在深山之中。
前面是一條蜿蜒的石徑,兩邊都是茂密的荊棘叢,齊寧也不多說一句廢話,打著傘,攜著小蝶順著石徑往前行,那守衛直等到齊寧的身影瞧不見,這菜松了口氣,往鐵欄門后的昏暗石道看了一眼,喃喃道:“幸虧方才沒有跟著進去。”只是想著若跟進去只怕留在里面守衛的便是自己,卻不知真要進去,那是連性命也要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