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判官出刀迅捷,軒轅破大刀架在陸商鶴脖子上,知道若是揮刀去迎,陸商鶴很可能趁機脫身,但他經驗十足,一只手始終扯在陸商鶴的后領,見到阿鼻判官砍過來,一個轉身,卻已經將陸商鶴當作盾牌擋在前面,他雖然內力全無,但畢竟自幼苦練,力道也是不弱,動作也是極快,阿鼻判官見得陸商鶴就在眼前,卻也是吃了一驚,他雖然不在意陸商鶴的生死,可是若由他親手殺了陸商鶴,那卻也是不敢,大刀頓了一頓,便在此時,卻聽得一聲低吼,斜眼瞧過去,見到劍光匹練,已經向自己直刺過來。
判官想不到齊寧回援的速度竟然是這般快,立刻往后躲閃,齊寧卻是不依不饒,如影隨形,劍鋒追了過來。
齊寧知道這阿鼻判官也是十八獄判官之一,甚至猜到此人在地藏組織中的位置也不算低,至少比血池判官的地位要高,否則也不敢擅作主張,不在乎陸商鶴的生死。
陸商鶴被擒,這阿鼻判官便是眾鬼差的首腦,此人不除,便是麻煩。
阿鼻判官被齊寧盯上,頓時只能連連躲閃,曉得不能與齊寧硬接,邊上眾鬼差見到齊寧追拿阿鼻旁觀,便有數人齊聲呼喝,紛紛沖上前來。
齊寧悟出無名劍法的劍意之后,出劍已經是隨心所欲,這幫鬼差又能如何抵擋得住,劍光之中,又是數人倒地,阿鼻判官駭然之際,便瞥見身旁影子一晃,隨即喉頭一涼,已經被齊寧手中長劍劍鋒抵住了咽喉。
“我說過,你們真的要攔阻,會死很多人。”齊寧唇邊泛起冷笑:“男子漢大丈夫,說殺人就殺人。”再不猶豫,長劍往前一推,頓時刺穿了阿鼻判官的喉嚨。
齊寧迅疾拔出劍,掃了一圈,淡淡道:“誰若想死,盡管上來。”他雖然知道追隨地藏的這伙人都非善類,但與這幫人廝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實在是無趣的緊,而且眼下最緊要的是帶著眾人先行離開野鬼嶺。
他雖然應付這幫人所向披靡,可是心知若是遭遇地藏,那便不是敵手,地藏雖然下山多時,可是誰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若在這山上耽擱,地藏突然反悔,到時候一個也走不了。
眾鬼差眼見到齊寧的劍術出神入化,沖上去與送死并沒有什么沒差別,而且阿鼻被殺,都是心驚膽戰,卻也沒有人再敢自尋死路。
齊寧也不猶豫,使了個眼色,領著軒轅破幾人迅速離開,那幫鬼差雖然不敢沖上去送死,卻也并不眼睜睜地看著齊寧離開,直走到那道山谷入口處,一群人依然是緊緊跟在后面。陰魂不散。
齊寧皺起眉頭,向軒轅破道:“你們先進谷。”
軒轅破見到齊寧眸中殺意凜然,亦知道以齊寧的身手,對方就算人多勢眾,卻也威脅不了齊寧,向齊寧道:“一切小心。”挾持著軒轅破領著阿瑙和陰無極進了山谷。
眾鬼差見到齊寧停在山谷入口,一時間也不敢上來,色厲內荏地叫喝著,齊寧冷笑一聲,抬頭望向夜空,漆黑的夜空被大雨所遮擋,大雨雖然比之先前小了一些,卻依然是雨勢極驟。
他獨身站在入口,卻是緩緩抬起手臂,眾鬼 差一時也不知道齊寧究竟意欲何為,人頭攢動,卻始終不敢靠近上前。
片刻之間,卻聽到風聲呼呼,有人驚訝道:“你們瞧,那....那是什么?”
其實不用此人提醒,已經有不少人瞧見,半空中降下來的雨水,此時卻是極其詭異地變幻著,讓眾鬼差吃驚的是,那些如同細線一般的大雨,不少竟然停在空中,靜止了下來。
此等匪夷所思的景象,讓鬼差驚訝萬分。
那些停頓下來的雨線,就在齊寧上空,有些人已經預感到事情不妙,不自禁向后緩退,猛聽得齊寧厲聲道:“殺無赦!”也就在這暴喝聲中,卻見到停在半空中的雨線卻如同利箭一般,竟是直向鬼差人群暴射過去。
那些雨線,竟然在瞬間變成了箭矢一般。
有些人目瞪口呆,甚至來不及閃躲,就已經被雨箭貫穿身體,這些雨箭似乎比真正的箭矢還要犀利,直接穿透人的身體,而且穿透第一人之后,勁道未消,繼續向后方射過去,漫天的箭雨連續不覺,只聽得人群慘叫之聲不絕入耳,那些被射穿身體的鬼差從那些傷口處迸射出血液來,慘叫聲中,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凄厲的叫聲響成一片。
有些人轉身便跑,可是又哪里及得上雨箭的速度,瞬間就被從半空斜射下來的雨箭將身體穿透的如同篩子一樣。
此等恐怖的景象,在場眾鬼差當真是前所未見,他們根本想不明白,為何從天而降的大雨,會變成殺人的利器。
齊寧全身晃動,雖然是在大雨之中,那頭發卻依舊飄起,在他身邊雄渾的勁氣旋轉不斷,此時齊寧就宛若變成了一架前所未有的箭車,操控著天地之氣將雨水化成了奪命之劍,他只瞧見人群中血霧飛濺,那些鬼差一個接一個地到底,只是片刻間,陰魂不散的眾鬼差幾乎都已經倒在地上,唯獨有兩三名落在后面反應迅速的鬼差遠遠逃開,躲到了雨箭無法觸及之地,等他們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到眼前景象,身體卻都是僵住,再不能動彈。
雨箭來的快,等到眾鬼差中箭倒地,雨箭終是停歇,齊寧緩緩收手,一切又恢復原狀,豆大的雨滴依然是從天而降。
數十名鬼差東倒西歪躺在地上,有些早已經死去,尚未死透的鬼差躺在地上掙扎,發出痛苦而凄厲的呻吟。
齊寧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瞳孔也是收縮。
這幫鬼差尾隨不掉,齊寧自是惱火,便想利用天地之氣震懾這群人,他調氣之時,竟然發現從天而降的大雨竟然也任由自己操控,立時化雨為箭,只是他萬沒有想到此招一出,威力竟然是如此駭人。
大宗師的存在,果真是怪物一般的恐怖。
他無心再去看那些尸首,轉身沖進山谷之內,丟下一片狼藉。
他腳步輕快,只是片刻間,便已經追上軒轅破等人,軒轅破見到齊寧趕上,這才放心,他自然也聽到方才從后面傳來凄厲的慘叫,卻只以為齊寧是沖入人群又殺了一陣,若是真的看到方才的場景,定然也是驚駭不已。
“國公,姓陸的知道下山之路。”軒轅 破沉聲道。
齊寧瞥了陸商鶴一眼,陸商鶴知道自己的姓名如今完全掌握在齊寧手中,他作惡多端,心知齊寧絕不會輕饒自己,只想著今次能留下一條性命,道:“我帶你們下山,只是.....你們要答允我一個條件,下山之后,你們必須放了我。”
齊寧停下腳步,皺眉道:“陸莊主是在和我談條件?”
陸商鶴見得齊寧臉色寒冷,忙道:“莫誤會,只是.....!”
“絕不能放過了他。”阿瑙卻是惡狠狠地盯著陸商鶴,握緊手中的寒刃:“我要將他碎尸萬段。”
“你聽到了?”齊寧冷聲道:“你現在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能否活命,只看你是否順我們心意。”向軒轅破道:“此人奸詐多端,先廢了他武功。”
齊寧在那宅內制住陸商鶴之后,自然是動過廢掉他武功的心思,此人武功未廢,找到機會定會發難,始終是個隱患,只是他雖然機緣巧合擁有恐怖的武道修為,卻并不知道廢去武功的手法,當時眾鬼差環伺左右,只能暫時作罷,此時便即想到此人的武功不得不廢。
陸商鶴聽得廢去武功,臉色慘白,失聲道:“不可.....!”他苦學武道數十年,這才有了今日的修為,若是將其武功廢去,比之殺了他還要難受。
軒轅破卻是看向了阿瑙,他雖然知道如何廢去內力,但自己內力盡失,卻無法做到,那意思是問阿瑙是否懂得手法。
阿瑙道:“帶著他是個累贅,不如殺了他。”見齊寧皺眉,心知陸商鶴對齊寧只怕還有用,松開了扶住陰無極的手,陰無極還有一腿無恙,倒也無妨。
陸商鶴見到阿瑙逼近過來,額頭冒冷汗,早已經沒有了從前的威風凜凜,向齊寧哀求道:“莫非我武功,我.....我帶你們下山,你....你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阿瑙卻已經逼上前去,陸商鶴雖然被刀架著脖子,卻也顧不得,想要掙脫,軒轅破也知道齊寧留著他必有用處,倒也不敢一刀殺了,陸商鶴一掙脫,刀口只是在他脖子上劃了血口,陸商鶴掙脫開來,便要逃開,不妨邊上勁風襲來,他還沒來得及扭頭去看,便感覺肩頭一陣巨疼,肩胛骨發出碎裂之聲,卻是齊寧一掌拍在了他肩頭,劇痛鉆心,阿瑙卻已經趁機上前,連續出手,點中陸商鶴幾處穴道,陸商鶴發出慘叫聲,阿瑙已經繞到他背后,猛力一擊,就聽陸商鶴慘叫一聲,身子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就此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