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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四章 克星

  江隨云見形勢不妙,以人為盾,迅速后撤,他對這王府的地形異常熟悉,撤出幾丈遠,便將手中那人拋了出去,轉身便跑,動作靈敏。

  一輪弩箭過后,江隨云手底下眾人盡數倒地,神侯府從來都是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必然是冷酷無情。

  只是韓天嘯卻并沒有讓人追拿江隨云,只是冷眼望著江隨云逃竄的身影。

  江隨云腳下飛快,跑到一道院墻邊上,便要翻上高墻,便在此時,卻聽得一聲低吼,一道身影竟然是從高墻之上落下來,勁風呼呼,江隨云心下一驚,他不知對方深淺,急往后退了兩步,高墻落下那人卻已經探手直往江隨云抓了過來。

  月色之下,江隨云見到此人也是一身神侯府吏員打扮,頭戴斗笠,但卻駭然發現,那人臉上泛著金屬光芒,竟是戴著一副金屬面具,那人出手迅疾,江隨云來不及多想,手刀忽起,向那人探過來的手切了過去。

  他這一刀卻是狠狠切在了那人的手腕上,本以為以自己手刀的修為,定能將那人一只手生生切斷,誰知切上之后,卻發出“叮”一聲響,手刀竟似乎切在了鋼鐵之上,江隨云大吃一驚,他傷不了那人手臂,可是那人的拳勢未消,一拳卻是狠狠打在了江隨云的胸口,江隨云便覺得一股澎湃巨力迎面而來,整個身體向后直飛,隨即重重落在地上,胸腔血液翻滾,“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他以手刀迎敵,本以為十拿九穩能夠切斷對方手臂,誰知對方卻根本不吃這一套,也正因為無法傷到對方手臂,這才被對方結結實實打中,否則江隨云萬不會如此被對方擊中。

  他掙扎躍起身來,胸腔依然是難受至極,神侯府眾人這時候才圍了上來,江隨云四周看了看,嘆道:“神侯府果然是喜歡以眾欺寡!”

  韓天嘯走上前來,冷冷道:“神侯府辦差,對那些窮兇極惡之徒,倒也用不著客氣。”

  “三師兄,既然這位江公子覺得我們以眾欺寡,不如讓我來試試江公子的手段。”卻見到在高墻埋伏的那面具人緩步走過來,聲音低沉嘶啞,江隨云借著月光看得清楚,那人臉上果然是一副青銅面具,月光照耀下,泛著幽幽光芒,行走之間,江隨云卻也看到,那人的右手竟然不是血肉手掌,卻也是鋼鐵所鑄。

  韓天嘯道:“六師弟想要親自出手?”

  江隨云心下一凜。

  他在京中許久,對神侯府自然是極其關注,神侯府的情況,他也是知道的不少。

  神侯府有北斗七星七大弟子,七大弟子經常露面的并不多,而這七人之中,最為神秘之人,便是位居第六的武曲校尉。

  神侯府大弟子軒轅破名聲在外,曲小蒼的名頭知道的人也是不少,可是武曲校尉卻始終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不但沒有人能說出他的外貌,便是他的名姓,也幾乎無人知道。

  只是有傳聞說武曲校尉主管神侯府的器械,為神侯府研制各類兵器,但是真是假,無人確知,甚至連神侯府內部的人也沒有幾個真正見到武曲校尉的樣容,至若武曲校尉是否在神侯府內,那也是無人能夠確定。

  江隨云萬沒有想到今次武曲校尉竟然也參與了此次行動,由此可見,神侯府今夜還真是精銳盡出。

  武曲校尉抬起那只鋼鐵所鑄的手,看著江隨云,發出笑聲道:“難得出來活動一下,想松一松筋骨,還請三師兄成全!”

  韓天嘯“嗯”了一聲,武曲校尉這才笑道:“多謝三師兄。”面具下的眼眸子盯著江隨云,緩緩道:“閣下擅長的功夫,應該是煉兵手和逆手靈刀,這兩門絕技失傳很久,我一直想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蹊蹺,今日到時要多見識一番。”

  江隨云心下又是一涼。

  武曲對自己顯然是十分了解,那逆手靈刀和煉兵手正是江隨云的拿手絕技,當年隨著陌影學到了這兩門功夫,多年來一直暗中習練,當初為了爭奪黑鱗營統領之職,在武場露了一手,不過那次出手,被神侯府查知之后,顯然列入了檔案。

  武曲校尉并不廢話,身形前欺,鋼手直朝江隨云抓了過來,江隨云赤手空拳,知道避無可避,只能迎上,心想對方的手臂有問題,自己倒不必與武曲的右手硬拼,自己結合逆手靈刀和煉兵手兩名功夫,合二為一,不但以左手為刀,而且招式詭異,未必敵不過武曲校尉。

  兩人一交上手,便都不留情,韓天嘯顯然對武曲校尉信心十足,并不觀戰,而是走到不遠處朱雀杖老身邊,見朱雀長老已經坐在地上,臉色慘白,蹲下身子,見到朱雀長老腹間流血不止,立時取出一只瓷瓶子遞過去,道:“這是傷藥,敷在傷口,不但可以止血,而且傷勢很快就能恢復。”

  朱雀長老只用一條布帶纏住傷口,卻又如何能夠擋住鮮血流出,江隨云出手狠辣,傷口極深,內臟幾乎都能瞧見,韓天嘯賜藥,朱雀長老點點頭,以示謝意,隨即立刻自行敷藥。

  “你們是受了護國公之令,前來找尋皇上?”韓天嘯并無起身,盯著朱雀長老問道。

  朱雀長老看著韓天嘯眼睛,顯出戒備之色。

  神侯府近來一直為蕭紹宗驅使,雖然神侯府今夜出行,襲殺江隨云一干人,但朱雀長老實在無法確定眼前這人是敵是友,并不敢將今晚的目的告知。

  “國公守衛皇城,就是在等著我們找到皇上。”韓天嘯神情嚴峻:“赤丹媚暗中找到了神侯府,持有國公的信物,我們受命找尋皇上。”頓了一頓,繼續道:“你不必對我們起疑心,天亮之前,我們必須找到皇上。”

  朱雀長老見狀,覺得韓天嘯并非作偽,而且這種時候,他也沒有必要和自己耍花樣,點頭道:“不錯,國公.....國公懷疑皇上可能被軟禁在王府,所以我們受命救出皇上,卻不想中了埋伏。”冷笑道:“他們既然在這里設有埋伏,那么皇上很可能就在這里,咱們.....咱們要趕緊找到皇上。”

  韓天嘯微一沉吟,搖頭道:“正是因為這里埋伏有重兵,皇上在這里的可能性反而很小。這里是靜心布下的陷阱,如果我沒有猜錯,蕭紹宗已經料到國公會派人前來王府搜找,所以他要將計就計,準備將你們一網打盡,不過這里既然是陷阱,為了以防萬一,蕭紹宗反而不會將皇上軟禁在此。”

  朱雀長老一怔,焦急道:“那....那皇上在哪里?時辰不多了.....!”

  便在此時,聽得一聲低吼,朱雀長老抬頭瞧過去,卻見到江隨云手刀竟是狠狠切在了武曲校尉的胸口,他知道那手刀的鋒利,失聲道:“小心.....!”但江隨云手刀已經切過,朱雀長老此時叫喊,已經來不及。

  韓天嘯竟是頭也不回,只是道:“你先養傷,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

  江隨云手刀切過武曲校尉胸口,精神一振,他知道這一刀切下去,定然能將武曲校尉胸腹切開,不死也要重傷。

  孰知武曲校尉竟然怪笑一聲,鋼手探出,已經掐住了江隨云的喉嚨,江隨云萬沒有想到對方胸腹被切的情況下,還能出手,被那鋼手掐住,心知不妙,拼力揮動手臂,那手刀在武曲校尉身上連續切割,換成一般人,身體此刻定然要被手刀切的支離破碎,孰知武曲校尉除了衣襟被手刀切開,里面的竟然一絲鮮血也沒有流出來,反倒是鋼手慢慢收緊,江隨云喉管被掐,無法呼吸,氣力也是越來越弱,掙扎之中,手刀也是停了下來。

  “我曾經斷了一臂,所以就想讓自己的身體刀槍不入。”武曲校尉面具下的眼眸帶著戲虐之色:“你手刀雖然鋒利,可是對我的身體卻造不成任何傷害,你現在可明白我為何要與你一戰?”

  江隨云眸中顯出驚駭之色。

  他這時候終于明白,眼前這位神秘的武曲校尉,竟然練就了銅皮鐵骨之身。

  “只不過是想借你的手刀試試我的身體是否堅韌。”武曲校尉嘶啞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得意:“看來這具身體真正是刀槍不入了。”

  江隨云臉如死灰,眸中是絕望之色。

  眼前這個人,竟然是自己天然的克星,自己素來引以為傲的絕技,在此人面前,竟然毫無作用。

  武曲校尉抬頭看了看夜空,喃喃道:“今晚真的適合你上路。”鋼手一扭,就聽到“咔嚓”一聲響,江隨云的喉骨竟是被鋼手生生切斷,那顆腦袋軟軟地垂下去,就此死去。

  武曲校尉一松手,江隨云的尸首便即如同一灘爛泥般落在地上。

  韓天嘯已經回身向神侯府眾人吩咐道:“王府還有亂黨殘余,協助其他弟兄將他們盡數清除。”

  他話聲剛落,卻聽到一人道:“有人!”眾人瞧過去,只見遠處正有一群人迅速往這邊過來,神侯府眾吏員立時端著箭弩,對準那群人,那群人還沒靠近,就聽有人叫道:“朱老大,朱老大!”

  朱雀長老聽到聲音,忙向韓天嘯道:“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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