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霧蒙蒙掩渡口。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忽然間,一座雄關巨城出現在河道正前方。
神都,神居之地,雄關偉廓。通天地八極,連九幽靈界,執掌元界靈樞,為天下第一雄城。橫縱以天罡、地煞之數排列,靈關、寶殿主要建筑共計108座。軸心世界有十大名城,四大都城,神都都當之無愧居首。
無極天舟沿著天河駛入,只見那南天門,碧沉沉,琉璃造就,高過萬丈,寶光霍霍,明幌幌,寶玉妝成。兩邊站列著數十鎮天金甲,一個個持銑擁旄,宛如天神。
船過天門入得城來,迎頭便見一座瑰麗雄奇的大橋長達百里,飛跨橫躍在天河之上,懸空八千八百丈,自上而下豎著幾根大柱作為支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以做撐援。只見那柱子上纏繞著金鱗耀日赤須龍,從那大橋上方又懸下幾條斜梁,連通著幾根柱子,那斜梁上盤旋著彩羽凌空丹頂鳳的圖騰。
這座城之大,冠絕天下,幅員面積第一,八十億人口為天下之最,人文鼎盛百業興旺,每日靡費數以百億計同樣是當世第一,震旦三十六城有十分興旺,神都獨占五分。
船沿河入城,眾人紛紛來到船首甲板上。
辛吉斯渾身發熱,興奮的:“雖然早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但還是忍不住為之激動,軸心世界有四大都城,也只有神都能讓我有這種心情。”
米霍克三世嘆了口氣,道:“如果你愛她,就帶她去神都生活,因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她,也帶她去神都,因為那里是地獄,神都居,大不易,比較而言,我更喜歡魔女國的都城,魔都雖然妖媚,卻有海納百川的胸懷,貧窮富貴的人都能在那里找到快樂的生活。”
顧天佑聽著這話有些耳熟,依稀記得在地表世界里有人用同樣的話形容過蘋果城。看來兩界之間從來都沒有斷了往來,也不知這話究竟是哪一個世界的原創。
沿河而行,龐大的無極天舟同樣引來許多神都人的側目。辛吉斯一聲令下,水手們喊著號子將前艙的蓋子升起,將里邊的貨物,包括許多出自聯邦的奇珍異獸擺在船首甲板上展示。
迎面而來一艘龍形巨舟,龐然巨大更勝無極天舟,雄光偉岸的艙樓散發出王者氣象,紫云繚繞間,一位紫袍王者懸劍負手,昂然而立,背后一面巨大旗幟上大大書了一行字,天都神王張。
顧天佑站在船首人群當中并不顯眼,辛吉斯在一旁悄聲介紹道:“這就是神皇張姜溪的兒子,天都神王張重耳,官拜神都府尹,執掌神都內政外事,治安商賈大小事務一言可決,可以說是天下間權利最大的人之一。”
“這家伙坐的這艘船有什么名堂?貌似規制比無極天舟還要大三分?”顧天佑看著龍首巨舟,只見那巨舟艙樓格外雄闊華美,金釘攢鈺戶,彩鳳舞朱門。復道回廊,處處玲瓏剔透,三檐四簇,層層龍鳳翱翔,上面有個紫巍巍,明幌幌,圓丟丟,亮灼灼,大金葫蘆頂,張開的葫蘆口吞吐紅光,依稀竟是一件威力不凡的靈寶武器。
“這是太古龍船,以太古神龍做器靈,本身就是一件極品靈寶級別的法寶。”辛吉斯悄然回答道:“若論價值,十艘無極天舟未必值得人家艙樓頂上的那只紫金葫蘆炮,至圣以下,一炮了賬!”又道:“這種船只有楊家能造,但卻是皇家專屬,因為材料太過珍惜,舉世也只有三艘,每一艘都足以媲美聯邦元首專屬座駕雅利安號。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神都!顧天佑心中暗贊,一個府尹的威勢便讓光明帝國的皇儲之一奧古斯都相形見絀。只見奧古斯都此時此刻一掃往日頹態,全身披掛秘銀寶甲,懸劍執杖,威風凜凜的坐在艙樓最上方,眸中炯炯放光,等待著對面太古龍船上的天都神王的傳喚。
兩國交往,一切動作都有禮數可循,規矩復雜,一步一動。顧天佑對這些繁文縟節不感興趣,站出來的目的是看兩岸風物,人文景觀的,哪有心情看他們在這里一板一眼的勾心斗角。趁著無人關注,與辛吉斯招呼了一聲,便獨自帶著阿元和秋靈兒離開無極天舟,登岸游覽去也。
辛吉斯是船主,又是此行重要使節之一,自然沒有時間陪伴左右。她對顧天佑是無條件的服從,當下只叮囑了幾句便放任天佑哥帶著小跟班和小丫鬟離船登岸了。
漫步街頭,入眼處城中建筑風韻古雅,街頭人物來自五方雜地,高矮胖瘦良莠不齊。碼頭前有集市,買賣繁榮,百業興旺。除了繁花似錦外,還有許多細節值得關注。比如沿途所見,發現有不少金發碧眼的聯邦人士身著東土服飾,隨身帶著方便計算和遠程溝通的電子元器。街面上也不乏販賣小型家用電器的店鋪。
原來,這座傳說中的天堂之城并非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古板。
在一片平靜寬闊的水域,顧天佑甚至看到了許多年輕人打著赤膊,在水中駕駛著聯邦出產的水上娛樂設備自由嬉鬧。不由暗自尋思,胡莫菲說聯邦規矩森嚴,行事一絲不茍,放個屁都要受到監控。生產出來的玩意兒卻投其所好賣到了煌煌神都來。看來大元首為了元力儲備,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
街邊有一家小食店,主打肉脯魚片干鮮生意,烤爐就擺在了門口,散發出陣陣香氣,把個秋靈兒饞的垂涎欲滴。只是礙于顧天佑沒說話,她不想被笑話成小饞鬼,便只好忍著饕餮一番的。阿元看在眼中,主動說道:“先生,我餓了,旁邊的鋪子有吃的賣,要不買點吧?”
顧天佑瞥了一眼秋靈兒,心中好笑,果然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這萬古老妖魔連元圣大尊們都莫可奈何,平素里沉靜安然,似乎對任何事情都不大感興趣,連萊昂納多都不被他看在眼中。卻唯獨對這只小狐貍特別在意,偏偏又從不肯說出口來,有時候甚至還會一反常態的故意跟秋靈兒拌嘴逗趣。種種怪異舉動,怎么看都讓人覺著胡莫菲留下的那點香火緣并不足以解釋這一切。
“就你嘴巴饞。”秋靈兒白了阿元一眼,轉而問顧天佑:“先生是不是也餓了呢?”
顧天佑故意打趣她,笑道:“我倒還真沒覺著餓,要不咱們再往前走走?”
秋靈兒登時扁了嘴巴,看一眼阿元,道:“哎,他不是說餓了嗎?要不咱們就陪他進去買點吃的吧。”說著,也不理顧天佑同意不同意,拉著阿元就進了店鋪。
顧天佑難得有閑情逸致游玩,懷著走到哪里便看到哪里的心情,跟著一起進了這家店鋪。只見那店家案頭上擺滿了各種肉脯小吃,魚腥干片,肉貝鮮蜆之類。秋靈兒問了阿元一句要吃什么,然后便不管不顧的胡亂點了一大堆。那店家依照她的指示,嫻熟的抓了許多食物滿滿裝了一大兜子,笑道:“承惠三個金幣。”
這個價錢大約要比圣葉鎮的物價水平略高三成,但東西的成色和味道卻不是圣葉鎮里的小作坊能比得了的。三人付了金幣出了店鋪,剛出行至門口便聽到外面一個女人的聲音對老板說道:“你案頭上這些食物我統統包圓了。”聲音溫婉清越,入耳如鳳鳴綸音,只開口第一個字便如金聲玉振砸在了顧天佑的心頭。
顧天佑心念一動,剛要認人,卻忽然聽到另一人說道:“夫人還是不要買這么多吃食回去了,小主子吃壞了身子,太上怪罪下來,末將又要挨那打神鞭的苦頭了,末將斗膽訴苦,還望夫人憐憫一二。”
秋靈兒一聽到這人的聲音頓時面露怒色,訝然道:“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