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京的天空上,如墨般的烏云滾滾,不知道從何處而來,顯得十分的詭異。它來勢洶洶,鋪天蓋地,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讓人心里堵得有些慌……
在那寒冷的街頭上,徐堯牽著小丫頭的小手,在慢慢地走著。
他看著頭頂上的滾滾烏云,眉頭不由微微蹙起來,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
他微微駐足凝視一下,也沒有再理會。
他現在要帶小丫頭離開,去一個安全、可保她性命的地方。
天京各大世家豪門和封青巖的恩怨,他已經不想再去管,而且他也管不了。強行去管,或許只會讓自己死于非命,雖然他是太學院的學子,但是還真的不入那些世家豪門的眼。
除非,他達到大師兄的高度。
其實,也不用達到大師兄那樣的高度,只需要達到一半即可。
不過,不管誰是誰非,又是誰對誰錯,都不應該涉及到一個無辜的小丫頭。但是,他難以保證,他們是否會涉及到這個小丫頭,所以他就把她帶走……
他不能把小丫頭的性命,押在世家豪門的良知上。
在天京,他想到安全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太學院。
即使那些世家豪門真的想要斬草除根,也無法把手伸到太學院來,不管外面發生什么事,太學院都可以保小丫頭平安無事。
“叔叔,我要哥哥。”小丫頭依然梨花帶雨,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心憐,“還有媽媽和爸爸。”
徐堯微微一笑,蹲下身子說道:“小丁,你哥哥、媽媽和爸爸,很快就會來接你的,現在叔叔帶你去一個地方玩,好不好?”
“不好。”小丫頭說道。
徐堯不由尷尬一笑,小心翼翼地擦掉小丫頭臉上的淚水,接著使出渾身的力氣哄說,終于把這個小丫頭哄住了。
太學院并不在鬧市區,而是隱藏在天京的一座山里。
這座山并不高,只有幾百米,方圓也不過是數里而已。不過,這座山有數個峰頭拔地而起,形似盤曲的巨龍,遠遠看起來頗有意味。而且,山、水、城渾然一體,似乎自成一個小世界……
這時,出租車在山前停下。
徐堯就牽著小丫頭的小手,就朝山里走去。
走了不久,就看到太學院入口處的標志性建筑,是一座兩柱沖天式石雕牌坊,它高三九,寬有將近兩丈,額上橫刻“諸司官員下馬”六個大字。
這就是鼎鼎大名的下馬坊,禁乘車馬行走,過必下。
現在已經不騎馬,那么就下車。
而在下馬坊后,就是太學院氣勢恢弘的門樓,上面的三個大字,點如墜石,畫如夏云,鉤如屈金,戈如發弩,縱橫有象,低昂有志。
走過門樓,就是一條方磚大道。
在方磚大道的旁邊,立著一尊丈余高的青銅鼎。
這尊青銅鼎,名為孝經鼎,重達萬斤,壁上鑄“智仁勇”,內藏六角形銅牌,上刻《孝經》全文。
這時,徐堯牽著小丫頭的手,走進了太學院,而小丫頭走進太學院后,立即被里面的一切吸引了。
太學院古色古香,讓人似乎穿越時空般,回到了古代。
而在此時,徐堯聞到一縷若隱若現,又清幽入骨的琴聲,心中不由一喜,就帶著小丫頭朝琴聲而去。
這個清幽入骨的琴聲,來自在太學院里的梅花山。
在去梅花山的路上,徐堯過了一座頗有名氣的亭子,這座亭子叫行健亭。“行健”二字,出自夫子為《周易》所寫的《象傳》,“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這時,行健亭里,有著兩三名年輕人。
“見過徐師兄。”
這三名年輕人立即起身行禮。
徐堯點點頭,算是回禮,帶著小丫頭走過行健亭,就來到山間林海中,平靜如鏡般的紫霞湖。而在紫霞湖的邊上,有著十分著名的石象路,前半段兩側立石獸六種十二對,依次是:獅、獬、駱駝、象、麒麟、馬,每種四只,兩立兩臥。石獸盡端,立石望柱一對,過此折向北,列石翁仲八軀,文臣武將各四,分立道旁。
過了石象路,就是紫霞湖的東岸,又見有一亭,名為正氣亭。
正氣亭前,立著一塊刻有《正氣歌》的石碑。而在亭子上,有楹聯一副,上聯“浩氣遠連忠烈塔”,下聯“紫霞籠罩寶珠峰”。
這時,正氣亭里正有幾名學子在高聲誦讀,讀書聲充滿了韻味,帶著一股悠然古意,透過了層層的云霧,回蕩于天地間。
在正氣亭后,就是梅花山。
雖然徐堯還沒有走到梅花山,但是遠遠就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在這梅花山上,栽種著無數的梅花,雖然不是時節,但所有的梅花都在競相開放。
層層疊疊,云蒸霞蔚,繁花滿山,一片香海。
在這冰雪中昂首怒放,獨樹一幟,傲然挺立,不怕天寒地凍,不畏冰襲雪侵,顯得鐵骨錚錚。
這時,小丫頭睜著眼睛看著梅花,笑容滿臉。
一個清幽入骨的琴聲,從梅花山上隨著清香飄下來,猶如那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細流。旋律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云霧繚繞,飄忽無定……
徐堯牽著小小丫頭的手,穿過無數的梅花踏階而上。
不久,他們就走到山頂。
在山頂的一株梅花樹下,靜靜盤坐著一個白衣身影。
白衣身影背對著他們,正在專心撫琴,他神態自若,動作優雅,身上散發著溫文爾雅的氣息。
他,就是太學院的大師兄。
這時,徐堯牽著小丫頭的小手,在白衣身影后靜靜坐下來,在聆聽著這琴聲。不過,小丫頭卻聽不懂這琴聲,在好奇地探著小腦袋,似乎想要看清楚太學院的大師兄。
徐堯伸出食指,放在嘴邊作了“噓”的動作。
小丫頭知道這個動作的意思,就立即安靜坐下來,然后一雙小手托著小腦袋,一副無聊的樣子。
不久,琴聲慢慢落下,遠去。
這時,徐堯站起來,朝白衣身影恭敬行禮:“徐堯見過大師兄。”
“風起了,云也涌了,外面的事鬧得不小吧?”大師兄微微抬頭,看了看烏云滾滾的天空,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