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一個輕輕的唱腔從天地間響起，接著看到一個白衣青年，一步步走上天空，“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千百年興亡看飽。”
“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臺棲梟鳥。”
這時，那青年在云間漫步，那一塵不染的白衣在飛揚，雖然身上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卻是給人一縷悲涼。
“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這在云間漫步的白衣青年，正是封青巖。
在他再回人間，看到這變得有些陌生的人間后，不知道為何突然喝起，《桃花扇》結尾《余韻》中的一套北曲《哀江南》。
當他喝完后，就靜靜佇立在云間。
不久后，就一聲輕喝：“時辰已到，賞善判官還不歸位？”
在西南某處小院子里。
一名已經快六十歲的老人，正在書房里看著文件，不久后他就停下，來到前庭小院里。
此時，他微微仰望著夜空，天地變了，夜空似乎也變了。
在這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里，世界已經變得他不認識了，曾經諸多的傳說成為真實存在……
而且，他發現自己也變了。
“魏老先生，這么夜了還不睡？”
一個聲音從空蕩蕩的小院子里響起，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魏老先生，工作是干不完的，還是早點休息吧。”又有一個聲音從小院子里響，依然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對啊，魏老先生，早點休息吧。”第三個聲音響起。
而在此時，老人微微一笑道：“還早，睡不著。”接著，他看了看四周，又道：“你們呢，夜間不用休息？”
“我們是鬼，睡不睡覺都一樣。”一個聲音說道。
“鬼就不用休息？”老人愣了一下道，在他這個小院子里，的確待著幾個鬼魂。
這幾個鬼魂，有青年，有老人。
在當初，這幾個鬼魂找上老人的時候，老人還是有些敬畏。但是后來，他發現這些鬼魂對他十分尊敬，而且也不像傳說中那樣去害人……
可以說，它們都是好鬼。
這使得老人有些驚訝。
不過，相處久了，倒是有些像朋友。
在后來，他發現待在身邊的鬼魂越來越多了，這使得他更加驚訝了。
他感覺到，這些鬼魂都是因他而來。
只是為何？
老人有些想不明，他有詢問過它們，而它們只是說，它們敬佩自己……
老人自然不會相信。
不過，既然它們不說，老人也沒有去追究。
畢竟，在相處的這段時間來，老人并沒有發現這些鬼魂中，有去干過壞事，一個個十分守規矩。
而且，不時還會去幫助人。
這樣的鬼，的確有些難得，所以老人就懶得去詢問，它們為何要聚集在自己身邊。
不錯，這些鬼魂就是聚集在他身邊。
而且，越來越多。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但是起碼不會低于一百個……
而在此時，老人又有些好奇起來，沉吟一下就問：“對了，你們為何要聚集在我身邊？”
眾鬼聞言就沉默下來。
“不能說？”老人皺了一下眉頭問道，畢竟聚集在他身邊的鬼魂越來越多了，如果不弄清楚的話怕會出事。
“不是能說。”有鬼魂想了想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見到您后就想待在你身邊。”
“我也是一樣，見到您后就不想走了。”又有鬼魂道。
“你們都是？”
老人皺了一下眉頭問。
之前它們也是這樣回答，說不出什么。
“是是是。”
這時，有不少鬼魂連忙說道，“我們見到老先生后，就不想離開了。”
老人不由苦笑一下，又道：“你們是鬼，我是人，按理來說人鬼殊途才對。但是，我發現你們對我并沒有什么影響，似乎對我反而有益處。”
“好像等在老先生身邊，對我們也有益處。”有鬼魂猛然說道。
“對，不過，我也說不上是什么益處。”有鬼魂點頭，接著又搖搖頭道，一副為難的樣子。
老人聞言更驚訝，難道是相得益彰？
這時，老人見問不出什么，對著它們擺了擺手就回到書房里，繼續看著文件。
可是在這一個月里，世間變化太大了，也變得有些亂了。
老人想到此，不由嘆息一聲。
而且，隨著夜色越來越深，他感覺那種呼喚更濃烈了。
早在一個月前，他就隱隱約約感應到一個呼喚，可是他不知道這個呼喚是什么……
誰在呼喚我？
為何要呼喚我？
而我身邊聚集的是鬼，難道那個呼喚和鬼有關？
老人越想就越古怪，只是自己是人，怎么會和鬼有關系？
不知在何時，老人就伏在書案上睡著了。
“這鬼天氣，煩人！”
“這雨下得太大了，都已經連續下了三天了。”
“再下下去，恐怕會發大洪水啊……”
當他醒來時，發現天空烏云滾滾，不時有猙獰的雷電劈落，正下著傾盆大雨。而且，在他的四周有著不少人，一個個都在埋怨這鬼天氣，差點就指天罵娘了……
“這雨，的確下得有些大了。”
老人抬頭看了看天空，眉頭緊皺著道。
轟——
一道雷電劈落，那雨下得更猛更大了。
“這雨，好像有些不正常啊。”觀察了片刻，老人有些不解道，接著他就沒有多管，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
“不好，水淹街了。”
不久后，有人高呼，聲音顯得有些惱怒。
而在此時，老人抬頭看去，果然看到水淹街了，蹙著眉頭道：“這大雨都已經下了三天了……”
雨，依然在下著，而且更加恐怖了。
一夜還未過去，老人感覺被子濕漉漉的，就立即驚醒過來，打開光一看，發現屋子都進水了。
這時，老人臉色一變，自己所住的地方地勢要高一點，但是現在竟然進水了，那外面豈不是一片汪洋大海？
他立即爬起床走出屋子，發現外面快要變成一片汪洋大海了。
“救命啊，救命啊。”
一根漂著的木頭上，有一男子抱著木頭大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