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槍口噴射出耀眼的火花,一個又一個的學生在驚聲尖叫著,一扇扇的玻璃被自救的學生打碎,用椅子和扶梯爬出了這個可怕的修羅地獄。風云網 本應該是美好的下午茶的時間,卻變成了鮮血淌滿的恐怖餐廳。
秦觀覺得累了,他輕輕的將腳底下礙眼的尸體踢開,拿起桌子上一杯還溫熱的茶,白色的霧氣還在杯子中飄散。
當他還沒有將杯中的飲料沾到嘴唇時,他最親密的伙伴走了進來。
亞歷克斯有點欣喜,有點激動,沾沾自喜的想著自己剛才一槍爆頭的校長,并阻止著秦觀喝下飲料的行為。
“不要隨便喝,小心得皰疹…”就如同那些教訓埃里克的其他人的語氣,是如此的相像。
秦觀笑了,如同罌粟一般黑暗而危險,他輕輕的將手中的紙杯放下,此時大鏡頭就轉換到了他的全身,有點小心思的格斯導演,還把秦觀的臉推進了一下。
花紅了柳綠,夜黑了蒼茫…
秦觀的眼神中如同燃燒了一把不屈服的火焰,開口詢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面容卻平靜的如同閑聊。
“你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都殺掉了?”
“我把校長辦公室的人全給殺了..”亞歷克斯帶著一點點的討好,晃了晃手中還帶著硝煙的武器。
然而就在這個深深愛慕秦觀的孩子,與自己最好的朋友去分享自己成功的喜悅的時候,秦觀動了。
他一直若無其事用槍口對準亞歷克斯的那支槍支,在聽到他完成任務之后,被他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嘭’!
攝影機的機位推在了亞歷克斯的右側,子彈穿透了這個金發小伙子的頭顱,鮮血在雪白的墻上飛濺而出。
這個孩子在臨死前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置信自己最愛人的不予告知,不可置信他的冷漠無情,他怎么能如此風輕云淡的殺掉自己?哪怕是已經做好雙雙死去的準備。
鏡頭緊接著就轉換到了秦觀的面前,此時的秦觀依然沒有任何的動容,他默默的站起身來,不再看腳底下的任何一個人員,包括一分鐘前在他面前談笑風生的亞歷克斯。
極致的冷漠,極致的殘忍……
因為秦觀造成的所有的事件,都有著唯一的目標,就是找出那個校園內的風云人物,那個橄欖球隊的隊長,那個隨時美女環繞爭風吃醋的校園寵兒,那個在課堂上輕則調笑,重則打罵的校園暴力實施者。
也是那個賜予他夾克上滿身的口香糖的帥哥….
因為空曠餐廳內那最后的一聲槍響,躲在餐廳后廚的仇人護著的女朋友,終于沒有忍住,發出了聲響。
秦觀沒有見到人,卻突然的笑了,場景內的所有的人,卻沒有因為這個如釋重負的笑容而感到任何的輕松。
他嚼著口香糖,像是在回憶往昔,手中的微沖卻比到了最合適的方向。
轉角雜物室,轉角收銀臺,轉角再轉角,此時已經沒有了熊熊燃燒的木質樓道的劈啪聲,也沒有了四下而逃的學生的尖叫,只有無盡的腳步,聽在無助的男女耳中,就是死神的聲音。
“嘖嘖嘖….看看這是誰啊?看看這是誰啊?”
獵人終于找到了他的最終獵物,秦觀的臉上也露出了最夸張的表情,三分張揚,三分戲謔,三分的復仇之感,還有一分的最終解脫。
后廚的巨大冰柜中,幾頭被宰殺干凈的豬,搖搖擺擺的懸掛在冷藏室中,那個狹小的只能容納幾個人的空間中,有著驚慌失措的一男一女。
罪魁禍首的驚慌,冰冷槍口的探出,讓被逼迫的人進入到了冷凍倉庫,而隨后進入的則是那個惡魔般的黑色身影。
鏡頭就到這里戛然而止,這要是用老輩子的話說就是虎頭蛇尾,用慣例的網文術語就是爛尾。
這邊的格斯看著滾動的機器,和拿著槍的秦觀已經保持了沉默的狀態足足有一分鐘了….
“好…結束!”
場邊的人的視線一直都放在格斯導演的身上,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大哥睡著了。
終于這個全劇組的主心骨,說出了這一部戲的最終的結束致辭。
一旁的秦觀放下了道具組提供的仿真槍,這部戲中最為昂貴的道具材料了,這也是經費支出的大頭的一部分。
他揉了揉因為持續表演而酸麻的胳膊,帶著一點點對于劇情的疑惑走到了導演的面前。
“格斯導演,劇情到這里就全部結束了?”
“是啊?”格斯導演滿意的看著攝影機的回放,頭也沒抬的回答著秦觀的提問。
“可是我總覺的一部電影最完整的難道不是應該是開頭結尾一個故事的完整性嗎?”
“為什么我們要拍攝到這樣的一個片段,就結束了所有的電影拍攝,難道埃里克后面的結局就不再體現了嗎?”
格斯導演欣慰的看著里邊的鏡頭回放轉到了最后的一幀,他揉了揉因為連續工作而發酸的眼睛,抬起頭來笑了。
“這本身就是一部改編紀實電影,如果我把后續的事件都拍攝下來,那么埃里克沒有自殺的后續一生,難道我都要兼顧到嗎?”
“難道我還和好萊塢的商業片一樣,來一個美國英雄拯救世界?或者是警匪片一般被警察制服?”
“大象這部片子的意義,就在于這個開放式的結尾,你可以想象出任何的可能性,或者按照你所注意的地方去反思,這里邊的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故事,你可以偏重于任何一個人作為片子中的主角。”
“這對于我來說就足夠了…你說呢?秦觀?”
秦觀突然就聳了聳肩膀,他才意識到這個看起來,如同是儒雅的商人一般的導演格斯,就和那些穿的破衣拉仨的舊倉庫中的第六代導演一樣。
他是一個藝術片的導演,他的思維是跳躍的,永遠都是和所有的普通人,所有的你我他不同,有著自己莫名其妙的構架,而真正能夠看得懂他的,一定是和他很相似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