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入天門,青年儒生似乎生出感應,向我望了一眼。我頓時如遭雷擊,體內真氣翻起巨浪,不受控制,紛紛向那儒生涌去。
青年儒生說道,既然你有如此造化,雖不知你是何人,生在何時,但遇到便是有有緣,我送你一場造化,算對世間的一點補償。
說罷一道青光過來,印入腦海之中,青光旋即化作一汪清泉,在體內緩緩流動。噬靈血珠碎裂之后,我體內真氣如萬馬奔騰失去控制,在這清泉蕩滌之下,下,顯得無比焦躁,似乎極不甘心的要掙出牢籠。
噬靈血滴本是魔教圣物,有汲取天地真元之能,我體內驚神陣之靈氣,更是噬靈血滴所喜之物,當我觸及血滴之時,便潛伏在我丹田之內。
在慕容山莊,我四湖被隔成四個小周天,體內真氣不經丹田,噬靈血滴一直陷入休眠之中。當時我并未察覺有異動,誰知這血滴竟有魔性一般,一直伺機而動。
青靈子將我四湖真氣打碎之后,噬靈血滴找到機會開始大量吞噬我的真元,重新變回噬靈血珠,碎裂之后重新凝聚,更算是絕世魔物。豈料我卻陷入幻境之中,機緣巧合之下被呂巖送入一道清泉。噬靈血滴自不甘心被清泉煉化,竟與清泉在我體內爭斗。
幾盞茶功夫,噬靈血滴逐漸被馴化,融入清泉之中。當我在坐照內觀,體內真氣似乎有了淡紅的顏色。我感到經脈中似乎蘊含了無窮的力量,在體內運行若干周天之后,真氣重歸平靜。
沖帶四湖與丹田連通,真氣在四湖與丹田之內循環流動,生生不息。
上境第二品,佛門阿賴耶識境。
阿賴耶識,善惡的種子皆由此而生,仿佛能夠看透一切的通靈。當夜慕容輕靈在給我講述人身九識之時,提到了這層境界,我能感覺到,語言卻無法表述出來。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馬車之上,紀君璧坐在我身旁,為我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紀君璧一臉關心道:你醒了?
這是哪里?我昏迷了多久?
在幻境之中,我感覺只是過了三四個時辰,卻被紀君璧告知已過去兩日夜。當日離開杏花嶺,摩尼教山西堂受到了毀滅性打擊,楊一朝率魔教眾人離開太原。
紀君璧見我昏迷不醒,與柳清風商議下,帶我去中陽城尋薛神醫,也為自己尋根治血毒的辦法。
楊一朝本不放心,原本與紀君璧一同前行,紀君璧堅持不肯。摩尼教在山西還有百余教眾,準備回江南一帶與韓闊長匯合,楊一朝作為護教尊者,自有守護之責,兩伙人分道,一東下,一西行。
時天罡傷勢不重,他是外堂堂主,嗜武成癡,杏花嶺一戰之后,他便去蜀中,說要見識下中原武學。得知此消息,我心中大為遺憾,心想還欠他一頓酒呢。
我本受了重傷,紀君璧若非見我呼吸平穩,似入道家的胎息境界,沒有強行為我療傷,如今我醒來,傷勢痊愈,武功似乎更加精進。
紀君璧道:二品了?
我點點頭,絲毫無得意之色,若非那一道青光,恐怕我真元早已被噬靈珠吞噬精光,如此說來,倒算是因禍得福了。
柳清風見我醒來,目光驚訝道,你小子受了那么重的傷,竟然好的如此之快,咦,武功又突破了?
眼神中充滿著羨慕之色,我說你不知道我這兩日來九死一生,若非機緣巧合,恐怕一身武功要廢掉了。
柳清風撇嘴道,那也值了,我倒也想九死一生一回。
(本章未完,請翻頁)紀君璧緊繃著臉,柳清風你若真想如此,我可以滿足你的愿望。
柳清風連連搖手,哈哈,紀大美女,我只是隨便說說哈!你有這本事,不如在招呼在三觀身上!
紀君璧噗嗤一笑,那一笑萬種風情,看的我跟柳清風傻了。
柳清風看的鼻血直流,三觀,你要悠著點,我得出去透透氣。
紀君璧道:討打!
柳清風嗖的一下,不見蹤影。
我說這小子好像很怕你啊!
紀君璧佯作不悅道,你不知道你這兄弟多么在意你,你昏迷這兩天,他著急的跟猴子一樣上躥下跳,一刻都不離你身邊。趕車也不敢走小路,生怕顛簸了你。又是喂你喝水,又是給你擦汗的。就他那破武功,還想給你輸送真氣,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若不是見她對京雨柔那小賤人大獻殷勤,我還真以為你跟他有什么呢。
我無奈道,你這是夸他呢,還是在損我?對了你的血毒怎樣了?
紀君璧嘆了口氣,楊伯用內力將它壓制住了,只要我不妄動真氣,一年之內應該不會發作。他這次去江南,便聽說有一種丹藥能治血毒,看能不能找到。這次我們去中陽,也是想看看薛神醫有無辦法。
我知道她的血毒,是因為在魔鳴湖破了光明之誓而得,心中生出一絲愧疚,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眼睛道:君璧,謝謝你!
紀君璧不悅道:當日我救你,可不是為了讓你謝我的。我的心思,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我將她摟在懷中,低聲道:等我這趟西涼之行回來,我便帶你回家見咱爹娘!
紀君璧滿臉通紅,推開我道:誰跟你咱爹娘了,你休要占我便宜!
外面傳來柳清風的聲音:兩位俠侶,別在卿卿我我了,先找個地方喂飽肚子再說!
我知他在一旁偷聽,凌空一掌推出。
外面傳來柳清風哎吆的聲音,柳清風在外面大罵道:秦三觀,你這忘恩負義、重色輕友的王八蛋,早知道讓青靈子一拳打死你得了!
紀君璧輕笑道:小柳子,欺負我家三觀,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柳清風突然掀開簾子,紀君璧還在躺在我懷中,我什么都沒看見哈!
紀君璧臉上陣陣紅運,惱羞成怒,順手又推出一掌。
柳清風啊的一聲,倒飛出去,倒地不起。紀君璧下車,用試探柳清風,竟然毫無呼吸,她嚇得花容失色,以為自己下手太重,說道,我沒用多大內力啊,他不是五品實力嗎,怎么如此不堪一擊?
我說沒事,我來救他!一邊說,一邊佯作去解褲帶,作撒尿狀,口中念念有詞,這種病,也就我能治了。
柳清風蹭的跳起來,你妹的,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我算看出來了,守著你們兩個,我就是個五百瓦的大燈泡。不行,給我五十兩銀子,咱們分道走!
呃呃……我銀子在杏花嶺被何道子給順走了!
紀君璧道,你昏迷之后,何道子曾來看了你一眼說了句沒事就走了,還記得當時李家姓杜的老供奉嗎,當時就是何道子傳音迫得他不敢出手的。
何道子是賈茗的師父,皇宮夜宴之后,明帝派出了無數大內高手,要捉拿這天下第一盜圣,卻拿他無可奈何。若要被那些大內高手知道,他還明目張膽的參加斬魔大會,還不氣的吐血三升啊。
第二日,柳清風受不了我跟紀君璧的卿卿我我,正好他要去武當山一趟,說是參加武當山創派百年慶典,跟我約了在西水城 (本章未完,請翻頁)匯合,便與我兩人告辭。
臨行之際,還給我留下了二十兩銀子,千叮嚀萬囑咐:這是我借你的,省著點花,回京之后要還的,以咱倆交情,七分利就可以了。
我說我當你是兄弟,你跟我談什么利息?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你不怕我跟大當家告狀說出差期間辦私事?
你出差期間還泡妞呢,算不算辦私事?
我啞口無言。
叫花去跟蘆花道別,蘆花轉過身去,不惜理它。柳清風大喊道:走了,別太想我,咱們西水城見!
兩個月后,江湖上傳出了一個騎毛驢的青年大鬧武當山的轟動新聞,據說是這個青年為了一名女子,與蜀中唐門的某個公子大打出手,幾乎拆了武當山小蓮峰上的古銅殿。
途中,路人談論最多的外乎兩件事,一居廟堂,一居江湖。恰巧這兩件事的主人,都與我有些關系。
明帝不顧群臣勸阻,命太平公主分管禮部,這在朝堂之中引起嘩然。自古以來女人不得從政,有唐武曌之禍為鑒,但明帝向來是不走尋常路的,百官越是反對,他越要一意孤行。任命下來,太平公主倒也為推辭,欣然上任。
另外一則消息與明教有關。慕容秋水與四大公子之首茍不平在江南比武,兩人斗了三天三夜,平分秋色,約了明年再戰。曉生江湖重新出爐青年才俊榜,將明教與茍不平并列第一,出乎意外的是,我竟然也入圍了青年才俊榜,排在第十七名。
紀君璧還為我憤憤不平,我近期突破二品修為,事實上知道的人沒多少,作為鏢師,這樣的排名有利有弊。
好處是進入才俊榜,在江湖上多少也有些地位了,將來在鏢局評職稱時可以作為加分選項。
壞處是進入排行榜,有可能會被一些其他年輕人盯上,有些初出江湖的愣頭青,為了迅速打出名聲,專門挑各種排行榜上的人挑戰,向慕容秋水、茍不平這樣的人,他們惦記自己盡量不去惹,但我這種排名十七可有可無的角色,正是他們成名路上的墊腳石。這樣一來,端的打斗比武恐怕多了許多。
紀君璧說,怎么,你進入排行榜了,不高興?
我搖了搖頭。
紀君璧怒道,那你就是還在想著慕容秋水嘍?
女人的心思果然不可理喻,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她都能跟你扯在一起,即便是身為摩尼教圣女的紀君璧,也不能免俗。可是這種事情,我越是解釋,只會越說不清,于是不作聲。
紀君璧似乎得理不饒人:現在你有了我,若是再想著慕容秋水,我就……我就……
我笑著看著她,你就如何?
紀君璧說,我就死給你看!
我連忙哄她道,我秦三觀有紀君璧這一紅顏知己,今生足矣!說這句話時,無來由想起了賈茗和明教,自己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紀君璧這才作罷,冷著臉說:我渴了,要喝水!
我張口喊道:老板,來瓶山西老陳醋!
拳頭如雨點,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