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除肆突然道,你是秦三觀。在場眾人紛紛側目,議論紛紛,那小子就是跟青靈斗個不相上下的秦三觀?聽說他跟江湖第一美女糾纏不清,去年還大鬧武林武林大會來著。
我說千兄別來無恙啊,最近過的可好。千除肆擺手道,我只是混日子而已,比秦兄弟差遠了。三俗打斷道,我吃飽了,你還愣著干嘛?我跟千除肆道,先告辭了,改日回京城請你喝酒哈。
出得一家親,三俗帶著我在城內轉來轉去。
我問三俗你咋來了。
三俗說胡來那徒弟都成一品了,你還在二品徘徊,我嫌丟人,去找了個老朋友,討了一顆金剛大力丸,吃了能增加一甲子功力,幫你破境啊。
我諂媚道,世上只有師父好,有師父的孩子像塊寶。師父是好人啊。
三俗撇嘴道,少來套近乎,為師現在吃飽喝足了,現在該干嘛呢?我說我幫你在城中定間最好的酒店,去休息下。
三俗一翻白眼,住個酒店就換大力丸,想得美。我說師父你開條件,我一定滿足。
哎,干嘛好呢,為師我一不好酒,二不好色,老話說的好,飽暖那啥來。我說飽暖好睡覺。
三俗一瞪眼,就你這水平,咋考上的泰山派。我說我讀書少,不能跟您老人家比,還當過狀元。要不,咱在買只燒雞?
三俗說你想撐死師父嘛,為師我一不好酒,二不好色,但也不能便宜了你。
見我沒啥反應,三俗怒道,做徒弟到了你這份上,真是榆木疙瘩,你看胡來的徒弟,只要一個眼神,就把事情辦的妥妥的。
我說不可能,柳清風什么性格我還不知,估計是胡來大師忽悠你的。
三俗說我不管,反正我不吃雞,也不睡覺,這大半夜的,剩下的你來安排。為師我一不好酒,二不好色,找個花錢的地兒……
我說咱不帶拐彎抹角的,莫非你想去青樓喝花酒不成?
三俗眼睛一亮,真是我的好徒弟。
我說你是出家人,怎么老想著誨淫誨盜的東西。三俗不屑道,我看你是舍不得銀子,師父是那種人嘛,我只不過看看你孝不孝順。
我說師父絕對不是那種人。三俗罵道,大力丸嘛,就算了,我還不如喂狗呢。可惜了上品丹藥啊,狗吃了都能變三品。
我連拍胸脯道,師父,天上人間,走起。
拐彎抹角,來到一家小店,三俗說你怎么這么摳,我說最近朝廷嚴打,這種小地方人少,安全,價格公道量又足。
三俗轉身就走,我連拉住,別走啊,隔壁就是天上人間。心說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銀子套不住娘。
天上人間是齊王產業,在竟陵也有分號,兩人來到天上人間。
伙計門口迎客,喲,孫大人、劉大人,二位可有日子沒來了,小紅、小翠想你們都想的生銹了。那兩位穿儒衣打扮之人,臉色尷尬,假裝咳嗽兩聲,有人帶著去了后院。
見到我二人往里走,伙計攔著道,兩位,你們走錯門了。我抬頭,怎著?伙計說要飯去后門。
我掏出一疊銀票,你看我們像要飯的嘛?伙計臉上馬上堆滿笑容,原來是兩位爺,來玩奇裝秀呢,趕緊里邊請。
來到一包間,三俗往椅子上一坐,上等酒桌一席,你們店里有好的女藝人,來兩個。
老鴇說兩位要葷的還是素的,單點還是套餐?最近 (本章未完,請翻頁)我們店搞活動,買一贈一。
三俗問單點怎么算,套餐怎么著。老鴇連介紹了服務項目,三俗說哪個貴,挑貴的來。
沒多久,上來十幾個姑娘,三俗搖了搖頭。老鴇說道長不愧行家,知道好的都在后面。又換了兩撥,三俗才點了個陪酒姑娘,我隨意喊了一個。
我說先聽會小曲兒,三俗說你在這里礙眼,到外面聽去。我說師父好雅興,正要帶姑娘出去,三俗說,美女留下,你出去。
我一臉憤懣,來到大廳,恨得牙癢癢,要不是看在大力丸的份上,我懶得理你,一甩屁股走人,看誰給你付銀子。
點了份果盤蜜餞,聽大廳里女伶唱小曲,唱的是白樂天的琵琶行。就在這時,聽到有人吵架,好像是來討債,天上人間不給錢,反而把來人揍了一頓。
伙計罵道,畢老根,今兒少東家在店里請客,欠你的銀子又不是不還,非得這當兒來要?
畢老根唯唯諾諾道:三爺,我也是不得已。前兩天我老婆欠了明月賭坊的銀子,他們說再不還銀子,要把她抓去抵債,這不沒法子的事兒嘛,我給這里送豆腐,這都半年了,一次錢也沒結過。您看,多少給點啊。
被稱作三爺的伙計說,你小子艷福倒是不淺,平白無故撿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老老實實賣豆腐多好,非要學人家賭錢,人家是故意坐套坑你呢,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樣吧,你讓你老婆今晚來找我,明兒把錢給你結了。
畢老根點頭哈腰道,在外面候著呢。說罷朝門口喊道,還不進來給三爺請安。
話音方落,一年輕貌美女子款然而至,我往過去,心中如打翻五味瓶,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去大宴后不知所蹤的蘇婉清。
當年皇宮刺殺朱悟能后,蘇婉清杳無音信,后來去天上人間打聽,卻沒人知道下落,想不到竟來到竟陵,還嫁了一賣豆腐的為妻。
此時蘇婉清早已沒了當年神采,臉色略白,粗衣木釵,想起當年在京城時一席夜談,不由唏噓感慨。蘇婉清來到伙計面前,施然行禮,見過三爺。
伙計看到蘇婉清,哈喇都流下來了,色瞇瞇道,小娘子快快請起。伸手就去摸蘇婉清手,畢老根站在一旁,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心中冷笑,這伙計估計早就瞧上蘇婉清,故意拖欠不給錢,才有了今日一幕。伙計跟其他人交代兩句,說天色不早,不如今夜跟我回家。
浪里白條白小龍推門要去如廁,見到蘇婉清,眼前一亮,說了句好俊的小娘子。那伙計聞言連松開手,諂笑道,少東家,我今日物色個了女子,正要給您房送過去。
白小龍來到蘇婉清身前,色瞇瞇打量著她,問道,你叫什么?
畢老根說,白公子,這是賤內,姓秦,叫秦三婉。白小龍奇道,是三碗不過崗的碗?畢老根恭敬道,別說是三碗,十八碗也沒問題。白小龍說,來我房里,陪我喝酒。畢老根一臉黑線。
見到此,我說了一句,白大俠既然想喝酒,不如我來陪陪你。白小龍聞言一愣,是你?
可不是我?
白小龍哈哈大笑,面露猙獰之色,姓秦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咱們在成都仇,一起算。我說我之前挨揍還不夠嘛,非要自討苦吃。
來到蘇婉清面前,蘇婉清略顯局促,不敢看我。我問你還好嗎,蘇婉清冷冷道,有口飯吃,餓不死。
(本章未完,請翻頁)問畢老根,欠你們多少錢。畢老根不認識我,猶豫了片刻道,十二兩銀子。
我對白小龍道,欠他們的銀子,雙倍給。白小龍說不給呢?
不給,我拆了你們天上人間。
白小龍怒道,秦三觀,別以為我怕你,在成都我不敢惹你,在竟陵,老子我橫著走。
我伸手一巴掌把他打趴下,說你橫著走?走兩步試試。白小龍說,有種你別走,快去請我二大爺,桃木劍神趙日天。
我心說今日在一家親發生之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冷笑道,你二大爺已改名字叫花雕大俠了。你請來試試?
有伙計上前,湊到白小龍面前說了兩句,白小龍臉色忽變,陰晴不定。我上前兩步,白小龍連后退道,你想干嘛,這里可是竟陵地盤,你要動手,可是與竟陵武林為敵了。
我說沒什么,幫朋友討個債而已。二十四兩銀子,給還是不給?白小龍咬牙切齒,我給。說著吩咐兩句,有人送來一托盤,有三十兩銀子。
蘇婉清說,我只拿十二兩。我心中暗嘆,還是那么倔強。白小龍說了句走,就要離開。
我說等等。
銀子給了,你還想怎么著?
我不是說陪你喝酒嘛,來十八碗不多不少。白小龍說你別欺人太甚,我揚手要打,白小龍連道,我喝,我喝。
上了十八碗景陽岡。
一碗,兩碗,喝了十來碗,白小龍搖搖欲墜,喝不下去了。我將匕首在他臉上比劃了下,接著喝。
十八碗下肚,白小龍搖搖晃晃,站立不穩,指著我罵道,秦三觀,你可別落在我手里。我說上次你好像也這么說的。
白小龍踉蹌著往外走,我說不是橫著走嘛?白小龍也不搭話,橫著往外走。伙計問,少東家,去哪里。白小龍道,上山打虎去。
出得門來,蘇婉清吩咐兩句,畢老根拿著銀子,去賭坊還債了,過了今夜,恐怕就不是這個數了。
蘇婉清臉上籠罩一層薄霜,今夜之事,要你管了嘛?
我說你怎么來這里了?上次同學聚會,大家還都說起你呢。蘇婉清眼中含淚,你是來看我笑話了不是?
怎么會,我恰好路過這里,沒想到會遇到你。
蘇婉清伸手擦了下臉,我過的是好是壞,是死是活,與你秦三觀何干,用得著你來關心我?
我說好歹咱們也師出同門,能幫一把是一把。
蘇婉清哭道,你來這里干嘛,我這樣挺好的。
我心中一酸,這還是當年名動京城的蘇婉清嘛,如今嫁給一個賣豆腐的,當年在京城的那股拼勁、那股狠勁兒哪里去了。
我從懷中掏出一百兩銀票,塞入她手中。
蘇婉清把銀票扔給我,不動聲色,冷冷望著我,我蘇婉清有手有腳,還不至于靠你們這些臭男人的施舍過日子。
遠處傳來三俗喊聲,我說我走了,你保重。有時間道京城來找我。
蘇婉清忽然道,今晚上你有空嘛?我陪你喝酒。
我心中想起紀君璧,搖了搖頭,蘇姑娘請自重,還是好好過日子吧。我把銀票放在石獅子上,轉身離去。
蘇婉清拿起銀票,似有話要講,猶豫片刻,卻沒有開口。
相見不如不見。
(蘇婉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