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饞面不改色,嵩山派一劍三穿心,三劍如品,恒山派這位師侄可是死于這樣的劍法之下?
我查看一下,原來左冷饞早就料到這一點。
刁德一問道,那左手劍又如何解釋?
左冷饞冷冷道,也不排除為了掩飾右手劍,用左手劍行兇的可能。刁掌門,你覺得呢?
左冷饞將早先刁德一的話,略作改動還了回去,兩人架勢,就差動手了。左冷饞跟眾人道,方才樓聽風與我交過手,受了重傷,估計跑不遠,大家分頭追!
雖然親眼目睹左冷饞殺人,我保持了沉默。若我出來指正,先不說有無說服力的問題,就算指正成功,五大門派掌門,一個殺人,一個為人所殺,這五岳合一,恐怕就化作泡影,先前作的一切,都成了白費。
我湊到左冷饞耳旁,低聲說了句,指使徒弟殺師父,又殘殺五岳劍派同仁,不知左掌門晚上能不能睡著覺?
左冷饞神色劇變,旋即有恢復如初,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說沒什么意思,準備五千兩銀票,三更時我在中天門等你。說罷揚長而去。
之所以要五千兩,是讓他放松警惕,認為我只想要錢,在拿到錢之前,不會輕易將消息泄露出去。
半個時辰后,我翻出城外,登上中天門,抵達之時,將近三更,累得半死,早知道選個矮點的僻靜的地方。
三更時,左冷饞來了。
錢呢?
左冷饞笑道,錢倒是有,不知你有沒有命花。你小子倒也膽大,不過也太愚蠢,你若將此事告知刁德一,別的不說,至少留條命在。
我手拄赤霄劍,說我這人有個特點,要錢不要命。我看了眼四周,你一個人來的?
左冷饞說,殺你,我一個人足矣。
我哈哈大笑,你應該多帶幾個人一起來,這樣,黃泉路上,也多個人照應。
左冷饞怒斥一聲,左手劍出鞘,順手揮出嵩山十七劍,十七朵劍花先后如疾風驟雨般劈來,有樓聽風之前應對,我照方抓藥,在第十三、十四劍之間,赤霄劍遞出一劍。
當啷。
左冷饞急退,臉上陰晴不定,今夜這嵩山十七劍,已被兩次破去,顯然出乎他意料。
左掌門是不是覺得很眼熟?來試試這一招!
我向前沖去,劍換左手,三劍如品字形,施展出嵩山派一劍三穿心,倒也有七八分神似,朝左冷饞刺去。
左冷饞大吃一驚,又匆忙而退,你究竟是誰?
一個想錢想瘋了的人。
左冷饞劍招變得凌厲,與我斗在一起。
嵩山劍法果然高明,雖不是世間一流劍法,但左冷饞浸淫多年,經驗老辣,不過我也身經百戰,身上殺氣愈發凝重。
頃刻間,兩人交手數十招。在兩人錯身之際,左冷饞斜撩一劍,刺向我左肋,我回劍橫檔,左冷饞嘿的一聲,長劍左手換右手,一道劍氣從激射而出。
我暗呼糟糕,我算計了左冷饞的武功,卻未料到,他竟還有右手劍。
赤霄劍回抽已來不及,體內真氣流轉,前沖的身形如撞上不存在的墻一般,強行將 (本章未完,請翻頁)身體向后拉回,這才堪堪躲過這一擊。
此招極耗內力,心中一陣煩悶,如被兩人撕扯一般難受。
左冷饞右手持劍,劍風忽然變得異常詭異,劍身周圍,蒙著一層白霜,周圍空氣,瞬間冷了下來。
長劍如罡,劍身劃過,泰山石碎,我向后撤幾步,揮劍跟他硬拼一記,一陣寒意侵入體內,真氣如凝霜,若是普通人,經脈恐怕早已凝固而亡。
我體內真元乃驚神陣所取,又經噬靈珠改造,噬靈珠乃世間最邪之意,這種詭異的真氣,正好激發丹田內噬靈血滴,噬靈血滴吞噬真元,顯得興奮異常。
左冷饞幾十招未能擒下我,心中暴怒,雙目如火,如入魔一般。我心說罷了,運氣半寸河山,一拳砸在他胸口。
左冷饞口吐鮮血,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你不是五岳劍派的人!我說左掌門記性不太好,在下泰山派秦三觀。
左冷饞眼神閃爍不定,你究竟想怎樣?
我說五岳劍派合一,本來是件好事,左掌門卻因一己私欲,作出殘害同門的勾當,我沒有當眾揭穿你,是覺得五岳合一來之不易。你有兩條路選擇,第一,你若識趣,退出宗主之爭,我幫你保守這個秘密;第二,你強行出頭,我便將此事公布天下。
左冷饞說,你威脅我?
我說,論武功,你打不過我;論江湖地位,我師兄是大明國師葉良辰;論背景勢力,天下十八路州六扇門總捕頭,見了我都要下跪。所以,我哪里是威脅你,我分明是恐嚇你。
左冷饞終于色變,你是中原鏢局秦三觀?
我微微一笑,我是泰山派秦三觀。
第二日,嵩山派左冷饞宣布退出劍宗宗主之爭,經過第三次選舉,刁德一如愿以償當上了五岳劍宗宗主。
只是恒山掌門之死,給五岳合一蒙上了一層陰影,樓聽風背上了莫須有的殺人罪名,刁德一宣誓就職時,左冷饞臉色鐵青。
散會之后,刁德一來到左冷饞面前道,左掌門高風亮節,肯讓出宗主之位,真是讓刁某人佩服之極。
左冷饞恨得直嘬牙花子,望了我一眼,說道,左掌門武功高強,門下弟子更是深藏不露,左某甘拜下風。
刁宗主哈哈一笑,左掌門說笑了,各位掌門,今日我泰山派備下流水宴,大宴三日,還請賞光。
左冷饞說,泰山派的飯,在下不敢吃啊,我還是回嵩山派吃茶蛋是了。說罷,就要帶嵩山弟子離開。
刁德一喊道,嵩山派聽令!
眾人紛紛瞧來,刁德一接著道,我以五岳劍宗宗主名義,命令你們坐下吃飯,你們敢抗令不成?
刁德一剛當上宗主,就對自己指手畫腳,發號施令,左冷饞心有抑郁之氣,來到酒席前,一口氣喝干一壇泰山女兒紅,將壇子摔碎,謝宗主賜酒!說罷,帶領眾人下山。
恒山派定陽帶弟子前來辭行,刁德一面容和藹,說本來此等幸事,腚閑師太卻慘遭不幸,你們放心,我身為宗主,定會捉拿兇手,為師太報仇雪恨。
恒山派謝絕了刁德一派人護送掌門遺體回恒山的提議,紛紛告辭下山。場中只有華山派、衡山派,刁德一帶弟子與兩派飲酒,爛醉如泥而歸。
(本章未完,請翻頁)我早早下山回到泰山派,跟秦博藝打聽余小山教習下落,結果余教習去年便已離開了泰山派。
從趙天豪、孟金平口中得知,這余小山,極有可能就是當年與趙天豪一起失蹤的岳少霆,心中難免覺得可惜。
第二日,五岳劍派合并、刁德一當選劍宗宗主的消息,通過曉生江湖的專刊在江湖中流傳出來,當然,其中選舉過程中的種種不愉快,都被刁德一用銀子粉飾的一團和氣。
曉生江湖升級了江湖門派排行榜,五岳劍宗排行第九,排在崆峒派之前,摩尼教則因為控股了曉生江湖5股權,這次排行榜,魔教綜合實力僅次于少林、武當,排在第三位。
刁德一代表五岳劍宗發表聲明,宣布堅決擁護慕容盟主的領導地位,堅持一個武林大會的原則,走和平崛起之路,并公布了與其它門派求同存異、和平共處等五項基本原則。
刁德一卻也好手段,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也不著急進行競選時宣稱的改革,而是在泰山論劍之后不久,將東西南北四個弟子派到了其余四派,作為巡視員,并不干涉各派內務。
在泰山派又住了兩天,我指導了秦博藝的武功,這小子倒也肯學,悟性高,品行也不錯,我將泰之有道、大盜之術的武功傳授與他。
石頭在我客棧前跪了一夜,我并未理他,倒不是說他心術不正,只是他功利、勢利心太重,不為我所喜。
本想回趟家,但要趕在六月中旬趕回京城,于是寫了封信,并寄回去一些銀子。
從去年孟悅來了一趟東平,家中日子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田產如今有近千頃,東平縣一些暴利生意,如綢緞莊、賭場,也有秦家的干股,據說如今老爺子在東平縣地位超然,跟當地知縣稱兄道弟。
這些雖不是我本意,卻是朱潤澤帶來的實實在在的紅利。
正是如此,我的利益與太子朱潤澤、孟悅等人綁在一起,此刻我更加體會到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八字的含義。有時候,心中厭倦這種生活,心想帶著紀君璧遠走高飛,可是,僅限于想想而已,轉過天來,還得硬著頭皮,往前邁步而行。
去年七月下旬離京,如今將近一年。
六月初二,京城在即,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去年離京時,豪氣沖天,如今歸來,武功高了,膽子卻小了。
柳清風、薛魚兒還沒回來,估計在路上膩歪,耽擱了行程。
我并未直接去鏢局,先去登聞院那邊打聽了下情況。孟悅去江南公干了,謝德龍跟梅川早就回來了,兩人在雙井軒設宴招待我,喝的爛醉如泥。
去年臨走前,我預交了兩年房租,房東人也不錯,定期來給我打掃房間,晃悠悠回到住處,院子內郁郁青青,種滿了瓜果蔬菜。
順手摘了根黃瓜,推門而入,茶幾之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出門餃子回家面。
賈茗如是說道。
(本章完)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