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題這話說的很是肯定,但江楊還是不相信。
之前江楊就闡述過,這綠色蔬菜不是其他的,自然生長應時應節的,哪里能沒有什么蟲子之類的。
但出于禮貌以及雷題的身份江楊還是點頭了。
“也許您說的對,謝謝雷先生今天的品嘗,不知道有什么意見嗎?”江楊自信的問道。
畢竟在他看來這個小小的蟲子無傷大雅,并且根本不會破壞他菜品的味道以及他的手藝,所以才有此一問。
“到時候江主廚就知道了。”雷題禮貌的笑笑,然后道。
這意思是他的點評,在專欄上發出來后,自然就知道評價了。
“好的,那么就麻煩雷先生了。”江楊點頭,并沒有繼續問。
“那我就先走了,多謝江主廚的手藝。”雷題說完,拎著打包盒離開。
“雷先生慢走,下次再來。”大堂經理盡職盡責的把人送出門才回轉回來。
“江主廚今天這菜蟲怎么處理?”大堂經理有些憂慮的指著桌面絲毫未動的炙烤茄子。
“放心,沒看他都打包回去了嗎。”江楊自信道。
“但那菜他都沒吃。”大堂經理無奈的說道。
“什么?”江楊眉頭皺起。
“江主廚來的晚,你沒看見,桌上的菜那雷食評動都沒動,包括后面上來的菜。”大堂經理認真的說道。
“沒動?難道是要打包回去吃?”江楊猜測道。
“不知道,但這菜蟲的事情怎么辦。”大堂經理現在比較擔心這個。
“沒事,就像我說的,人只能盡善盡美,不能十全十美,咱們畢竟是有味道有手藝的,也不算是大事。”江楊道。
“希望這雷食評好說話些,回去能認真的嘗嘗那些沒吃過的菜才好。”大堂經理嘴里念念有詞的說道。
“只要吃了就不可能說不好。”江楊對于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
“是這樣就最好。”大堂經理點頭。
“把這茄子收拾了,洗菜的這個月罰兩百,切墩的兩百。”江楊看了看桌上顯眼的茄子,然后對著邊上剛剛到來的二廚道。
“好的。”二廚點了點頭。
然而自信的江楊卻不知道,一出這店鋪的大門,雷題也沒坐車,在街邊的一個小店買了桶泡面,然后拎著打包盒就朝著不遠處的地鐵口走去。
到了地鐵口,雷題也沒進去,就圍著地鐵口轉了一圈,然后找到了在地鐵西口賣藝的人,這是兩個吹嗩吶賣藝的老夫妻,雷題直接放下餐點,還補充了一句,沒動過筷子,說完就轉身準備走了。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邊上負責收錢說吉利話的女人一疊聲的連連道謝,畢竟一看這個打包盒就知道幾個菜都不便宜。
“不客氣,嗩吶很好聽。”雷題頓了頓說完后才離開。
走了老遠都還能聽見那吹嗩吶的男人更加大聲的吹著嗩吶,雖然是不知名的調子,聽著卻有股開心的感覺。
“看來我今晚只能吃泡面。”雷題想起那菜蟲,心里還有些不舒服,也就選擇了簡單的泡面。
“踏踏踏”快步走到路邊直接攔車回了酒店。
“滴”刷開房門,雷題進房第一件事情就是燒開水,準備泡面。
“嘩啦嘩啦。”泡面外層的塑料被撕開,然后調味料被一包包的拆開,一股泡面的香味直接沖入雷題的鼻尖。
“聞起來不錯。”雷題先是念叨了一句,接著才開始嘆氣。
“我一個食評人在這里吃泡面,李研一那老頭要是知道怕是要打死我。”雷題等著水開的時候,無奈的說道。
可不是,李研一是非常反對這樣的方便速食的,認為既沒有滋味,也容易滋生人的懶惰。
懶惰是美食最大的敵人,老實說說,經常說自己體制喝水就長胖的人是不是忘記了,宵夜吃雞翅的時候?
“咕咚咕咚。”這是水開的聲音,雷題把這壺水倒掉重新再燒了一壺,準備用下一壺開水泡面。
“趁著這個時間把食評寫寫。”雷題說干就干,起身就坐到了辦公桌前。
雷題的電腦是開著的,他住房哪怕是一個人,他也習慣要兩張房卡,一張插著取電,保證電腦一直開著。
另一張放身上用來開門,這是雷題的老習慣了,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噼里啪啦”雷題打開ORD就是干,直接開始打起字來。
這篇食評的開頭,雷題先是直入主題,寫了寫幾個菜品的的樣式,以及店門的布局之類的。
但這次雷題很是奇怪的把店名隱去了,沒有直接寫出來,主廚的名字也沒有顯露。
鍵盤的敲擊聲不絕于耳,就連水開的咕咚聲都被蓋過了。
這時候的雷題也不覺得肚子餓了,而是精神飽滿,文思泉涌一般的寫出了一長段的評語。
就那敲鍵盤的速度,去當個網絡作者,是百分之百有前途的。
“已經三千多字了,是該結尾了。”雷題看了看篇幅,然后決定。
“既然寫都寫了,那么結尾就用袁老板的事情,說一說廚師態度。”雷題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一件關于袁州的事,噼里啪啦的繼續寫。
事情倒是很簡單,是有次雷題為了給袁州寫食評,畢竟是征服了李研一的店,他也要圍觀圍觀,專門在那里吃了午飯后沒走,留了一下午。
就是這樣一下午讓雷題對于袁州能做出這樣美味的味道再也沒有任何的奇怪。
因為你難易想象,那一下午的時間,袁州就單單在洗菜,但卻直接洗了一下午。
并且看在雷題這樣一個苛刻的食評人眼里,袁州洗菜動作熟練不說并且行云流水,還極為優美,就好似在做一件需要精工細作的藝術品。
袁州那天下午洗的是雞毛菜,就是那種非常細嫩長著嫩白色根莖的綠葉蔬菜。
“袁老板,你洗菜洗了一下午了,這到底有什么好練習的?”雷題感覺袁州沒洗煩,他都看煩了。
這雞毛菜非常鮮嫩,但卻葉瓣極多,因為長在泥地里根莖葉片間還非常容易有泥巴,但袁州卻一片片洗的極快又挑的極干凈。
但重復一個動作,是個人都會感覺枯燥以及煩累的,但袁州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認真,仿佛是要把每一粒細菌都要清洗干凈。
這讓雷題想起袁州做菜時候的一絲不茍,就連裝盤都得擺到正中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