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保安剛剛挪開半步,宋保軍一巴掌直呼在韓維武臉上。
只聽“啪”的一聲又響又脆,聲音委實強烈具體,就像3D電影聽在眾人耳中仿佛打在自己臉上一般,感受格外真切,當時便有人叫道:“好!”
韓維武的下巴當場歪過一邊,被這耳光打得直接下頷骨脫臼,耳朵嗡嗡嗡的響個不停,似乎耳膜也受到了損傷,整個人晃晃蕩蕩,搖搖欲墜。
宋保軍毫不客氣,又是一個大嘴巴過去,道:“你喪盡天良,還有理了你!”
第三個巴掌的時候,韓維武口腔兩枚大牙終于承受不住壓力,脫嘴飛出,半空中劃出兩道帶血絲的弧線,引得觀眾們一片驚嘆喝彩叫好之聲。韓維武捂著昏沉沉的腦袋撲面摔倒,再沒有反抗之力,而他事實上從始至終也沒本事還過一次手。
宋保軍就站在他匍匐不動的身體邊上,面容冷清,嘴里叼著一支香煙還沒吸完。那桀驁不馴的氣質仿若《教父》里邁克爾柯里昂的風范,無法叫人不忽略他本來不算英俊的面目。不少人拿出手機拍照,紛紛嘆道:“宋教授真真帥極了。”
宋保軍擺酷完畢,心中暗自得意,指著驚呆的張雪媛道:“,下次再見之日,就是你被分尸之時!”說著£長£風£文£學,ww≤w.c£fwx.n⊕et拉住云青霓的手往外走去。
張雪媛只是張口結舌,一句反駁的話說不出口。
未幾,場上響起熱烈的掌聲,一個女孩從人群奔出攔住宋保軍去路,紅著臉問道:“宋教授,可以問問您的電話號碼嗎?”
“對不起,小妹妹,我沒有電話。”宋保軍其實挺想留的,不過看到云青霓不友善的目光,只得就此作罷。
出到外面,云青霓不住的道歉,說:“宋先生,真的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這趟宴會本就不該來的。”
宋保軍老氣橫秋的說:“那個穆秋光啊,看起來不是個什么明辨是非的人,以后盡量少和她來往。”
云青霓對他這副語氣沒覺得有什么不妥,連聲解釋道:“我、我就是想找找投資,小光說幫我介紹了人,這才想去見見的,公司的財務出了些問題……”
“找投資嘛,別不要急,先把公司業務經營起來,資產運作良好,自然會有投資來找你。”
等在外面的座山雕看到兩人臉色不善,迎上前關切的問:“大姐,大姐夫,怎么出來這么早?”
大姐被他這句“大姐夫”搞得臉色一紅,沒好氣道:“還不去把車開過來?問這么多干嘛?”
座山雕自作聰明打了個響指,恍然道:“哦,我懂了,大姐大姐夫嫌里頭人多,想出來找個二人世界?”
“快去開車,胡說什么!”
大切諾基先把云青霓送回家,再送宋保軍返回學校。
一路上座山雕滿臉八卦色彩問個不停,宋保軍胡亂敷衍幾句,座山雕終于發現他手上帶有一絲血跡,似乎經歷不太尋常,也不再多問,心中暗暗計較。
第二天有一節書法課,宋保軍決定參加,好好糾正自己丑陋的字跡。
作為一名文科班學生,字寫得太難看是容易被人嘲笑的。以前宋保軍天天泡在網上玩電腦,渾渾噩噩慣了覺得無所謂。這些日子到處經歷大場面,感受富豪們的吃穿住行,其中頗多感觸,又漸漸多了一份上進心。
要上進,就得從小事做起,太白仙人也有過“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的經歷,可謂至理,應該好好打下基礎才是。
今天來聽書法課的學生非常多,好幾個班的人。中文系的、新聞系的、財會專業的……大凡以后工作和筆桿子打交道的,都有選修這門功課。甚至藝術學院來了幾個舞蹈專業的美女,據說是練書法能培養氣質,有利于舞蹈訓練。
還有兩名來自韓國的留學生,一名留學生,一名尼日利亞留學生,都因為仰慕中華文化而來。
宋保軍帶著嶄新的還沒開封過的課本來到教室,四處擠滿了人,中間零星散落幾張空蕩蕩的課桌無一例外貼有“占座”的字條。
走到離自己最近的那張空椅子剛要坐下,旁邊一個男的翻著白眼道:“喂,你眼睛瞎了啊!沒看到這里有人了嗎?”
“有人?”宋保軍似乎嚇了一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檢視椅子一番,驚奇的問道:“人在哪里?我怎么找不見?”
“你真傻還是假傻啊?這座有人占了懂不!靠邊去,自己到后面找個空地自個站站,什么人真是,都占好了的位子也好意思來搶。”
宋保軍發現那男生眼神桀驁,精力彌散,好像不太好惹。怪不得周圍那么多人沒一個敢來坐這張位子。
他以前對上課無所謂,愛逃就逃,愛去就去,一個學期沒上過幾節課,成天蹲在宿舍消磨時光。這時還是頭一回領教大學課堂里的占座惡習。
聽說某系有個女的,長期把教室東向第二排第一位當做自己的私人座位。每次上課只要發現別人坐在那位子上,那女生就大哭大叫大喊,歇斯底里,直至那人愿意自動讓開。
只要有人在那張桌子上輕輕一碰,那女生就會瞪眼相向,不準別人觸摸。有一天有個排球隊的女生無意坐在那里,那女生就上前與人廝打,直到被健壯的排球女生扇了幾個響亮的耳光這才消停。
學校的公共財產,你人不來,光憑一張紙條就可以霸占這位子數十個小時、幾個月乃至一整個學期,別的學生有座不能坐,造成極大的資源浪費,究竟什么道理?明明沒道理嘛!
宋保軍正要與男生理論,身后被人推了一把:“同學讓開,這座位是我的。”
那是一個中等身材的女生,留著披肩長發,嘴唇涂著粉嫩的唇彩,眼睛滿是不耐:“小偉,不是叫你幫我占座了嗎,怎么還有人賴在這里,快讓他滾開啦!”
那男生馬上拍案而起:“小兔崽子,你滾還是不滾哪!”眼中兇光畢露,冷漠的眼神緊緊逼視宋保軍,右手緊抓礦泉水瓶,一副惹是生非的樣子。
“我也有句話要說,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在此坐,留下買座財!”宋保軍揭開紙條拿在手里一撕作兩。
那男生手里滿當當的礦泉水瓶直接朝他臉摔過來,罵道:“撕,撕你啊!”
宋保軍早有準備,側頭避過,手掌揚起凌空抓住飛來的水瓶,姿勢瀟灑穩當,頗有太極名家風范,已得三豐真人真傳。
那男生拍桌道:“你他媽還敢反了不成?”
這么一吵一嚷,吸引了周圍學生的注意。其他班還不覺得如何,中文系古文專業二年級一二班的男生便想:“這小子連宋保軍也敢惹,看樣子活不耐煩了。”只可惜宅男兄弟會幾個人都在宿舍曠課玩游戲,沒能來壯聲勢。
那男生還在叫罵,宋保軍擰開瓶蓋,反手就把礦泉水瓶直接戳進他嘴里。
這種“娃嘻嘻”牌礦泉水瓶身是柔韌的塑料,瓶口卻比較堅硬厚實,瞬間將那男生口腔塞滿,瓶里的液體咕嘟咕嘟灌了進去。
那男生猝不及防,滿嘴臟話全縮回肚里,伴隨著呼氣吸氣,兩股水流打鼻孔直噴出來,只掙得脖子青筋暴凸,臉龐殷紅如血。
宋保軍取出礦泉水瓶,那男生禁不住撫胸大力咳嗽,嘴巴和鼻子流出一大灘水,狼狽無比。
周圍人群見狀哈哈大笑,正在這時書法課導師裘元成走進教室,講義和工具箱往講臺一放,說:“大家靜一靜,現在開始上課了。”
大家紛紛返回自己位子上坐好。
那男生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當導師的面爭吵,咳嗽氣息稍微緩和下來,恨恨的瞪著對方說道:“你等著,我記住你了。”擠開旁邊的人拉住女生就走。
“小偉,那可是你幫我占好的座位!”那女生兀自分不清情勢。
“那座位不要了,以后有他受的。”一男一女在隔著宋保軍三四張椅子的地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居然叫別人給他們兩個讓出座位,兩人趾高氣揚坐下,還用挑釁的眼神狠狠瞪了宋保軍幾眼,可惜宋保軍沒有看到。
導師裘元成看到大家慢慢安靜下來,翻開講義說:“到現在學期也將近過去了一半,我看今天來的人很多,先點個名吧,今天的點名將計入期末學分。”
點名!而且還關系到學分!臺下起了一陣騷動,很快便有學生掏出電話撥給曠課沒來上學的同學,紛紛互相焦急的詢問。
裘元成卻不去管學生們的反應,看看講義夾再看看臺下,說道:“郭俊。”
臺下一片靜默,沒人答應。裘元成等了約莫五秒鐘時間,說:“馬國棟。”
還是一片冷清寂靜,裘元成又依次點了譚慶凱、龍涯、周翔、陸秀中的名字,竟無人回應。
這位半禿頂的書法課導師終于忍不住說道:“中文系一班的學生怎么搞的!連學中文都不練書法了,當真好吃懶做朽木不可雕也!以后到了社會還想有多大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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