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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真的是你朋友

  茶州大學常有學長欺壓新生的陋習,去年他們剛剛入學,便有幾個學長闖進宿舍拿東西。不是什么值錢貨,也就洗發水、沐浴露一些日用品。關鍵是幾個學長想拿就拿,沒問過主人。這便惹惱了龍涯,領著鄧彥林、周翔和學長打了一架。最后是學長領受教導部處分,龍涯迅速在系建立威名。

  此后又有幾場硬仗,完全不輸于人。唯獨宋保軍三十二重人格剛剛覺醒的那天,被三板斧給嚇住了。

  這種情況下,龍涯毫不客氣,拉著王俊熙衣領往后狠拖。趁對方腿彎后屈,站不住腳的勢頭,反手勒住脖子猛的一扳,王俊熙立即給扳倒在地,撲起一團灰塵。整個過程干凈利落,絕無拖泥帶水,猶如教科書一般經典。

  郭俊深諳配合之道,站在旁邊喊:“搞!搞死這個小癟三!”自己不敢上前一步,卻是喊得氣勢十足。

  王俊熙的隊友更不打話,飛起一腳踹在龍涯腰間。

  龍涯趔趄半步,反身與那男生扭打在一處。無非是你抓住我肩膀,我扭住你胳膊,頂牛似的斗毆,和街頭小流氓一無二致,不太講究什么技巧,比的就是誰力氣大。

  兩人互相糾纏,咬緊牙關都想把對方扳倒,一時僵持不下。

  王俊熙一躍而起,揮拳對著龍涯背心猛砸,砰砰有聲。

  眼看龍涯腳步散亂,以一敵二難以討好,屈景森、譚慶凱和郭俊三個傻貨卻呆愣愣的站在邊上,心臟激烈跳動,渾然忘了幫忙。

  王俊熙打得起勁,叫道:“去死吧!蠢豬!”忽覺頭頂一麻,整張頭皮像被揭開一般劇烈的疼痛,不由仰開了腦袋。

  “小同志,你冷靜一下。”宋保軍抓住他頭發大力一扯,王俊熙情不自禁的跟著手勢后退。

  宋保軍對著他的鼻梁就來了一下,這家伙腦袋嗡的一聲,兩眼金星亂冒,急忙捂住鼻子蹲在地上,指縫間滲出一滴滴鮮血。

  宋保軍朝譚慶凱努努嘴:“還不動手?”

  他剛剛現身的時候,人群里有個女聲驚叫了一聲。似乎極其不可置信。

  譚慶凱和郭俊大夢初醒,一腳蹬翻王俊熙,緊接著狠踢猛踹起來。有軍哥站在面前這么一吆喝,膽氣驀然膨脹,一腳連著一腳不住向王俊熙頭臉招呼,只踢得鮮血星星點點濺起,王俊熙抱住腦袋來回翻滾。

  宋保軍覷準形勢,五指撮起成雞心狀,從側面對準正和龍涯扭打的男生的腋窩處,掄起手狠狠戳了一下,仿佛強力打樁機一般。只聽那男生胸腔沉悶的一響,整個身體應聲癱軟下去。

  龍涯使勁一擰便將他摔在地上,還道自己力氣大得頂天,正要向宋保軍夸耀。

  只見那男生佝僂著身子,如同蝦米緊緊蜷縮,左手捂著右邊腋窩處,面龐扭曲痛苦,鼻涕口水眼淚全涌了出來,完全喪失反抗能力。

  腋窩是人體交感神經最密集的地方之一,如果遇到刺激,所產生的劇痛甚至能讓人昏厥。幸好宋保軍宅男屬性,力氣不算太大,否則剛才那一下子就能叫他生不如死。

  “怎么回事?”龍老大嚇了一跳。

  “打蛇要打七寸,打人要找弱點。”宋保軍鄙視的斜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小子在前頭攔著,我一下就能叫他爬著回家找媽媽,何必糾纏那么久?”

  龍涯也覺得自己有些丟臉,一邊撫平皺巴巴的衣服,拍打上面的塵土,一邊吭吭哧哧說道:“我、我就是一不小心被偷襲了。”

  屈景森趕過來道謝。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哎喲!有人打架!你們到底在干嘛啊?”保安排開眾人,終于姍姍來遲,譚慶凱二人及時停止針對王俊熙的踢打行為。

  見到兩個兀自在痛苦中掙扎的男生,保安連忙開展現場調查。

  地上斑斑血跡,王俊熙被打斷了鼻梁,另一個男生腋下一片烏黑,被打得灰頭土臉,蹲在地上喊痛。局勢一目了然。

  保安迅速鎖定場上的宋保軍、龍涯等人,喝道:“都不許動,你們搞什么飛機呢?知不知道這里是校園圣地?你們是哪個院系的學生?難道不想讀書了嗎?”

  屈景森這時又有了膽子,站出來講述事實經過,坦承是自己一人所為。“保安大哥,是我動的手,和別人沒有關系。他們糾纏我的朋友,所以……”

  王俊熙捂緊鼻子指著宋保軍等人一一數過去,叫道:“保安,還有這個、這個、這個、這個!我只是找女朋友說說話,他們馬上糾集起來打人,罪在不赦!必須馬上報警,嚴懲不貸!”

  單暖暖不能置身事外,攔住保安道:“他根本不是我男朋友,是他騷擾我在先,我朋友才對他動手的。”幾個圍觀女生看在屈景森是個超級大帥哥的份上,紛紛站出來幫忙說話。

  保安漸漸明白了事情經過,沉吟道:“不管怎么樣,你們這屬于打架斗毆,不管學校最終怎么處理,都要去教導部走一趟。至少你們已經涉嫌人身傷害,如果那兩位同學傷勢過重的話,你們還會可能移交司法機關。”

  “對對!他們惡意傷人!罪該萬死!”王俊熙嚷道。

  保安十分為難,說:“同學,請稍安勿躁,我看你叫得這么兇,也不像受傷太嚴重的樣子。”

  “什么!難道你們是一伙的?天啊,保安打人了,保安打人了!快來人啊,看看這悲慘的世界,究竟還有沒有我等窮苦百姓的容身之所?”王俊熙索性亂叫起來,精神勁頭這么好,看起來也不像受傷的樣子。

  那幾個保安只是無可奈何,有人怕壞了名聲,便想先抓起宋保軍等人,安撫王俊熙情緒再說。

  現場一片混亂,單暖暖焦急的向保安解釋,王俊熙撒潑亂喊亂叫,幾個保安束手無策,其余群眾義憤填膺。

  “等等!”關鍵時刻,宋保軍再次挺身而出,伸手搭住王俊熙的下巴微微抬起,面無表情的說:“我們打你了嗎?”

  “呃……”

  王俊熙還沒反應過來,宋保軍嘿嘿嘿的陰森森笑了起來,掄圓巴掌猛的一下呼在他臉上。

  啪的一聲爆響,格外震蕩。王俊熙一聲不吭反身跌開,耳膜嗡的響聲連成一片。

  在場所有人,包括保安在內通通安靜了,均是震驚無比的看著他。

  宋保軍的手腕也震得生疼,這時可管不了太多,接著上前抓住王俊熙衣領一把拎起,道:“我們是五講四美的社會新青年,到底有誰打你?”又是一耳光下去。

  “本人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罩紗燈,一心慈悲為懷,連小貓小狗也不敢多碰一下,又怎么會打你呢?是不是記錯了?”宋保軍一邊說話,一巴掌跟著一巴掌,抽得王俊熙臉上啪啪作響。

  “我扶老太太過馬路多達兩百三十次,拾金不昧上交警察叔叔的財產數額達十萬元,救助失學兒童三十人,義務打掃敬老院兩千余次,無償獻血總量五萬并且簽署死后捐獻器官協議,二十幾年來做過的好人好事不計其數,你覺得我這樣的活雷鋒會打你嗎?”宋保軍的口水全無保留噴在王俊熙臉上。

  連續的耳光之下,王俊熙臉龐高高腫起,烏青一片,周圍保安只是漠然的呆在旁邊,沒一個愿意上前伸出援手。

  那幾個保安滿臉呆滯,人人做聲不得。

  單暖暖壓住險些蹦出胸腔的心跳,拉拉屈景森衣襟悄悄問道:“他們真的是你朋友?”

  屈景森點點頭。

  那個軍哥看起來瘦瘦弱弱斯斯的沒一點魄力,可是那天喝酒時大家都圍著他敬酒,這時單暖暖好像明白了,原來他才是老大。

  看著宋保軍沒有一絲表情的面孔,恐懼逐漸蔓延王俊熙身軀,終于怕了,哀求道:“我、沒、沒人打我,是我記錯了……”

  “大家都聽到了,他說沒有人打他。”宋保軍斜了王俊熙一眼:“那你臉上的傷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自己摔的……”

  “事實擺得很清楚嘛,還請幾位保安大哥酌情處理,還我們一個清白。”宋保軍丟下王俊熙,上前給保安們敬煙。

  保安隊長如夢初醒,趕緊接過香煙,結結巴巴道:“當、當然!”

  最終兩伙人還是去學校保衛部走一趟說明了情況。

  王俊熙挨了一頓恐嚇,怕得要死,一個勁的說自己只是摔傷的,與屈景森等人無關。還保證從此絕不再多看單暖暖一眼,也不再和她多說一句話。

  屈景森主動提出墊付醫藥費,給了兩位傷員每人一千元賠償,王俊熙不再唧唧歪歪,保安順勢了結此事,都心有靈犀的沒有上報學校教導部。

  一出保衛部,宋保軍立即抓住王俊熙讓他們把錢吐出來。王俊熙喜悅之情還沒過,又苦著臉還錢,等于是白挨一頓好打,還沒說理的地方。

  被這件破事耽擱許久,宋保軍等人一起返回到了屈景森同學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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