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人格仍舊保持著高大英朗的人類形態,懸浮在宋保軍上方,說:“我們的敵人是誰,為什么覬覦靈魂熔爐,他們是如此侵入虛數空間的。全本”
宋保軍忙問:“很嚴重么?”
“夢魘具象不過是個馬前卒而已,構不成什么威脅。隱藏在它身后的主使者才值得我的關注。”
哲學人格落到地上,隨手一舉一揮,掉到地上的無數黃金瓦片憑空飛起,回歸到穹頂的缺口處,根據破損的接縫,一一接好,重新變得完美無缺。
“目前通過傅里葉通道與虛數空間建立起連接的只有三個人,分別是柳青林單純人格、凌安琪毀滅人格和葉成器功利人格。”哲學人格一邊隨手清理地面,一邊說道:“在葉成器進入之前,腐蝕已經發生,可以把他排除了。”
宋保軍的心臟立即提起:“這么說凌安琪和柳青林都是嫌疑對象?”
哲學人格說:“凌安琪的毀滅人格強大、幽能幾乎無窮無盡,如果要做什么,她可能是最好的人選,這也是我一開始就懷疑她的原因。”
宋保軍趕緊搖頭:“琪琪不會對我不利的。”
“凌安琪忠心耿耿,奈何不過性子太直,不排除有心人士利用了她的直爽和純潔進行蒙騙。”哲學人格說道:“和夢魘具象接觸過后,我發現這種入侵的能量是‘腐蝕’而并非‘毀滅’,兩種內容完全不同的能量,就像化學和物理的區別一樣,簡直不能兼容,所以也不是她。”
宋保軍剛松了一口氣,又嚇了一跳:“剩下的只有柳青林了?”
“這么說吧,凌安琪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柳青林有百分之六十的嫌棄,還剩下百分之十是其他不可知因素。”
“還挺復雜的。”
哲學人格道:“通常情況下,普通人的人格受損之后,很難再生出新的人格,和斷肢一樣,對人體是個不可逆的過程。光是柳青林新生出單純人格,這就值得我們研究好久。”
宋保軍還是第一次了解到這些知識,趕緊點頭。
哲學人格說:“十二歲那年柳青林因車禍導致腦部受損,智商降低為五六歲的階段。與此同時,他體內的單純人格被禁錮在小黑屋里,這都是怎么發生的,非常令人懷疑。”
“你這么說,我也覺得疑點重重。”
哲學人格道:“但是我不能下結論,還需要更深入的調查。嗯,這段時間多吃點東西,為我們補充今天失去的幽能。”
“呵呵。”宋保軍只能傻笑。
“別以為是開玩笑,進食是最笨,但也是最直接的補充幽能方式之一。而且我們還不能對你孱弱的思維有任何期待。”
“好吧,你說到了點子上。”宋保軍聳聳肩:“那我得先回去了?”
“主體主體!等等!”浪漫人格叫道:“人家想要一個吻別!”
“可拉倒吧你這個愛撒嬌的光球。”
回到真實世界,宋保軍睜開眼睛,房間里的燈光亮著。
一個熟悉的稚嫩面孔趴在床沿看著自己,眸子黑亮幽深,身上穿的是單薄的衛衣,顯出玲瓏身段。
“若若怎么了?”宋保軍伸手去捏妹妹的嫩臉。
韓若依關切的問道:“哥,你做噩夢了?”
“沒有,我挺好的,是不是說了什么夢話?”宋保軍順手拿起枕邊的手機,看到時間,半夜三點二十五分。
韓若依皺起好看的眉毛想了想,說道:“嗯……也沒什么,就是叫了幾聲哎喲,哎呀什么的。”
宋保軍不禁啞然失笑,道:“既然只是叫了幾聲,那你緊張什么,白天不要上課嗎?”
“要上課啊,只是半夜起來看看哥睡得好不好。”韓若依頗有小大人模樣的掠了掠頭發,轉身鉆進自己的被窩里。
宋保軍關了燈,房間里陷入一片漆黑,四處寂靜無聲,耳邊也傳來悠長的呼吸。
他突然問道:“若若睡不著嗎?”
韓若依小聲應道:“第一次和哥哥睡,有點睡不著。”
宋保軍在黑暗中翻開被子,伸手過去握住韓若依的溫軟小手,說:“早點睡吧,早上上課別給遲到了。”
“嗯。”
接下來的一整天,宋保軍處于全身匱乏無力的情況,連思維也斷斷續續的,一直提不起精神,不用說也知道昨夜幽能消耗過度。
下午沒課,宋保軍和凌安琪去看房子,順便告知柳細月一聲。哪知柳細月也約了上次結識的喬喬一起逛街,正好巴不得他不來騷擾。
于是在眾多男生敬仰的目光下,凌安琪恭恭敬敬拉開悍馬h3的車門,宋保軍大搖大擺坐了進去。
先去學校附近找合適的公寓租房,這很簡單,要求也不高,干凈、舒適、寬敞即可。
按照免費報紙刊發的房屋租賃廣告電話,逐一撥打過去,很快找到一間符合要求的公寓。
就在茶州大學西大門外,隔著一條街的一個小區樓盤,二房一廳,裝修家居一應俱全,不過床鋪得特別定制,每月租金五千元。因為臨近大學,地段繁華,比其他地方略貴了些。
宋保軍并不在乎,與房主先簽了半年的租房合同,交齊租金,吩咐凌安琪盡早搬過來居住。
凌安琪惴惴不安的答應。這五千塊的月租對她來說簡直不可想象,幾乎頂得上一年的生活開支了。不過既然先生堅持要她搬出來居住,也不敢多說什么。
“你住在這里方便,離學校近。有時我來不及回家,又遇到宿舍關門的情況,還可以來你這里借宿。”宋保軍輕輕松松的一句話又讓傻妹子的心跳驟然加快。
“先、先生和、和、和我一起睡嗎?”傻妹子漲紅著臉,費了半天勁才結結巴巴的把話說完,臻首深埋于胸,不敢去看宋保軍。
“不是有兩個房間嗎?”宋保軍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哦……”凌安琪長長出了一口氣,只覺失望無比,渾身都要癱軟下去。
“你在想些什么?”宋保軍補了一句。
凌安琪忙說:“我、我、我、我是覺得,和先生一起睡,可以就近照顧先生,你半夜醒來口渴,我可以幫你倒水什么的……”
“那敢情好。”
宋保軍心道:“我怕半夜被你壓住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傻妹子這兩百斤的體重真不是蓋的。”
然后去找可供出售的樓盤。
宋保軍設想的是預算在一千萬以內的近郊小別墅。
這并不好找,市內買得起別墅的有錢人不在乎大小,開發商都是往大里做,售價基本是兩千萬以上。
開著車子滿市區亂逛,讓梁泊華幫忙聯系,終于找到一個賣家。位置很不錯,建筑面積約二百六十平米,另外有個一百四十平米的院子,叫價八百萬,算得上良心價。唯一的問題是,別墅已經建了二十五年,并非新房。
不過這沒多大關系,只要重新裝修起來就是一套好別墅。宋保軍決定去見見房主。
雙方約在附近的茶樓見面,等那個聯系人名單里的“王先生”進來時,宋保軍吃了一驚。
赫然便是老熟人王存德,看上去起碼老了二十歲,兩鬢斑白,眼眶深陷,眉頭緊縮,皺紋橫生,眼神看誰都躲躲閃閃的。
自從毆打宋保軍慘遭報復后,王存德的事業一落千丈,從前的老伙伴們人人見他如避蛇蝎。幸好杜二少給留了一線生機,才能茍延殘喘至今,勉強維持局面。
王存德剛進茶樓門口,也陡然看見了那位命中的煞星,直直嚇了一跳,差點沒尿褲子,扭頭就往外走。
“老王,是你么?”宋保軍叫了一聲。
王存德只得停住腳步,僵硬的回頭,賠笑道:“軍少早啊。”
宋保軍招手讓他過來,問道:“是你要賣房子?”
軍少的吩咐,王存德不能不聽,走到宋保軍這一桌的邊上,半躬著身子沒敢落座,更不敢多看宋保軍身邊的梁泊華和凌安琪一眼,笑道:“是啊,您怎么知道?啊!剛才聯系我的買家是您?”
宋保軍說:“是的,我想買一套房子,遇到你也算巧了。”
王存德一聽這話越發心驚膽戰,嘴皮子囁嚅著許久沒說出話,最后硬著頭皮道:“軍少,小的我公司瀕臨破產,急需一筆資金救急,手下幾十號人要養活,迫不得已出售住處,還望多多體諒,您的大恩大德小人生生世世不忘。”
宋保軍愣了一愣:“我就是打算買套房子,你這么緊張干嘛?哦,怕我直接拿你的房產不給錢?”
王存德連連鞠躬彎腰,沒說一個字,但那愁苦惶急的表情早已說明了心中所想。
宋保軍道:“老王,你開什么玩笑呢,先前那件事過去就算了,我又不會追究你。當我吃人不吐骨頭么?老子還真沒臉干出那種事。”
“謝謝軍少,謝謝軍少。”王存德連聲稱謝不迭,一邊伸手去拭擦滿頭冷汗。
宋保軍讓他坐下,說:“房子無論叫價多少,只要合適,雙方達成共識,我絕不坑你一分錢,咱們公平買賣。”
王存德戰戰兢兢的坐了,猶猶豫豫的看著他,眼神仍然不敢相信這位惡魔軍少會如此好說話。
宋保軍冷笑道:“老王,我想讓你全家從此消失,也就一句話而已,又何必浪費時間對你的家產巧取豪奪?怎么?信不過我?”
王存德如同被冷水當頭淋下,驟然醒了,忙說:“信得過信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