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過飯,林貞賢便讓司機開車把宋保軍送回了茶大。
回到茶大以后宋保軍就直接回了宿舍,原本還想去一趟涂老師家探望下她,只是考慮到現在已經很晚了,這個時候去拜訪不太禮貌,就改成了第二天上午去。
第二天上午只有一節選修課《三國演義賞析》,宋保軍直接選擇了翹課,睡到九點就爬起來直接離開了學校。
三國演義他從小到大看了不下于十遍,即使一直翹課也不用擔心掛科的問題。
宋保軍先是跑到花店買了一束探望病人用的康乃馨,又去水果店買了一些水果,雖然算不上什么太貴重的禮物,但是情誼肯定是夠了。
否則第一次去老師家就兩手空空,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涂芬在茶州的房子跟茶大并不是太遠,宋保軍昨天和司機問過地址以后直接選擇步行,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到達了目的地。
提著花和水果,宋保軍就走到三樓,一走上去宋保軍就發現已經有人提著東西站在門外敲門。
敲門的男人看上去也快四十了,留著一頭很有藝術家氣質的長發和山羊胡子,身上穿著一件黑色風衣,他一邊敲門一邊打量著宋保軍。
宋保軍也看了對方幾眼,總覺得有些眼熟,對著對方點頭微笑算是打招呼了,心想能夠來涂老師家拜訪,恐怕也是國內音樂界的大佬人物。
門很快就被人從里面打開,只不過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女,從她的穿著打扮上來看,倒是有些像保姆。
站在前面的男人看到這個婦女立刻微笑著主動打招呼喊道:“王姨,好久不見了,你身體還好吧。”
“還好還好,托唐先生你的福,快進來坐吧,涂老師在客廳等著呢。”被叫王姨的婦女連忙招呼對方進去。
那男人點點頭便大步走了進去,宋保軍也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婦女說道:“阿姨你好,我是涂老師的徒弟宋保軍,聽說老師生病了,我過來探望一下。”
那婦女微微一愣,用質疑的眼神打量了宋保軍兩眼,看到宋保軍不像是在說謊騙人,這才讓宋保軍進入其中。
沒辦法,她給涂芬做了十多年保姆了,娛樂圈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認識涂芬和她搭上關系,然后接機成名,所以她不得不提防一些,免得某些沒安好心的家伙進來打擾涂芬休息。
“謝謝阿姨。”宋保軍很有禮貌的和對方道了一聲謝,然后換上拖鞋就走進屋里。
他走到客廳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坐在了涂芬的旁邊正對著涂芬噓寒問暖,宋保軍則是主動把鮮花放在桌子上,看著涂芬笑道:“老師,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我過來探望下你。”
涂芬看到宋保軍倒是有些意外,然后開心的笑了笑,點頭說道:“我身體沒什么大礙,讓你擔心了,快坐吧。”
“沒什么事就好,今天本來想叫小師妹一起的,那丫頭練琴比較努力,所以我就一個人過來了。”宋保軍坐在沙發上笑著解釋道。
他怕自己一個人過來探望小師妹沒來,讓涂芬心里有疙瘩。
涂芬倒是絲毫不在意這種問題,她擺了擺手笑道:“你也該多練琴才是,看不看我不重要,別浪費這份天賦才是正事。”
她對宋保軍的天賦是無比看重,到現在為止她收過十來個徒弟,宋保軍是最讓她滿意的,音樂天賦堪稱鬼才。
甚至私底下她都和自己的好友笑言,自己這個徒弟要是早生幾百年,在歐洲那邊肯定是和肖邦貝多芬一個級別的存在。
“王姐,泡壺茶再拿點點心過來。”涂芬對著保姆喊了一聲,然后才指了指旁邊的山羊胡子男人,為宋保軍介紹道:“小宋,這是你師兄唐志國,你應該聽說過吧?”
宋保軍先是一愣,然后迅速想起了這個名字,因為上次他無意看到了一個什么國內音樂家福布斯榜,唐志國就排在第二名,據說他最高的一次出場費拿了一百八十萬,只彈了兩首鋼琴曲。
一曲千金,這樣的人在音樂界地位還需要說嗎?
即使涂芬的弟子都優秀無比,唐志國也足可排進前三。
“唐師兄你好,我是宋保軍。”宋保軍驚訝過后連忙自我介紹道。
唐志國對涂芬笑容熱情,對宋保軍可就沒那么熱情了。
他隨意打量了幾眼宋保軍,然后淡然點點頭道:“我都四十好幾的人了,都能和你爸稱兄道弟,你叫我師兄會不會把你叫老了?”
他的話一出,宋保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敢情人家是不愿意認自己這個師弟,不過這也難怪,以他在業界的名氣,怎么可能和一個還在讀書的大學生稱兄道弟平輩相交?
兩人身份差異實在太大,就如同一國部長和一個小老百姓,這兩個人能尿到一個壺里去嗎?顯然不能吧。
只是他的話讓宋保軍微微有些不太舒服,因為對方的態度很明顯,那就是看不起他。
不然的話當著老師的面,他就算給老師一點面子也不至于這么說。
既然對方不給自己面子,宋保軍也決定讓他不那么舒服,他笑呵呵說道:“怎么會叫老了呢?咱們國家的傳統師兄又不是不清楚,輩分是不論年齡的嘛,即使師兄大我六七十歲,那也是老師的徒弟,我的師兄。”
唐志國眼中立刻閃過一絲厭惡,又隱藏的很好,笑著點點頭夸贊道:“能說會道,確實不錯。”
能說會道,對于一個音樂家來說這可不是什么值得贊美的詞語。
涂芬比較欣賞的就是專心搞音樂的類型,而不是那些長得好看只會夸夸其談的貨色。
不給宋保軍反駁的機會,他直接把自己帶來的禮物拆開,對著涂芬說道:“老師,聽說你最近血壓有點問題,這里是我托人從法國那邊買來的保養品,這個是早上喝的,這個晚上喝,只要老師你堅持服用以后肯定不會再出這種問題。”
“謝謝志國,又讓你破費了,這東西很貴吧?”涂芬點點頭,拿起那包裝精致的小罐子問道。
“也不是太貴,一點小心意而已,老師辛辛苦苦教育了我,這點回報能算什么?”唐志國搖搖頭露出謙遜的笑容。
保姆這個時候也端來了一壺茶,分別幫三人倒好。
茶不是什么名貴茶,而是涂芬自己弄的花茶,香味獨特讓宋保軍頗為好奇,嘗了一口后才發現味道確實不錯。
旁邊的唐志國也捧著茶喝了好幾口,然后感慨道:“還是老師親手調制的花茶好喝,這些年什么茶都喝過,總覺得以前讀書那會兒在老師這里喝的茶味道是最獨特的,讓人難以忘懷啊。”
“喜歡就好,等會我讓王姐弄一壺給你帶回去喝。”涂芬笑了笑,直接和旁邊的保姆王姐打個招呼,保姆便立刻轉身去弄茶。
“那真是太好了。”唐志國露出滿足的神色,然后看著涂芬說道:“對了老師,上次我在中海那邊開音樂講座,期間說的一些話和老師的音樂觀念有所沖突,然后那些記者都在亂寫,希望老師你不要太介意了。”
涂芬微微沉默了兩秒,然后微笑著搖搖頭說道:“這有什么,學術之爭而已,老師怎么會介意呢,都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做的非常好。”
“那就好,我就擔心老師會對此不舒服。”唐志國拍了拍胸口,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旁邊的宋保軍眉頭皺了皺,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師兄多慮了,老師可是公然的音樂圈教母,胸懷寬廣怎么會因為學術之爭就和師兄生氣呢。”
宋保軍這突然插嘴,意思倒是很明顯,是你小人之心了。
旁邊的涂芬眼神微微有些詫異,看了一眼宋保軍卻沒說話。
唐志國則是臉色微微一僵,然后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宋保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師弟說的有道理,是我多慮了。”
然后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就離開沙發站了起來,一臉歉意的看著涂芬說道:“老師,我等會還有一場講座要去參加,就不在這里打擾你休息了。”
“好的好的,去忙吧,正事要緊,小宋你去送下你師兄。”涂芬笑著點了點頭。
“師兄我送你。”宋保軍也跟著站了起來,要幫涂芬去送唐志國。
保姆也把裝好的花茶送了過來,唐志國接過花茶就道了一聲謝,然后大步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宋保軍在后面跟著,剛剛送到門口,唐志國就回頭看了一眼宋保軍,冷哼一聲說道:“回去吧,不必送了。”
“師兄走好。”宋保軍也不喜歡這小子,對著他揮了揮手然后就直接關上門。
不得不說宋保軍的行為讓唐志國又有些生氣了,他感覺自己不是被送出來的,而是被趕出去的,不然哪有客人還沒下樓主人就把門關上的事情?
黑著臉的唐志國快步走到樓下就回到自己的寶馬車上,拿著那罐花茶隨手一丟,有些不甘心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后冷哼一聲發動車子離開。
宋保軍再回到客廳的時候,看到涂芬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他連忙走過去就坐在涂芬旁邊,關切的問道:“老師你身體又不舒服了?”
“身體倒是沒事,心里不太舒服。”涂芬有些無奈的苦笑了起來。
“心里不舒服?”宋保軍愣了愣,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直接去問老師的話好像又不太合適,畢竟師徒兩感情還沒那么深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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