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葉梓以二十六碗拉面作為最終戰績結束了這場討伐。
“謝謝招待。”
放下空碗,葉梓頗為滿足,有時候宰一下冤大頭也是不錯的。
水門不知道自己這次突然心血來潮要請吃飯的舉動,卻成了支撐冤大頭的理由,要是知道葉梓這么想他,也不知道會是個怎么樣的心情。
付了錢后,在手打崇拜的目光下離去,兩人并肩行走了一段距離,此時街道的人并不多,在看到水門和葉梓走在一起時,毫無意外的投來驚訝和不解的目光。
為什么水門會和那個怪物走在一起?
不需要特意去解讀目光所含的意思,它就是那么的明顯。
每一個跟葉梓走在一起的人,總會有不同的心情,或是心痛、或是悲傷、或是無力,而水門的感覺則是無奈,同樣也有疑問。
為什么你能這么安然處之的面對這么多的敵視目光,為什么你始終能這么平靜?
“這很不合理。”水門忽然低聲說道。
葉梓眉頭一挑,每一個這樣和他并肩走在街上的人,似乎都有話要說。
確實很不合理,一個為木葉做出這么多貢獻的人,為什么非得承受這種流言和敵視?很多人都清楚這一點,卻沒有人站出來改變這一點,所以很不合理。
若是水門知道葉梓在根里面還有個名為雷牙的身份,并且執行過非常多的S級任務,只會更覺得村子極為虧待葉梓。
“無所謂。”葉梓正視前方,他的眼里,怎會容下這些毫無意義的情緒。
水門便是不說話了,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沉默著,想著這個玖辛奈喜歡的人,是這般的強大。
“我回去了。”葉梓在一個十字路口忽然停下腳步,他和水門的交集雖然比較少,但也算是一個認識了很多年的朋友。
“好。”水門看著他。
葉梓微微點頭,便是朝著家里的方向走去。
那個方向的另一邊,則是水門要去的方向,在葉梓走出一段距離后,水門也是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去。
一個十字路口,兩人往著不同的方向而去,延伸出去的仿佛便是兩條不同的道路。
回到住宅后,葉梓到院子里應付式地進行毫無效果的體能訓練,直至夜幕降臨,木質走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葉梓聽到聲音,直接扔掉手中的石質啞鈴,看向走廊上的大蛇丸。
“怎么樣了?”他盯著大蛇丸。
“死了。”大蛇丸的回答向來如此簡潔。
葉梓神情一怔,就這么死了?怎會這么的突然?就在他拜托大蛇丸不久后,就這么死了?這其中是否有什么隱情,難道一舉一動都在團藏的監視里,當他去拜托大蛇丸的時候,便立即處死了奈奈子?
“她好歹是志村家的人。”葉梓眼神漸冷,輕輕握緊拳頭。
大蛇丸抬頭,看向天邊的火燒云,淡淡道:“姓氏和血緣,在團藏眼里并不是什么值得去在意的東西。”
“呵。”
葉梓忽然冷笑一聲,親情和血緣才是最無法割舍的,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在地球上,茫茫多的人海里,惶恐未知的明天里,艱難前進的道路里,能為你駐留相依的,只有家人。
“多么冷血無情的人。”他在心里肆意誹謗著,團藏這種無義滅親的冷酷遠遠凌駕于他。
木葉村,這個他待了如此多年的地方,終究無法給他歸屬感。
不去在意那些流言,其中也是因為葉梓根本沒將木葉當做一個家,說得難聽點,木葉只不過是他臨時的駐腳之地,更是一個踏板罷了。
這是他一直深藏在心里的觀想,而奈奈子的死去,更是讓他對木葉保持著更深一步的壞印象。
“遲早是要離開的。”這一刻,念頭浮現在腦中。
大蛇丸看著略微低著頭沉默的葉梓,神情和眼神都很平靜,他可不會將奈奈子是他主導處死的事情告訴葉梓。他認為奈奈子不值得葉梓去救,一個女人而已,死了便也就死了,若是因此讓葉梓對木葉產生更深的惡感,便不是他想看到的境況。
大蛇丸卻是不知道,葉梓早對木葉存了惡感,本來這惡感隨著時間流逝而漸漸淡了,可當流言有被刻意掌控的影子在里面,這快要消失的惡感便是復蘇,而且比之前更為嚴重。
葉梓可以不在意流言,卻不能忽視這刻意控制的流言所體現出村子對他的中傷。
憑什么?
他出生入死那么多次,為木葉的修生養息付出那么多的努力,收獲那么多的資源,憑什么村子要這般對待自己?
也許這世界有人會很大度,但不會是他,若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叛逃或者自殺了。
“這幾天先解決你身體的隱患。”大蛇丸忽然說道。
葉梓怔了怔,看向大蛇丸。
大蛇丸平靜道:“志村奈奈子為你找到了方法,依照研究資料來,只要有柱間的細胞,便能延緩你的衰老速度。”
“是嗎。”葉梓眼瞼緩緩下垂,腦海里閃過奈奈子的笑臉,驀然間,回到戰爭前夕的夜里,迎著月光和夜風,那個少女堅決而大聲,說要幫他。
可是…死了,為了他而死,而他連一聲毫無保留的謝謝都沒有機會說出來。
他又想到了團藏,一個連親族都下狠手的存在,終有一天,若是找到機會,絕對要手刃此人。
大蛇丸說道:“細胞的培育需要時間,目前的量還不足夠,不過我會加快速度,爭取在一周之內為你植入細胞。”
“好。”葉梓點了點頭。
“早點休息。”大蛇丸拋下最后一句話,便走向自己的房間。
他給奈奈子留下了一線生機,如果生機被激活,只要奈奈子不傻的話,自然能逃出木葉,至于后續的事情,他就管不著了,要知道,他原本的打算就是直接處理掉奈奈子,又怎會給她一線生機?
等大蛇丸離開后,葉梓又繼續開始訓練,只是,心頭很悶,像是被一塊石頭堵著。
曾經下過決定,絕不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的羈絆,可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羈絆已經悄然形成。
他越是想著,越是浮現出更多關于奈奈子的畫面。
從每次在手術臺睜眼時便能見到的樣子,到最后時常去研究室里所看到的樣子,通通如同碎掉的玻璃一樣,變成無數塊碎片,緩緩消失。
葉梓停下舉重,抬頭看著月亮,有種怒吼的沖動,只想把心里的沉悶盡數發泄出去。
可,他壓制住了,同時也沒了訓練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