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大野木因為沒有用塵遁直接解決掉葉梓而感到后悔,而現在,他看到傷勢十分慘烈的葉梓以一種他認為很慢的速度在掙扎著,深感命運的公平,同時也沒有用塵遁直接干掉葉梓的打算。
作為敵人,作為仇人,他不想葉梓可以這么簡單輕松的死去,他要讓葉梓痛苦的死去,以慰今夜眾多的亡魂。
浮空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遠遠看到那道身影,大野木肯定葉梓已經跑不掉了。
遠遠的一道目光而來,像是一根針,輕輕刺在葉梓的后背上,于是,他忍不住向后看去,本能性的抬起頭,便看到了正朝著他飛來的大野木。
葉梓因傷勢而顯得慘白的臉龐,頓時流露出難看的神情,如果沒有那支巖忍小隊,如果沒有那個男人出乎意料的自爆,他就不會落到這種慘烈的境況,更不會在此刻,要被巖忍村的土影追上。
以他目前的狀態,要怎樣才有活路?
葉梓的心,終究開始慌了。
死亡的可怕,在于還有所眷戀的存在,還有未完成的事情。
他轉過頭,將雷牙插入刀鞘之中,忽然趴向地面,用僅剩的一手一腳,向著境外的方向逃去。
腳蹬在地面上,像是一只兔子一樣,躍向前方,跳出一大段距離,隨后以手落地支撐,穩成身形,進而又是一躍,相比單腿獨行,這種方式所提升的速度快了一倍,只是,這種逃跑的樣子使他顯得狼狽不堪。
當死神的鐮刀橫在脖子上,想要拼命擺脫鐮刀的心情,會使人舍棄一些東西。
葉梓真真切切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所以,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就是為了擺脫那即將落下的死亡鐮刀。
如果腳斷了,那就用手爬,如果手也斷了,那就像一條魚一樣,蹬著前進,這便是求生意志的體現。
盡管葉梓拼盡了所有的余力想要擺脫大野木,可終究還是做了無用功。
浮空掠行的大野木速度比他快得多,沒用多久時間,便超過了他,然后在他的面前落下。
矮小的身體,在此刻,儼然是一座葉梓所攀爬不過的大山,就這么橫在他面前,無情冷漠。
葉梓停了下來,起身拔出雷牙,默默看著大野木,對方就這么站在他面前,沒有攻擊,彰顯著絕對的自信心。
“你這般姿態,可憐又可笑。”大野木負著雙手,冷眼盯著失去一腿一臂的葉梓,他由衷感謝著迪蓮沼,在最關鍵的時刻,用他的生命,留住了葉梓。
說起來,葉梓和迪蓮沼還頗有淵源,由他經手所埋入木葉的間諜,便是迪蓮沼的父親,也就是用了化名的木村拓楊,而木村拓楊便是被葉梓所揪出來的,算是間接死在葉梓的手中。
對于木村拓楊最后的抉擇,大野木是很不滿的,因為木村拓楊擁有和迪蓮沼一樣的選擇,一旦被發現,即使沒有查克拉,那時候他也能引爆自身,對木葉造成一定的麻煩,而當時毫無防備的木葉忍者,絕對必死無疑,可木村拓楊卻沒有選擇這么做,最終就這么死去。
父親間接死于葉梓手中,而身為兒子的迪蓮沼,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幫他留住了葉梓,也留住了葉梓的性命,可以說,這真的是冥冥之中命運的安排。
大野木略微感概,冷眼注視著在他眼中已成必死之人的葉梓。
“人一旦死了,便什么也沒了,可笑的姿態又有什么好在意的?”葉梓冷淡回應,臉上面無表情,似乎看不出任何一絲對于死亡的恐懼,實際在心里,則承受著偌大的壓力,整個腦袋,也在飛快轉動著,該怎樣,才能擺脫這種境況?
“說得也是。”大野木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后淡淡說道:“那么,你做好犧牲的覺悟了嗎?”
犧牲的覺悟?
這種覺悟…我向來就不當一回事。
因為,我有不能在此處停止腳步的理由!
葉梓眼眸急劇一縮,迸射出冰冷的光芒,于此所銜接的,是滿身激烈的雷電,比任何時候,更瘋狂肆虐的雷電,灼燒著細胞,燒焦了膚表與毛發,當焦味還沒有揮發出來的那一刻,他便是一道向前義無反顧的閃電,刺向了大野木。
這是最后的手段,最后的爆發,最后的生機!
粗大的雷芒,瞬間將大野木撕裂成了碎片,然后飛出去一段距離,緊接著,刺眼的雷芒從耀眼到黯淡,很快,而非緩慢的一個過程,成了虛無。
身上的雷電消失在空氣之中,葉梓整個人摔向了地面,滾出去很遠。
真的很痛,真的很累。
從撕裂細胞,到扯斷血管,再到折斷骨頭,直至燒焦了皮膚,從里到外的疼痛,折磨著此時此刻的葉梓。
用了最后的手段,承受著慘無人道的痛楚,所有的一切,皆是求生的意志體現。
只要輕微一動,便有撕裂般的痛楚而來,可葉梓還是掙扎般的站了起來,至始至終,他握在手中的雷牙,不曾松開過。
他艱難的跨出第一步,隨后是第二步、第三步,像是要朝著不知名的遠方而去,在那里,有他所想去的地方,也許是終點,也許是起點…
被雷電爆發的能量所撕裂的碎片,靜悄悄的變成了泥土。
那短距離的爆發,快得可怕,令人猝不及防,可大野木從一開始就做出了應對,所以,葉梓最后的手段,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
他在葉梓的面前出現,看著葉梓失去一手一腿的身體,那渾身焦黑的膚表之上,滲透著絲絲縷縷的血液,整個身體的情況慘烈無比,可即使如此,也能堅持起身,跨出步伐,一時間,他的老臉之上,浮現出敬佩的神情。
這是一個值得敬佩的敵人,也是一個值得敬佩的青年。
木葉小白牙不應該是你的稱號,你所應有的稱號,不應該居于他人之形。
你這種存在,應當擁有屬于自己的稱號。
“你絕望嗎?”大野木靜靜看著凄慘的葉梓。
葉梓眼中的余光,隨著大野木的出現,像是被黑暗侵蝕了眼眶,一點點的將余光蠶食,歸于黑暗,看不出任何的波瀾。
他沒有說話,而是艱難而緩慢的抬起手臂,雷牙直指大野木,做出沉默的回應。
然后,那握著雷牙的手臂,被鋒利的石刃給斬斷,整條手臂落在了地面,濺起一捧塵土,那被手掌緊握的雷牙,則也沒有因此而脫落。
葉梓焦黑和鮮血混雜在一起的臉龐,微微扭曲著,大量的鮮血從肩膀涌出,正在奪去他的生機。
怎能不絕望?
他真的絕望了!
頭無力的垂下,掩去了所有。
這時候,追擊的巖忍陸續而來,皆是看到了葉梓的慘烈狀況,以及站在他面前的大野木。
前來的巖忍越來越多,漸漸將兩人圍在了中間,其中,便有五尾人柱力漢,看到葉梓這么凄慘,他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這一夜,終將不凡。
木葉的葉梓,也許將以這種方式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