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滾,否則滅你滿門!”
當這話一出時,整個銀峰大廈廳內,一片靜寂。無數道目光,唰的齊齊望過來,看誰這般大膽,竟然放出如此狂言。
尤其是四尊張家宗師,更是瞬間氣血涌上臉盤,如同煮紅大蝦,憤怒到極點。
人群分開,就見到一個戴著墨鏡的少年,端著酒杯而來。少年滿頭灰白長發,似歷經滄桑的老者。偏偏皮膚晶瑩剔透,容貌也異常俊美,渾身上下,充滿一種奇異的魅力。他臉上掛著一絲慵懶的淡笑,似天地萬物,都不放于眼中。
‘這人是誰?怎敢與張家為敵?不要命了嗎?’
許多人心中,同時浮現這個念頭。
“年輕人,有些事情,并非你能插手。”
麻衣老者雙手籠在袖中,輕咳一聲,用沙啞的嗓音道。
身為千年張家的奴仆,老者常年居住于龍池,年輕時也曾隱姓埋名,行走世俗。在他眼中,這世俗界,宛如一個大泥灘,只有區區幾只泥鰍罷了,根本出不了神龍。
若非天地大變,龍池為了某個目的現世。老者這輩子,都不會正眼瞧一下世俗界。
“這天地間,還沒有我不能管的。”
陳凡漫步而來,眾人默默在他身前讓出道路,都用驚奇疑惑的目光,掃視這古怪少年。為了一個女人,去得罪如日中天的長白張家,以及龍池一脈,簡直腦袋暈了。
不少人目光忽的掃中阿秀,低聲叫了出來:
“那少女,似是北瓊派弟子,莫非這兩人,都是北瓊派的人?”
這三年中,雪代沙、余文靜等威名顯赫,但阿秀卻常年在北瓊閣閉關苦修,鮮少露面,所以世人認識不多。但論修為,阿秀早入了神海,在各大弟子中,僅次于華云峰。
知道是北瓊派,許多人恍然大悟。但心中依舊憂心,今日之北瓊,可不是當年無敵地球的北瓊派。
“北瓊?”
麻衣老者此時才抬眼,他掃過陳凡,感受到陳凡身上,空空蕩蕩,與凡人無二的氣息,眼角流露輕蔑。只有看著阿秀時,才多一份重視,但也僅僅一分而已。
“沒想到這里能看到北瓊派主弟子,不過北瓊又如何?邀請許小姐,乃我家公子親口所言。便是北瓊派主在這里,也得在我張家面前退讓。”
老者淡淡道。
“哼,我師父當年橫壓當世,踏教廷,滅血海,打的美國低頭,地球俯首。不知那時,你們張家縮在哪里?”
阿秀冷笑。
麻衣老者瞳孔微縮。
當年陳凡大發神威時,其實諸多秘境,或多或少都在關注。只不過大家心懷鬼胎,不愿第一個出手。而且陳凡實力確實太強,強如長白老龍,都不敢言必勝。最終任由陳凡君臨地球。
“呵呵,任你如何說,北瓊派主早死在昆墟中。他一人怎能力敵昆墟百仙和七大上宗?今日之后,仙盟成立,你們北瓊派,也要化作歷史塵埃了。”
麻衣老者說著,再不理會陳凡二人,目光陰冷如鷹鷲望向許蓉妃:
“許小姐,請吧,莫讓公子久等。”
但此時,冷艷傲霜,風華絕代的許蓉妃,早在陳凡聲音響起的剎那,就化作雕塑,呆呆的望著陳凡,仿佛如雕塑般。
“許小姐!”
麻衣老者加重語氣,目光越發陰冷。
許蓉妃依舊宛若未知。
“哼。”
麻衣老者臉色一怒,伸出枯瘦雙手,似鷹爪般,籠罩向許蓉妃。
嘶嘶。
虛空中響起銳利的聲音,那是他的罡氣利爪,劃破空氣的聲音。憑著這一雙手,就足以洞金穿鐵,把一輛全副武裝的坦克撕成粉碎。許蓉妃身上雖有護符,但怎能擋住他神境一擊?
無數見到這一幕的人,頓時心中一緊。
盡管大家知道,麻衣老者不會辣手摧花,但看到他悍然當中出手,要抓走一位國民女神,還是送與一個異族青年,許多人心中就充滿憋屈。
“狂妄,太狂妄了。”
一個氣度威嚴的老翁,指著眼前一幕,氣的發抖。
周圍人只能無奈長嘆,隨著眾仙降臨,神話時代開啟,這個世道,越發傾向于武力,原先的種種規則,開始被撕碎。若是三年前,哪有人敢當著這么多名流巨富的面,強行動手擄人呢?
就在眾人,以為無法避免時。
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響徹在所有人耳邊:
“我說...讓你滾!”
聲音前面四個字,還很平淡,但到了最后,忽然化作驚濤駭浪,宛如驚雷墜地般。麻衣老者耳邊,直覺有一萬枚炮彈,同時炸響。恐怖的真元,夾雜在聲波中,灌輸入他耳中。
“啊。”
老者一聲慘叫。
他七竅都被震出血來,耳膜更是徹底炸裂,渾身劇震,內臟筋脈處,不知道有多少被震破。盡管陳凡只動用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的力量,但豈是區區一神境能當?此時,他一眼,都可以鎮殺先天!
看著抱頭滾地,發出慘嚎的麻衣老者。
眾人莫名其妙。
陳凡的攻擊,只針對麻衣老者一人,眾人只覺聲音稍大罷了。另外四位張家宗師,同樣云山霧繞,但直覺告訴他們,兇手就是陳凡,于是一齊暴起。但阿秀早就身形如電,瞬間幻出四道殘影,一拳一個,將四尊宗師,盡數打的內臟破裂,倒飛出十數米,瞬間斃命。
最后,只剩下陳凡端著酒杯,漫步而來,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嘶。”
這時,眾人才感覺不對,紛紛用震驚的目光掃向陳凡與阿秀。
“那女孩也是一尊當世神話的,抬手殺宗師如殺雞啊。”
“更恐怖的,應該是那白發青年。他可是無聲無息間,就廢掉張家神境。”
“完蛋了完蛋了,仙盟還未召開。北瓊與長白張家就斗起來,這次酒會,絕對會斗爭非常激烈啊。”
無數人議論紛紛。
此時,陳凡已走到許蓉妃面前。那個冷艷高傲,宛如一朵黑蓮降世,在所有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女子,忽的撲入了陳凡懷中,抱著就大哭。
眾人目瞪口呆。
“我去,這...這還是國民女神許蓉妃嗎?”
一位富商結巴道。
更多人,則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望向陳凡,恨不能取而代之。
“好了好了,妃妃,我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陳凡輕輕拍著美人香背,輕聲安慰。如同冷艷冰鳳的女子,嘟著烈焰紅唇,發出甜膩的鼻音:
“恩,妃妃都聽哥哥的。”
陳凡一邊摟著女孩,一腳踩在麻衣老者身上,俯瞰他宛如看著一只螻蟻:“之前我說了,若不滾,就屠你滿門。現在,你等著我去屠滅張家滿門吧。”
“混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在挑釁千年張家,你在挑釁龍池一脈,你在挑釁尊貴的老祖!你會給北瓊派,帶來滅頂之災。”
麻衣老者咬牙切齒道。
“區區一個混血雜種家族,也配威脅我?便是長白那條老泥鰍來了,我也把它抽筋扒皮,做成一頓全蛇宴。”
陳凡淡淡道。
此言一出,頓時全場都噤若寒蟬。
所有人,都用看瘋子一般看著陳凡。單單挑釁張家不夠,這個白發青年,竟然還敢對長白老祖放出狂言?誰不知道,龍池那頭活了上千年的老龍,乃是近乎無敵的存在,高于仙榜之上,位居當世至強。
“瘋子,真的瘋子!”
麻衣老者連連搖頭,望陳凡如見死人。
大廳內發生的事情,如同光速,瞬間傳播到頂樓。
此時,豪華奢侈的頂樓中。
張若虛正站在最中間,周圍眾星璀璨,他作為長白張家代表,乃是此次仙盟酒會召開的主持者。
許多財閥世家之主,或秘境來人,哪怕不重視張若虛,也得給他背后的龍池面子。
“若虛兄,這次仙盟若成功成立,從此張家就可坐穩東方第一世家名頭。您也是東方第一大少了。”幾個日韓財閥的掌門,圍在張若虛身邊,各種奉承。
日國天羽世家,泰國王室,東都曹家等地仙家族,也紛紛上來具備慶賀。
“這些事情,乃是天人們決定,我等一日不修成天人,終究沒法左右大局。”張若虛搖頭,眸中露出野心。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這世俗權勢,如過眼云煙,不成地仙,一切皆空。
北瓊派和昆侖那邊,就有些沉寂了。
這一次,對北瓊并非有利,許多家族和勢力,在張家挾滔天之勢前,都開始左右搖擺起來。此時,圍繞在張若虛身邊的,不僅有日韓財閥,外國勢力,還有不少華國本土家族。
方瓊就認出。
燕京韓家和李家的繼承人,都在其中。更可以看到西北武家的神境。相比之下,投靠北瓊的,則寥寥無幾。
“放心吧,這一次,張家的算盤打錯了。”
方瓊信心滿滿道。
這時,底層的消息傳了上來。張若虛瞬間臉色一僵,周圍人都可以看到,他握著玻璃杯的手掌,青筋暴起,眼中豎瞳猛地黑芒大盛。
“好好,就讓本公子看看,北瓊又新出了什么天驕人物,敢放此狂言。”
說完,張若虛冷冷掃了北瓊派所在方向一眼,率眾而下。
周圍眾人,自然都緊跟著他,方瓊露出淡笑,也帶北瓊眾人下樓。整個樓頂,瞬時間空蕩蕩的。
酒會的負責人,已經開始瘋狂上報。
頓時,關于酒店內的事情,迅速向外界傳播開去,所有人都緊張望過來,把這次,視為北瓊與張家,在仙盟召開前的第一次交鋒。
一時間,舉世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