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飛租住的度假別墅到海邊的直線距離大約三公里左右,開車過去只需要幾分鐘時間。
兩人上車之后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夏若飛說道:
“呃……要不聽聽歌吧!”
“好啊!”凌清雪臉上掛著一絲淺笑說道。
夏若飛隨手打開車載收音機的按鈕,車內音響里頓時傳來了一陣歌聲:
你最愛我帶你去看海放心依靠就是愛你的幸福是船我是海我會送你到未來 收音機里放的陸毅的帶你去看海。
夏若飛不禁有些傻眼,這也太應景了吧?兩人開車去看海,剛好收音機里就在放這個歌曲,而且歌詞還這么露骨。
凌清雪也鬧了一個大紅臉,接著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紅著臉轉頭望向了夏若飛。
夏若飛尷尬地說道:
“我……我換個臺!”
“才不要呢!這首歌挺好聽的!我喜歡……”凌清雪嘴角含著一絲笑意說道。
“那好吧……”夏若飛苦笑說道。
在陸毅的歌聲中,兩人都沒有說話,凌清雪臉上帶著一絲嬌羞,似乎又帶了點兒甜蜜,而夏若飛則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地認真開車,車內氣氛實在是有些曖昧。
好在路程并不遠,幾分鐘之后皮卡車就停在了路邊——前面就是沙灘了,只能步行過去。
兩人下得車來,凌清雪像個孩子一樣歡呼雀躍地奔向海邊,皮靴揚起了一團團的沙子。
夏若飛見此情景也不禁會心一笑,快步追了上去。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海邊,凌清雪十分興奮,如果現在不是冬天,她現在可能已經直接沖進去踏水了。
海風拂面而來,把凌清雪的秀發吹得飛揚了起來,冬日暖陽下,她嬌俏精致的臉顯得更加明艷動人。
兩人沿著海岸線往前走,耳邊是一陣陣海浪聲,面前就是一望無際的碧藍大海,這種感覺令人心曠神怡。
兩人邊走邊聊,聊的都是過去上初中時候的事情,兩人在初中同年級不同班,自然會有很多交集和一些共同的朋友。
比如夏若飛說起初三時的文藝演出,凌清雪就十分激動地說她當時跳了一個獨舞,還問夏若飛記不記得那個跳天鵝湖的女孩。
夏若飛雖然印象模糊,但也不至于傻乎乎的說實話,自然是連連點頭。
而凌清雪則對夏若飛在初中時的一些籃球比賽如數家珍,仿佛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
一邊說一邊走,不知不覺兩人的距離似乎拉近了很多。
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夏若飛見凌清雪有些疲累了,于是說道:
“清雪,那邊有塊礁石,我們過去坐坐吧!休息休息。”
凌清雪欣然應道:
“好啊!”
礁石有些陡峭,夏若飛一馬當先,助跑幾步之后輕松地跳了上去,他矯健的身影讓凌清雪的目光變得有些迷離。
夏若飛回身朝凌清雪伸出手,笑著說道:
“想什么呢?快上來!”
凌清雪回過神來,嫣然一笑伸手抓住了夏若飛的大手。
夏若飛感覺凌清雪的柔荑十分的柔軟光滑,忍不住心神微微一蕩,穩穩神后輕輕用力一拉,將凌清雪拉了上來。
然后夏若飛一直拉著凌清雪的手,和她一起往上攀登,兩人來到礁石的最高處坐了下來。
夏若飛和凌清雪面朝著廣闊無垠的大海,底下是十幾米的懸崖,懸崖下怪石嶙峋,海浪拍打在石頭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水花飛濺,即使是在十幾米高的礁石上也能感受到氤氳的水汽。
在這樣的環境中,人的心情都會為之豁然開朗。
兩人坐著半晌都沒有說話,良久,凌清雪輕輕地說道:
“若飛,剛才說了那么多學校的事,現在你跟我說說你部隊里的事情唄!我想聽……”
“部隊啊……”夏若飛眼神里流露出了追憶的神色,半晌才輕輕地說道,“那我跟你講講一個戰友的故事吧!他的名字叫做林虎,就出生在離這不遠的一個小漁村里,他跟我是同年兵,我們倆是同一列車皮拉到部隊的……”
孤狼突擊隊的很多事情都涉及到機密,不過在我國境內與國際毒販的斗爭倒也不是那么敏感,甚至央視還派過記者跟隊采訪,播出過一集紀錄片,只不過是經過了部隊保衛部門的脫密處理。
所以,夏若飛向凌清雪講述的就是那次讓他刻骨銘心的戰斗。
冬日的暖陽有點晃眼睛,夏若飛望著前方的大海,用十分低沉的口吻在講述那個悲壯的故事,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毒蛇蟲蟻無處不在的潮濕叢林……
清脆的槍聲打破了叢林的靜謐,孤狼特戰大隊與國際販毒團伙短兵相接,子彈呼嘯著從身邊飛過……
“血狼!小心狙擊手!”
夏若飛剛聽到戰友虎子的吼聲,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推開,不由自主地翻滾了幾圈,躲避到了巖石后面。
回過神來的夏若飛猛然回頭,只見剛剛推開自己的虎子已經躺在了地上,大口徑的狙擊槍子彈將他的大腿打穿,鮮血如涌泉一般往外冒。
“虎子!”夏若飛悲憤地大喊了一聲,就要沖上去為虎子包扎。
“別過來!對方的狙擊手正盯著這里!”虎子大喊道。
同時,一雙大手也緊緊地將夏若飛按在了原地,那是在一旁指揮戰斗的大隊長郭戰。
“狼王!”夏若飛瞪著血紅的眼睛吼道,“野狼傷到動脈了,不及時救治就沒命啦!”
其實身為特戰精英的夏若飛自然知道,這就是狙擊手最慣用的手法“圍點打援”,留著傷員不打死,就等著傷員的戰友沖上來救治,然后用狙擊槍挨個“點名”。
只不過躺在地上的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和戰友,夏若飛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沒等郭戰開口,已經有些失血過多的虎子就斷斷續續虛弱地說道:
“血狼……若飛……別過來……千萬別過來……你過來……除了送死……沒有……任何意義……聽我的……不要過來!”
夏若飛緊緊地抓住地上的草根,目呲欲裂。
虎子不斷在流血,聲音越來越弱,直到對方的狙擊手終于失去耐心,又一發狙擊子彈擊中了虎子的胸膛,他悶哼了一聲,一股鮮血從嘴角流出。
“若……若飛……幫我……照顧我媽……和我……妹妹……”虎子用盡最后的力氣,扭頭看著夏若飛艱難地說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此時的夏若飛熱淚滾滾,用嘶啞的嗓子大聲說道:
“虎子!以后……你媽就是我媽!”
虎子聽到這句話之后,嘴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虎子……”夏若飛嚎啕大哭。
海風吹來,夏若飛感覺到臉上一陣冰冷,原來他說著說著已經不知不覺地留下了兩行熱淚。
而凌清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依偎在他身上,一雙柔荑緊緊地握著他的大手,似乎想要給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