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太少了,如此的天譴……太少了一些了啊。”
夢白色的神靈車輦中,韓韻獨身一人盤坐正中,他的掌中把玩著一團不過半個小指指甲蓋大小的白灰色近乎透明的光華。
這光華看似簡單平淡,但實則是由無數白灰色“天譴”所組成,每一條細絲都帶著肅殺威壓、高高在上的天譴殺伐之意。一絲一縷的白灰色光華,都足以將淵陽界之中任何一位真君、大神級的存在掃落塵埃,淪為灰飛。
莫要看這么小一團,但如果爆發開來的話,足以將一州化為一灘超凡死地,連帶著大洲之中所有超凡者一起化為土灰!
之前韓韻以“無何有之鄉”模擬出了幽淵門基礎法決——“幽淵術”,一瞬將所有的外物吞納。
再施展夢幻之雷,一擊就是碎滅了監道司與大祁律令龍網的雙重組何。最后以半神法域“無何有之鄉”一袖掃沒五萬大軍時。
便是感覺到了有絲絲縷縷,從天而降,往著自己冥冥之中的氣數、命數、運數上削落的天之殺機!
此乃真正的天譴,也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獲罪于天,罪無可恕!
如果不是韓韻眼疾手快,直接使出渾身解數,方才將其鎮壓。
否則繞是韓韻擁有十階“傳奇”級的戰力,更是身合半神法域“無何有之鄉”,也也是得真正喝上一壺。
雖然不至于叫他立刻喪命,但韓韻一直刻意保持塑造出來的神秘、威嚴、浩瀚、無敵的儀態,也會被其瞬間打破。
這樣的話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幽淵陽界的力量體系,最重命數、氣數、運數。所謂氣數已盡,罪無可恕,說的便是他們修士的最重悲慘狀況。
不過如果有望氣高人在此刻駐足觀望的話,絕對能看出隨著這道車輦的向前一絲絲的白色氣運從淵陽大世界各個角落匯聚。
大祁王朝,那律令龍網之下的滔天氣數的氣運,則在蒼生生靈的信心隱隱失去以及氣勢被奪之下,有了絲絲消散。
夢白神祗之輦外,隨著越來越多的淵陽修士神祗們的信心越來越強。
從四面八方斷斷續續飛來絲絲氣運,匯聚在輦座上空。
不過韓韻獲罪于天,根本無力吸納鎮壓這些氣數,遠遠望去,這些氣運如同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搖搖晃晃,似乎大風吹過,就會再次消散。
或者說更多的卻是那深不見底刺骨,根本無力窺視觸摸的恐怖罪孽,一直伴隨他的車輦之后!
以此看來,以韓韻這一點點氣數,與大祁相比,真是如蚍蜉撼大樹,也根本就不會人愿意對他下注。
“他死定了……”淵陽界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在默默的詛咒,甚至是斷言道!
但可惜,在淵陽之界要收斂氣運才能修煉,從來都不是絕對。所謂天譴、所謂孽氣、所謂罪惡,所謂業力……韓韻可是從那卷《阿彌陀說夢中證道法》的基本卷里,可是找到了另外一種不一樣的解讀。再結合了他從“幽淵門”中所取得的根本大法。
韓韻卻是突然有了幾分信心在這世界里趟出另一條別樣的生路,亦或者是真正修煉出屬于自己的超凡力量……
大祁二十三年五月,天下安康。
…一乘夢白色、璀璨夢幻帷幕低垂的神秘輦駕,朦朧夢幻之輝蔓延三萬里,不知將多少生靈籠罩其中,也同時驚起了不知多少強大修士駐足遠看。
這架車輦自宜州而起,一路橫壓株、趙、微、湉、肇、勐六州。從空中筆直卻又是緩緩向著大祁首都京師飛去,一路之上不知道吸引住了多少人的注意,更在不時有修者、神祗隨車而來。
雖說駕輦的是兩位不過剛剛開辟出了靈種,勉強進到修者行列的少女,這一點根本不值一提。但這輛車輦所行駛的異象實在是太過驚人。
夢幻光輝蔓延三萬里,更有璀璨星空,浩瀚星河相隨左右,共同架設出來一條偉岸通天之路,供車輦行走。這種簡直就是遠古圣人出游的偉岸異象。
如此異象在前,那那位身在輦中神秘人物又該是何等的厲害?一時間所有人皆是籌措不前,都不敢有過多的言語。
由于這架夢白夢幻的輦駕是從宜州而來,一路筆直碾壓來。于是在宜州,或者是在其他州部有著親朋故舊、熟悉朋友的修士們,紛紛各施辦法,詢問著輦駕來歷。
半天過后,一種種轟動、震撼、恐怖的消息哄傳天下!
“什么?!肇州一州的國祚律令龍網被輦中人一雷撕裂了?!”
“什么?長河候,連同身后五萬大軍被其一袖掃末,淪為灰灰?”
“什么?!監道司總司,連同監道司半數道長,以大祁滔天龍氣國祚合力施法,預想碎滅一州要功于一役,可卻被反殺,化為劫灰?”
無數消息隨著車輦的駛來,源源不斷在一位位修者、神祗口中流傳。
但不敢相信的修士,十之八九。
“這,這,這怎么可能!大祁律令龍網囊括天下一十三洲,橫貫天地人三界大乾坤,根本無人可以反抗。區區一位神祗,怎能做出這等驚世駭俗的大事!”
這幾十里,大祁在那位圣天子的帶領下,國祚濤濤如海,不可窺測。而在大祁真正建國之后,如此偉力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可以說任何敢于擋在大祁面前的勢力,紛紛土崩瓦解,根本就沒有絲毫阻擋起刀鋒的能力。
大祁國祚律令龍網之下,一切的超凡力量瑟瑟顫抖,終日惶恐不安,難以自持。
淵陽界之中,無數修者百年修道,忍受孤獨,為的是什么?
有人是為了長生久視,有人是為了強大的力量,有人是為了屹立與萬靈之上。
無論是為了什么,其實都可以歸結到一個目標——超凡,超越凡俗之上,不受壓迫的大逍遙、大自在!
但可惜這樣的愿望,對于淵陽界之中的修者而言,注定就是一場奢望。
對于他們而言,即便能夠獲得力量,增長壽元,但是在浩瀚王朝的國祚龍氣面前,依舊不堪一擊。
任你千年道派,萬載傳承,源遠流長,只要大祁朝廷大軍壓境,立刻就要覆滅。個人永遠都無法超越匯聚眾生之力的龍庭。
修一輩子道,持一輩子法,枯坐入定百千年,卻比不得龍庭王朝一紙冊封,何其悲哀。
十年前天下真君之上的強者修士,白虹貫日,行刺皇殺駕之事,不正是想著叫自己脖子上的枷鎖松上一些嗎?
可是,當真正等到有一位神祗修士走出,欲與王朝國祚龍氣扳手腕,甚至已經連打大祁臉面不知道多少次的時候。
他們卻沒有那種由心感謝、欣喜若狂觸感,反而紛紛是萬分惶恐、驚懼。
大祁這么多年殘酷對待各個道統傳人修士,呵斥天地人三界神祗,欲與欲求,從無例外。
如今就算面臨有超凡勢力反撲反噬,但只要大祁王朝稍微有一點意識,就足以湮滅所有的抵抗,叫淵陽界里所有修士的幻想被打破。
“要是……要是真的引得大祁將視線偏移到這里,浩蕩律令龍網真正有發力……真正發力的話…”有人想起了這幾十年,由大祁王朝所引發的修者大劫,下一刻不由都皆是狂打冷戰。
但在無數修者的視線里,這輛神車龍輦,依舊在不緊不慢的向著大祁帝都而行,似乎一路根本無人可阻擋絲毫。
而大祁那邊似乎也是冷靜非常,一點都不像是被當眾打臉不能下臺的模樣。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要在大祁帝都之前做上一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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