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笑看著躺在他面前的女子,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又刮了刮他的鼻梁。
她嬌羞的躲避著,眼里卻又全是笑。
挪了下身體,將一只手枕在腦后,右手攬過徐惠,讓她枕頭自己的臂彎。“你不是一直期盼著朕寵幸你嗎,怎么到了這一天,卻又這么害羞呢?”
“臣妾第一次服侍陛下,有些緊張。”徐惠轉過頭來,勇敢的望向張超,粉面含羞,眼里閃光。
張超撫著她的頭發,“倒看不出來,你平時那么的溫柔,剛才倒成了小野貓了,又抓又撓還帶咬的。”
徐惠忙道歉請罪。
“臣妾萬死,傷了陛下龍體。”
“這又不是朝堂之上,也沒有別人,這些事情嘛,情動之下很正常的,你別往別處想,以后你就習慣了。”
不過這丫頭的反應確實很激烈,激烈的都忘我,甚至最后都暈過去了,從沒見過這樣的,倒是一個難得的體質。
“臣妾是不是很沒有用?”徐惠眨著眼睛問。
張超捏了捏她的臉,“不,你很厲害。”
“陛下喜歡······喜歡臣妾嗎?”她有些緊張的問,臉上全是期待。
張超看著她那樣兒,微微一笑,直接低頭吻上去,用實際行動來表達他的想法。
“唔······啊······臣妾還喜歡陛下。”
若不是剛剛被寵幸過,她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樣的話的。
太子東征連破百濟和新羅兩國,也是讓漢京一片喜氣洋洋,為這個中秋節又添了許多話題。
而朝廷里,這段時間也都在圍繞著這件事情。
兩地已經征服,但后續的統治才是更重要的,選派各級官吏過去,這是當務之急。
甚至還要在兩地建立各級議會。
一下子新增了兩個道,自上而下,十個州,五十個縣,對于內閣、吏部來說,這是能讓人忙的不可開交的事情。
而對于許多官員來說,這又何償不是一個極大的好事呢,這么多的官職空缺,誰不想爭一爭。
那些各道的布政使、按察使們,都想爭一爭兩道的安撫使之位。安撫使之下的,布政使、按察使、刺史、縣令等等,也一樣是非常吸引人。
大家都在盯著,都想要爭一爭。
張超倒還是很輕松的,每天的日子都差不多。
早上鍛煉身體,遛遛狗騎騎馬,有時還會去游下泳。然后上午政事堂處理下公務,回復下奏折,中午有時陪皇后崔氏吃飯,下午有時也親自給皇子公主們講講課,偶爾還會帶著他們在北苑的那片園子里勞作一下。
晚上的時候,倒經常留在徐惠那邊,偶爾也會在其它的新進才人那邊。政務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放手給內閣和翰林院了。
朝會還在繼續,但一般都很少超過半個時辰。
馬周等宰輔們倒也經常來找張超,多是討論關于人事的問題。他們沒有直接選派官員,而是提出了一些人選,來請皇帝選擇。
其實他們都有主推人選,后面的是備選。
推薦的人選都很優秀,不論是資歷還是能力,都是無可挑剔。但馬周每次都是要來向皇帝請示,先仔細的介紹一番各個候選人的情況,然后等皇帝的回復。
張超會很認真的聽,聽過之后也很少會駁回,都是直接點馬周主推的那個。因為那一個確實是最合適的,他沒有必要非要另選一個。
馬周做事,張超非常放心。
在復興二年的秋天。
太子張璟春風得意馬蹄疾,統兵十萬東征,以疾風迅雷之勢,用微不可計的損失攻下了百濟和新羅。
而皇帝張超依然悠閑的呆在漢京,每天過著十分輕松悠閑的日子。對張超來說,皇帝其實也可以當的很輕松。
不過對于張次次子張琿來說,這個秋天過的很煩心。
他野心勃勃的去了綏遠,結果到封地沒多久,他的那點私房錢和皇帝父親拔給他的那二百萬,就都被折騰光了。
一座計劃中雄偉的塞上雄城,才剛剛建了半拉子,結果就沒錢了,不得不停工。
而他在塞上開墾的大量土地,結果因為今年持續的干旱,讓作物損失極大,收獲極低,還不夠本錢。建的牧場,結果又遇上了疾病,又死了無數。
弄什么虧什么,甚至連他的商隊都被契必人給打劫了。
這對張琿來說,簡直是當頭一棒。
他剛想大干一場,結果被潑了一盆冷水。他還想著要努力干出一番成績,然后好和太子大哥比試一番。
太子連滅兩國,他卻連種點地養點牛馬都干不成,經個商都還被人打劫,說出去,他這綏遠王還能有半點臉面嗎?
當商隊被打劫的消息傳回之后,張琿怒了,徹底的憤怒了。
這位二皇子不管不顧,根本不聽國相和將軍的勸諫,直接點齊了自己的騎士,又召集了警衛隊和民兵,湊齊了兩千人馬,就越過了陰山,一路向北。
他的商隊就是在過了陰山后,被一支鐵勒人劫掠的,貨物被劫,人被殺,只逃回兩個人。
據說是契必人干的。
張琿很快找到了商隊被劫的地方,然后根據蛛絲馬跡找到了附近的一個部落,這正是一個鐵勒人的部落。
自滅薛延陀后,大華將漠北一分為二,分別交給契必和回紇統治。西部地區,正是由契必人控制著。
在那個部落里,張琿找到了自己丟失的貨物,甚至還有商隊護衛們的武器,張琿下令攻擊。
一個幾百人的小部落而已,被張琿突襲之后,雖拼命抵抗,結果還是被擊敗。
張琿對這個部落的處置很簡單,直接屠滅了所有男丁,只留下了低于車輪高的孩子,還有婦人。
他把自己的貨物找回,然后帶著這個部落里的牛羊馬匹,再帶著部落里的女人和孩子回到了自己封地。
張琿覺得自己的處置沒有問題,契必人劫貨殺人,他去奪回貨物,順便剿滅了一群賊匪,何錯之有。
但國相卻不這么看。
這件事情,涉及到了好幾件重要的問題。
首先還是諸侯未經請示就調兵出界,這是最嚴重的一個問題。凡涉及兵馬的都是大事,何況這還是諸侯調兵。
第二個問題,張琿自己查到了劫貨的部落,卻一沒上報大華朝廷,由朝廷處置。二也沒通知契必汗庭,讓他們處置。張琿自作主張,自己直接處置了,而他的處置就是殺了那部落里的成年男人,然后把女人孩子帶了回來,當做了自己的奴隸。
張琿這的做一切,都沒有證據留下來,是不是那個部落真的搶劫了他的貨物也弄不清楚了。
他甚至事后都不上報。
諸侯不報,國相報。
國相做為朝廷派駐到諸侯封地的官員,雖然拿的是諸侯的薪水,卻也有義務和責任向朝廷稟報諸侯的動向,更別說那些違法之事了。
若國相不報,國相也要承擔包庇罪。
國相的奏章很快呈到漢京,交到了內閣。
議會和御史臺也各得了一個副本。
事情進了京,就不簡單了,更何況是呈到了各大衙。
早上張超去遛狗,碰到也牽著一條狗的魏征。
魏征養狗倒有一套,他養的那只狗就很老實。
“陛下,二皇子這次的事情鬧的有點大,現在議會里反響很大,聲音很多啊。”
張超無奈。
他也知道議會為什么會突然很興奮,還不是因為張琿越過了那條紅線,那條紅線就是諸侯擁兵上的諸多限制。
現在二皇子越過了這條紅線,大家都在看著朝廷如何處置呢,若是不對二皇子處置,那么以后那條紅線可就沒什么作用了,以后大家也都能有樣學樣。
再一個,就是大華講以法制國,不再講以孝治國,朝廷也頒布了憲法、民法典等諸多律法。而今二皇子就犯法了,大家想看看,朝廷能不能在這件事情上,也做到人人平等。
“朕已經派人去召張琿回來了。”
其實事情到底如何,他基本上都清楚,確實有一個小部落搶劫了張琿,而張琿也擅自出兵,報復性的滅了那個小部落。
錦衣衛和飛騎都各自做了調查,并給出了調查結果,而綏遠國相的報告,也基本上一致。
張琿犯了一個大錯,不該知法犯法,更不該不經請示就調兵越界。
“陛下打算如何處置?”
張琿是二皇子,也是嫡皇子,這位皇子甚至是太子的三胞胎兄弟,他的封地也是最好的,但現在這位皇子的表現卻讓人失望。
經營綏遠這么一片富饒的地方,結果卻管理不善。
現在又鬧出擅調兵馬的大麻煩。
“朕要削張琿爵位,貶降為郡王,收回他的綏遠封地,改封到漠北去。”張超一語既出,魏征都驚了。
“二皇子固然有錯,但也是初犯,而且事出有因,不至于此吧?”
“這次張琿的事情,所有人都在盯著。朕若不處置他,此例一開,那大華以后還談何以法制國,還如何管理諸侯們?”
有些事情,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去作。
張琿犯了個大錯,那他就得承受這個錯誤帶來的后果,他已經不再是一個小孩子了,他是大華的宗室親王、分封的諸侯,他應當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換句話說,張琿也還年輕,就算貶爵換封到漠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他能吸取教訓,這對他還是一件好事,將來會有更大的出息。
至于綏遠,暫時先由朝廷代管。
“等張琿回了京,朕會讓他到貴族院參加聽證會的。”
“真要如此嗎?”
張琿的事情要接受御史臺、大理寺、議會的質詢,張琿肯定得處罰,但張超也已經給魏征劃出了一條線。
“就按這么辦吧!”張超有些心累的道。
玉不琢不成器,這些小崽子們還是太缺少歷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