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床頭鏡,沈聰看著自己缺失的漏風門牙,臉上一陣一陣發黑。
嘴邊都是血,手里也是血,床邊還有兩顆染血的門牙。
“我……竟然把我的門牙給拔了,這是什么情況!”呲了呲牙,看到自己豁牙的樣子,完全毀掉了所有形象。
盡管很多時候,沈聰從不在乎別人的目光,都是把自己包裹在戰甲之內。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是很在意自己的樣子,可以不帥,絕對不能邋遢,更不能如此缺了看家的大門牙。
洗漱結束后,沈聰自我催眠后,勉強可以面對自己漏風的嘴巴。
其實仔細想一想,就能明白:“我可能是在換牙,昨晚做夢,內容都跟變形有關系,看樣子我體內肯定在發生改變,應該就是活性在改造我的骨骼。”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是做夢的一個原因,還有就是身體的刺激會導致做夢,譬如尿急的時候,就會做夢自己到處找廁所,腳放被子外面,可能會做夢自己正在洗冷水腳。
沈聰現在正在被活性改造骨骼,整天酥.癢難耐,恰好又在幾天前看了《變形記》和《第九區》。夜晚做夢,便感覺到自己變成了大甲蟲、大蝦,背上有無數的爛蘋果拿不下來,指甲變成了大蝦鉗子。
“不過,萬一牙齒掉了,就不長了怎么辦?”沈聰又豁然驚起。
lv1時代的鐵人,他是一個先例,根本沒有任何參照,雖然他自己推斷是換牙了,可畢竟只是猜測,若是沒有換牙……
難道要鑲嵌大金牙?
吃早飯的時候,沈聰還在糾結,沒有大門牙,總感覺缺了點什么,啃果子的時候尤為別扭。自言自語說話的時候,也會感覺到很不爽,總會破風、漏風,不關風,導致吐字不夠清晰。
不過好消息還是在吃過飯、練過拳后來到,沈聰自己用醫療設備檢查了一番牙床,發現牙齒的根部,有些銀閃閃的,像是金屬一樣。
“這應該是初生的牙齒,乳牙換恒牙后,這是第二次換牙,換了金牙。”沈聰自嘲笑了笑,壓力小了很多,只要重新長牙就好,至于是金牙還是銀牙,并沒有太多的區別。
眼見快到七點鐘,天已經涼了。
對講機中也傳來了趙子龍的聲音:“陳上校,什么時候可以出發?”
沈聰看了看閉路電視的畫面,咬字很重的回答:“現在就走。”
說完,啟動大金剛。
沉悶了三天的大金剛,發動機轉動預熱,氣鼓剎充氣,三分鐘后,沈聰猛踩油門,大金剛緩緩啟動,人字鏟分開前面的一米多深積雪,根據太陽的方位,調整自己的方向。
光伏之翼展開,繼續充電。
攝像頭調整位置,對準人字鏟,隨時捕捉行走的方位,是不是312省道。如果偏離了公路,得及時調整,以免開到了碎石堆里。
不過才行動了十米,沈聰就拿起對講機宣布,咬字用力的說:“雪層太厚,功耗太大,走不了。”
4米深的雪,底層雪層早已經被壓得十分厚實,大金剛的馬力并不算出色,要分開一米多深的厚實積雪,確實很困難。
而且尋找路面也十分困難,事倍功半,與其現在就走,不如繼續等待一天。
雪后的太陽很燦爛,溫度升高很快,融雪不會太困難,畢竟現在還不是真正的寒冬臘月,初冬而已。
大金剛的熄火,給軍用吉普里四個人帶來了許多陰霾,他們是真的急著想要離開,c1的藥效時間有限,他們必須盡快趕去東部戰區,完成自己的任務。
但是天公不作美,無可奈何。
大金剛都走不了雪路,他們的軍用吉普就更走不了。
車里四個人,愁云慘淡。
事實上他們發愁,沈聰也在發愁,就在他剛剛抓了抓頭發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變化,不僅是夢中拔掉了兩顆門牙那么簡單,現在連頭發都開始掉了。
他以前留過光頭,后來都是留平頭,結果現在又要變光頭了。
而且渾身酥.癢沒有停止,低燒也沒有漸退,總之整個人十分的不爽利。干什么都提不起來勁,只覺得煩躁、萎靡。
想看兩部動作片提提神,但是看著看著就集中不了注意力。
總想要去抓抓頭發,或者碰碰牙齒。
甚至沈聰還感覺到指甲也癢癢的,用手扣了扣,覺得好像松動了。
等到下午的時候,他的頭發已經不需要用手撓,而是自己往地上掉了。站在洗手臺前,看著自己頭上一塊一塊禿掉的地方,沈聰一氣之下,直接把剩下的頭發都給拔了,抄水洗了個頭。
洗頭的時候,發現眉毛也跟著開始掉,很快就被他自己給拔光了眉毛,加上早前就刮干凈的胡子,這下臉上徹底連一根毛發都找不到了。
隨后像是想起來什么,把上衣掀開,抓了抓腋下,腋下的腋毛也在掉。
卷起褲管,腿上的腿毛同樣在掉。
最后。
沈聰又伸手掏了一下褲襠……
頓時黑臉如鍋底。
渾身的毛發都已經掉光,牙齒也漸漸松動,用手晃一晃,幾乎就要掉了。皺著眉頭,沈聰心中一發狠,大吼一聲:“啊!”
接著,一顆帶血的犬齒,被沈聰自己給拔了下來,牙齦出血,順著嘴巴往外流。他根本沒心思關注,將犬齒丟到洗手臺上,喘著氣平復自己的心情。
并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這是進化促使他開始脫胎換骨,忍一忍,過去了就好。
只是內心里依然不可抑止的生出了恐懼感。
萬一不長了怎么辦。
萬一變成怪物了怎么辦。
如果真的變成一具金屬的軀殼,自己能夠接受嗎。
煩惱!
“啊!”
沈聰忽然又動手拔了一顆松動的牙齒,只覺得滿嘴的牙齒都已經發酥,仿佛咬一咬就會碎掉,即便咬不碎,也會來回晃,使不上勁。
“啊!”
沈聰再拔一顆牙齒。
血腥味在嘴里散開,仿佛嘗到了金屬生銹的味道,現在他聞什么都像是金屬在腐爛上銹,對金屬都已經開始厭惡。
但是身體的情況并沒有因此減輕,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沈聰已經把自己的牙齒,拔得只剩下四顆板牙了。
他都不敢照鏡子。
吃飯也是囫圇吞棗,不再咀嚼。
等到了晚上,他的手指甲也劇烈的瘙.癢起來,沈聰無法忍耐下去,只能用力將指甲往外拔。
“啊!”
啪嗒,食指的指甲被沈聰硬生生拔掉,似乎還連著一點兒血肉。
劇烈的疼痛,讓沈聰稍微清醒了一些。
明白自己正處在一個特殊的時期。
“黑頭。”沈聰換來了黑頭,下達命令,“注意警戒,把家守好!”(